李雨微輕嗤一聲,不懷好意地道:「小妾再多又如何?平白便宜了家裡的下人。」
「你,別胡說!」男人最忌別說他戴綠帽子,還當著這麼多家丁和村民的面,若不是她貌若天仙,早就把她綁了扔到家丁的宿舍了。
「哈哈哈,凌老爺居然不信,那豈不是我成了誣陷之人,不行,為了自證清白,我得好好給你指出來。」
李雨微手裡拿著條尾巴草,慢悠悠越過凌地主,走到身後的一眾家丁前。
她用狗尾巴草指著其中一個高瘦的家丁道:「這個,與你新過門不久的第十八房小妾是表兄妹,他們昨晚是一起睡的。」
李雨微不顧眾人的反應,接著用狗尾巴指著另一個魁梧的家丁道:「這個,昨夜宿在你第十七房小妾房中,她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的。」
凌地主目瞪口呆,不管信不信,他此刻好像被人用法術定住了,身體不能動,甚至嘴巴都發不出聲聲音來。
只能流著冷汗聽李雨微從十八的姦夫倒數到第二的姦夫,以為她終於說完了,沒想到,她還沒有完!
她踱步至凌地主身旁,用狗尾巴草地指著管家道:「這個孟管家,自打你與大夫人成婚的第二年起,就和她暗中有了私情,那墳下頭埋的就是他的種!」
李雨微眼神犀利,如鷹隼般凝視著凌地主,緩聲道:「我幫你揪出這麼多姘頭和姦生子,可是要收取報酬的啊。」
說罷,她手輕輕一揮,凌地主頓感自己身體恢復了自由,可看著眼前跪了一地的家丁和管家,他再也支撐不住,一屁股癱坐在地。
凌家作為青石鎮首屈一指的大地主,家財萬貫,富甲一方。
他爹娘原本生了兩個兒子,可惜弟弟從小被偷走,自己變成了老爹的獨子,肩負著傳宗接代的重任,所以才娶了那麼多妻妾,為的就是開枝散葉。
而他也確實做到了,膝下子女多達二十餘個,這可是整個青石鎮都艷羨的。
那女子看似滿嘴亂說,但這滿地跪著的下人,已然是不打自招了。
一旁看熱鬧的村民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絲毫不掩飾對他的嘲笑。
啊!啊!啊!
此時此刻,他多麼希望能有個地縫讓自己鑽進去啊!
他一邊狠狠地抹著眼淚,一邊指著那幾個還站著的家丁,有氣無力地吩咐道:「你們,去把墳挖了,把路家姑娘的八字還給人家。」
地上跪著的那十八人,都有賣身契攥在他手裡,他倒也不著急,就讓他們跪著吧。
家丁們領命而去,一刻鐘的工夫就把棺材打開了,他們捂著鼻子,取出了路小驊的賣身契。
路老三將那隻玉手鐲丟進了棺材,家丁們這才重新蓋好棺材並填上土。
李雨微不願觸碰那沾了屍氣的八字,只在空中畫了一道符,將八字燒了,婚約也隨之解除。
「路掌柜,婚約已經解除了。你閨女會慢慢好起來的。白日裡多曬曬太陽,去去陰氣。」
路老三跪倒在地,對著李雨微磕了三個響頭。
「蘇娘子,阿,不,李大師,多謝你救了小驊。以後我的命就是你的,但憑差遣。」
「不必如此,卦金了因果,卦金一百兩,外勤一百兩。若是你想算親生父母,另外加一百兩。」
「算,李大師,幫我算一下。同為人父,我理解丟失孩子的心情,如果爹娘尚在人世,我希望他們知道我安好。」
路老三是被偷來的孩子,沒有生辰八字可以依託,只能開天眼看了。
李雨微花了一粒功德光看完,不知道怎麼開口了。
路老三看見她欲言又止的表情,擔心地問:「可是我父母已不在人世?還是說,我是被拋棄的?」
「你等會,我先問問凌地主。」
「凌地主,你是不是還有個弟弟?」
「額,不過年幼丟失,至今未尋回。」
「你弟弟丟失那年,你五歲,他剛滿月,那日你祖母給他戴上了一對金手鐲。」
「然後你們一家來路家村外祖母家做客,你帶弟弟出門炫耀,被人打暈了,醒來時弟弟已經不見,你爹娘組織人尋遍了附近的村莊和山頭都沒有找到。」
「沒錯,是這樣的,這事十里八鄉都知道。」
「嗯,但是別人不知道的是,你們兄弟身上的胎記是一樣的,都長在同一個位置。」
「額......是的。這位大師,你算到我弟弟丟失的過程,那能算到他在哪裡嗎?可還活著?」
「活得好好的。」
「真的嗎?快,快告訴我,他在什麼?我去接他回來。」
「卦金一百兩,加上前面的,承惠二百兩。」
李雨微伸出手。
凌地主趕緊從管家懷裡扒拉出荷包,一看裡面有大幾百兩,全部放到李雨微手上。
「大師,請告訴我,二胖在哪裡。」
李雨微指著路老三道:「額,那就是二胖了。當年的金鐲子,路家人賣了一隻,還有一隻被路老太藏在床頭下面。」
「什麼?」
路老三和凌地主同時發出驚呼聲,目光看向對方,仔細打量對方。
村民和家丁們也盯著他們瞧,排除一個太肥,一個太瘦,把五官單獨拿出來對比,還真是很像啊。
「他真的是二胖?」凌地主像是在問李雨微,又像是在問自己。
今日的事每一件都給他帶來極大的衝擊,他的大腦已經不夠用了。
「趕緊去路家搜證據吧,晚了他們要跑。回頭把二胖領回家讓你爹娘驗貨不就沒錯了。」
兩兄弟雖然還沒有相認,但處理路家是刻不容緩,路老三趕緊把卦金付了,就往路家跑。
凌地主指著跪了一地的下人道:「你們,跟上,護著二老爺,若是他有一絲閃失,數罪併罰!」
李雨微回到鎮上,去平安街找烏大師。
「烏大師啊,事情解決了,真是無巧不成書,那繡莊掌柜與買他女兒配陰婚的老爺,竟然是失散了四十年的親兄弟。」
「啊,世上竟有這麼巧的事。還是李大師厲害,陰婚都能解。」
「哈哈,以後有活,還介紹給我啊,我就住梧桐街的最後一棟。」
「梧桐街最後一棟,凶宅?」烏大師驚訝地問,雖然他連半桶水都算不上,但也去過那宅子門口,感受過裡面的陰森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