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寧見狀,不禁疑惑不已,「哦?難道是楚太子又出了什麼高深的難題,要和你切磋討教?」
這段時間,楚少辰就住在皇宮裡,其名曰要和六皇子學習,朝六皇子看齊。
實際上小孩子心裡也是不服輸的,一想到什麼難解的題目,都會來找六皇子切磋,頗有一番不贏上一回,就誓不罷休的意味。據說兩人在上學期間也經常拉著一眾皇子伴讀比賽來著。
秋寧只當他們是小孩子之間的相處,並沒有放在心上。
然這時候,卻見到六皇子嘆了一聲,道:
「秋寧姑姑,聖人說了,作為大夏的皇子,就應當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對嗎?」
秋寧不可置否地點點頭,「沒錯呢,是這麼個道理,所以咱們的六殿下這是為什麼事兒給憂上了?」
緊接著,六皇子便將自己了解到的,關於江南水患的事情告訴了秋寧,並補充道:
「父皇這兩日都沒來母妃的宮裡了,我也是聽說他在為了江南水患的事情而煩惱,可我身為皇子,卻連個法子都想不出來,這神童的稱號,算是白擔了。」
秋寧一聽,這才明白過來,怪不得最近出宮採買的時候,各種糧食肉價都上漲了不少,原來竟是江南發了水患,而且朝中沒糧,也沒錢。
看樣子,這就像史書上寫的那樣,若不及時解決災情,遏制糧價上漲,恐會動搖國本。
江山都保不住的情況下,還談什麼家恨,替父兄平反呢?
國家興亡,匹夫有責,秋寧的腦海里也快速地思索著對策。
然而就在這時候,腦海里突然靈光一閃。
記得此前在府中的藏書閣里,曾在一本遊記上看到過類似的案例,只不過當時那遊記上記載的是旱災。
而彼時是洪災。
雖然災情不一樣,但賑災和平糧價的手法卻可以通用的啊。
一想到這兒,秋寧的眼裡頓時閃爍出一股興奮的光芒。
她想了想,忙朝著蕭煜之招手道:
「殿下,可願為了大夏,再立一大功?」
六皇子聽聞,頓時眼睛一亮。
「秋寧姑姑這是想到辦法了?」
秋寧作勢摸了摸下巴,一臉的高深,道:「辦法倒是有,不過還需要陛下的首肯才行。」
與此同時,尚書房。
皇帝在看完顧璃呈上來的冊子之後,氣得當場砸碎了好幾個杯子,帝王的雷霆之怒在這一刻悉數蔓延開來。
「真是豈有此理,朕真沒想到,這郭家不僅私採礦山,倒賣軍械,竟然還違法經營,賣官賣爵,連私鹽都膽敢參與,郭忠(郭丞相的名字)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麼?」
「還是說他郭家早就開始布局,試圖顛覆蕭家的江山?」
顧璃這次拿來的證據,不僅僅是秋寧搜集到的,還有他自己這段時間搜集到的證據,如今全都擺在了皇帝的御案上,這還只是被發現的冰山一角。
而實際上郭家內部已經腐敗到了怎樣的地步,就是皇帝都不敢想的。
思及此,皇帝的眼中不由得划過一抹狠厲。
熟悉的人都知道,皇帝這是動了殺意。
「可是陛下,臣認為,眼下並不適合朝郭家開刀。」
「哦?此話怎講?」皇帝問。
正當顧璃準備說話的時候,恰好皇帝身邊的總管太監來報,說六皇子求見,聲稱已經想到了可以解決江南水患的法子。
皇帝一聽,頓時來了興趣,忙宣蕭煜之覲見。
六皇子入殿之後,發現顧璃也在,於是也禮貌的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兒臣參見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免禮,平身吧,朕聽聞,你有法子可以解決江南的水患問題?」皇帝的眼裡不由地露出一抹期待。
他的這個六子,總是一次又一次的給他各種驚喜,就像一個取之不竭的寶庫一樣,這段時間他對六皇子的關注也多了一些。
發現他不僅僅在算學一道上頗有天賦,在其它領域也都展現了不俗的本事。
他不禁有些期待,六皇子到底會給出怎樣的解決之法。
「啟稟父皇,兒臣聽說,父皇最近也在為了世家的事情頭疼,兒臣不才,有一毒計,即可解了江南水患的燃眉之急,亦可以予以世家貴族們重重的一擊。輕則傷筋動骨,重則元氣大傷,再難恢復。」
嗡!
隨著蕭煜之的話落,皇帝的眼睛猛地睜大,一臉的興奮。
就是這種熟悉的感覺,每次蕭煜之用這樣的口氣跟他說話時,總能帶給他無比的驚喜和震撼。
「好!若真能如此,朕必當記你一個頭功,快給朕和顧大人說說看,你想到了什麼法子?」
皇帝甚至親自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直接朝著蕭煜之走近。
緊接著,蕭煜之道出了自己的辦法。
「啟稟父皇,如今那些世家之所以屯著糧食不出,主要是想要大發一筆國難財,這個時候,父皇不如直接派人散布謠言,就說江南水患,百姓顆粒無收,再讓楚國配合一出要與我大夏交惡的消息,放言說來年的糧食只會越來越貴。
這樣一來,人心惶惶,就會引來無數的富商,以及手裡有一些閒錢的百姓們紛紛加入搶購和囤居糧食的隊伍當中,而這時候,這些世家為了防止糧食積壓在自己手中,就會急於出手,卻又因為百姓搶購而不敢貿然提價,只會觀望。」
「而接下來,父皇只需要頒布一條詔令,鼓勵各地富戶捐獻糧食以抵賦稅,捐獻數額巨大者可獲朝廷嘉獎並賜予爵位或官職虛銜。此令一出,不少中立富戶為了名利紛紛響應,糧食就會開始逐漸匯聚。」
「而這時候,父皇則可以悄悄派人安插在各大世家內部之中,伺機調查他們那些見不得光的產業,並設法拿到把柄,諸如私自開採礦山、販賣私鹽等違法之事。」
蕭煜之說到這兒,餘光特意打量了一下皇帝,見對方臉上神色如常,不由地暗自鬆了口氣。
他知道,這話一出,父皇勢必會懷疑自己故意針對郭家,針對太子。
皇帝一臉的凝重,似在思考這法子的可行性,繼而道:
「然後呢?你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