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這邊,萬昌甫帶著一些大臣死諫,這才堪堪保住了萬貴妃的性命,責令其暫時禁足在椒房殿。
而至於前往南疆尋找解藥的人手,朝中眾人一直爭論不休。
有人覺得應派遣大軍前往邊境,直接向南疆王室索要解藥。
也有人覺得此舉太過耗時耗力,皇帝肯定經不住這麼長時間的耽誤,建議派遣朝中一位官員快馬加鞭趕往南疆,秘密和南疆王室達成協議,願意以我朝的城池,或者美人,金銀等進行交換。
只要條件不是很過分,都可以答應下來,畢竟,相比之下,皇帝的性命更為重要。
同時還建議邊境從即日起開始屯兵,防止鄰國得知我朝內亂,趁此機會揮兵南下,攻占城池。
這前往南疆的人選,朝堂上爭執了許久都沒能確定下來,最後眾人將目光落到了顧璃身上。
首先,顧璃深受皇帝信任,又擅長領兵打仗,其威名早已傳遍諸國。若是由他前往南疆,眾大臣們心裡是服的。
因為縱觀整個朝堂,已經沒有比他更合適的人了。
就這樣,在百官們的齊齊建議下,雍王派遣顧璃為使臣,秘密出發前往南疆,為皇帝尋得解藥。
顧璃沒有任何意見,當場就接受了雍王的指派,於當天晚上,就輕裝簡行,只帶了冷七,就騎上了快馬,趕往南疆。
甚至都還沒來得及跟秋寧告別。
秋寧也是等顧璃走了之後才得到的消息,她在聽聞後,心裡也湧上一股濃濃的擔憂。
但願,事情能一切都進行的順利。
第二日,秋寧家裡人打了聲招呼,聲稱要去護國寺,替皇帝祈福,當即就乘坐馬車,只帶了月牙就出發前往護國寺。
而就在秋寧剛走的當天,張氏就突發了心疾。
彼時秋相和秋少恆都不在府里,唯一能做主的就只剩姬如雲了,她當即命人請來了大夫看診,結果大夫說張氏的情況,最好是臥床靜養,還要靜心凝神,不能太過操勞,也不能受到什麼刺激。
姬如雲讓大夫開了藥之後,轉頭就朝著張氏安慰道:
「母親,大夫說了,您的病得臥床靜養幾天,吃了藥很快就能好起來的。」
其實張氏在裡間,房門並不隔音,大夫的話,她都一字不落的聽到了。
此番姬如云為了安慰自己,故意這麼一說,她心裡是感到欣慰的。
轉頭,她吩咐心腹嬤嬤取來妝奩里的盒子,遞到姬如雲手裡,道:
「好孩子,大夫的話我都聽到了,我養病的這段時日,府里就要全靠你操持了。」
姬如雲有些受寵若驚,眼前的盒子裡,赫然裝的是總庫房的鑰匙和對牌,還有一些地契和下人的賣身契之類的。
她『啪』的一聲蓋上盒蓋子,推拒道:「母親,萬萬不可,您很快就會好起來的,這麼貴重的東西,您不能交給我。」
見她推辭,張氏心裡更加放心了。
她拉著姬如雲的手,柔聲道:「我知道你還懷著身子,可這阿寧也出去了,少恆的後院就只有香荷和翠柳,身份低賤,自是不可能執掌中饋的,我如今能託付的,就只有你。
我是已經將你當做自己人,這才放心的把相府交給你,你可莫要再推辭,好好守住相府,守住這個家才是。」
「母親……」
姬如雲一臉的破防,看著張氏感動不已。
「您放心,兒媳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
殊不知,就在她剛拿著盒子走出大門台階的時候,抬手擦了一把臉上的眼淚,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來。
不枉費她努力了這麼久,甚至等秋寧走了才敢給張氏的茶水裡下藥,這個相府的大權,總算徹底掌握在她手裡了!
她昂首闊步,渾身的氣勢仿佛也在一瞬間改變了許多。
……
轉眼間,十日的時間一晃而過。
顧璃也在這一日抵達了邊關,來到了一處軍營里。
守城的將士看到他手持令牌,忙打開城門將他迎了進去。
此處叫做瑜城,是通往南疆的必經之路。周遭山林樹木眾多,像是原始森林一般。
顧璃來此,並沒有急著趕往南疆,而是直接拿出令牌,朝著守將調兵。
守將在聽聞顧璃要掉的數量後,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多少?」
顧璃伸出10個手指頭,確認道:「你沒聽錯,十萬。」
……
與此同時,朝堂上,雍王一黨在這段時間內,大規模的開始在御林衛,宮門守衛,或者朝中一些重要的官職上安排自己人。
不僅如此,為了防止變故,雍王還安排了林寂將秘密訓練已久的私兵,大規模的安插在軍營里,監視著各個大營里的一切情況。
在這期間,皇后則解開了禁足,開始料理後宮事宜。
一切都在朝著雍王預想的方向發展著。
王府這邊,秋瑤和慕容芷的爭鬥也進入了白熱化。
通過姬如雲掌管相府的日子,秋瑤暗中命令她支取了相府帳面上的銀子,還轉賣了一些田產和鋪面,湊齊了十萬兩銀子,直接送給了雍王。
雍王大喜過望,當即按照之前的承諾,把小世子送回了凌波苑,交給秋瑤撫養。並且承諾,若是能順利成事,就封秋瑤當貴妃,給予無盡的寵愛。
慕容芷養了小世子這麼長的時間,也是有感情的,雖不是自己親生,但一應事物從來都不假他人之手,把小世子養的很好,白白嫩嫩的。
此番小世子說被奪走就被奪走了,她心有不甘,當即找到雍王理論。
「王爺,妾身不知道犯下了什麼錯,您竟剝奪了我繼續撫養世子的權利,由著她秋瑤撫養。王爺可還記得,當初對妾身的承諾?」
雍王偏袒秋瑤,這事本就是他有錯在先,有幾分心虛。遂解釋道:
「瑤兒她剛給了本王十萬兩銀子,解了本王的燃眉之急,不過是一個孩子的撫養權而已,等以後你生下嫡子,本王自會補償於你。」
一聽這話,就能感受到他的敷衍。
這話像是戳中了慕容芷心中的痛一樣,她眼淚婆娑的看著雍王,笑得十分淒涼。
「呵,補償?難道王爺忘了,大夫早已斷言,妾身今生都難有子嗣?」
先前在和蘇婉兒的爭鬥中,不慎中了對方的奸計,被蘇婉兒害得這輩子都不能有孕。
可慕容芷知道,蘇婉兒不過是個幌子,真正朝她下手的人,正是眼前的男人。
表面上看起來溫文儒雅,實則上,是那麼的狠心薄情,不管是她,還是蘇婉兒,亦或者秋瑤,全都在他的利用和算計之中。
對於他而言,女人的區別就在於,有沒有利用價值。
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能容忍蘇婉兒活到現在。
「王爺其實心裡一早就知道的吧?知道妾身心裡沒有您,所以才在剛入府的時候,就給妾身下了藥,斷了我這一輩子的念想。」
雍王聽聞,臉上的表情僵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