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溪別苑,沈凜剛和秦寶琛商議完事情。
收到風荷的信,他只是皺皺眉就扔到一邊:「我猜到了。」
「那將軍還留著她?」風荷問。
「她和三弟在北境有些淵源,留著三弟回來再說。」
「將軍這樣心慈手軟,就不怕被三公子算計嗎?」風荷不甘。
夫人都提點過了,將軍怎麼還是不醒悟?
秦寶琛笑了:「你家將軍若怕就不會留下白芷。手裡還拿著什麼?」
「將軍,這是夫人賣炭賺的分紅……」
「我用不著錢,讓她收著。」沈凜碰都沒碰銀票。
秦寶琛好奇地問:「賣炭?賣什麼炭?」
「夫人秋天收了些炭,已經全部脫手。」風荷說。
秦寶琛更為震驚,問沈凜:「將軍,你家夫人還做生意啊?」
「嗯。後面還要賣布呢,到底秦大人務必支持。」沈凜俊朗的眉眼間,染上驕傲。
「必須支持!」秦寶琛豪爽地拍大腿,「不過,邊關已經下了兩場暴雪,軍糧的事還是要早做準備。」
提到軍糧,沈凜也愁!
三皇子記恨著他滅掉鎮國公,最近在撥軍糧的事上處處與他為難。
若這個冬天真像葉清歡說的那樣冷,沈家軍的日子就難過了。
「將軍,不如把這錢拿去買糧?」風荷再次把銀票遞過去。
「區區二千兩,杯水車薪。」沈凜搖頭,「你回去吧,軍糧的事別告訴夫人,免得她擔心。」
「是。」
風荷走了。
秦寶琛擺出紈絝子弟的樣子,道:「夫人那麼多嫁妝,將軍就沒動過心?」
「閉嘴!那是她的東西。只有沒用的男人,才花女人的嫁妝。」
「是是是,我們沈將軍最有用了,明日繼續去朝堂上和三皇子掰扯,爭取拿到軍糧。」
————
風雪越來越大,竟接連下個不停。
盛京的炭價不知不覺就漲高,並且,開始缺炭。
從最初的按車買賣,到後來的用麻袋計數,再到稱斤。
就連一些有錢的富貴人家,也開始發愁。
比如睿王府。
因為玉太妃怕冷,每年冬天都要用大量炭過冬。除了宮裡賜的金絲炭,還要自己採買銀骨炭。
如今為了買夠婆母需要的銀骨炭,睿王妃都親自出門採購了。
葉清歡在炭市看到她,很是詫異:「睿王妃?」
「葉夫人也是來買炭的嗎?唉,今年不知怎的,天又冷炭又少。可把我愁壞了。」睿王妃說。
葉清歡覺得奇怪:「王府使用的銀骨炭應該不難買吧?」
「難。價高,還難得好炭。太妃怕冷,又常咳嗽。高價買了幾次炭都不夠好,我才親自過來的。」睿王妃說。
葉清歡擰眉。
姜仕銘明明收了很多金絲炭和銀骨炭,卻不肯放出來,故意造成市場緊缺的局面。真是見錢眼開,不計後果了!
「沈老夫人近來可好?你們府上可預備好炭火了?」睿王妃問。
葉清歡道:「多謝王妃掛念,我今年剛掌家沒經驗,剛入冬就預備了,還備多了。回頭我讓人送一車銀骨炭去王府!」
「這樣啊,那太好了!」睿王妃大喜,「那我按市場價給你結算……」
「王妃客氣了。太妃對將軍那麼好,這點兒炭就當我們孝敬長輩。」葉清歡笑道。
她大氣,睿王妃也不矯情:「你我雖然年齡差得多些,卻是平輩。以後就當姊妹相處,回頭你有什麼需要,只管讓人來找王府說一聲。」
「多謝王妃姐姐。」
「行,我先回了。這天太冷。」
「王妃姐姐慢走!」
目送睿王府的馬車離去,葉清歡又帶著春燕春雨在市場走了一圈。
越走,越心驚。
姜仕銘太狠了,連普通的黑炭都翻了一個倍賣!
他是賺錢了,卻害苦了老百姓。
「夫人,您不是說惡意哄轟炭價是犯法的嗎?怎麼沒人管管姜世子?」春燕小聲問。
葉清歡沉吟道:「也許無人舉報,也許是他打通了關係。」
「那真是便宜他了。咱們賣給他的炭,都成白送的財富了。」
「不會的。」
葉清歡前世就在做生意,很清楚賺錢的底限。
天子腳下,雖有貪官污吏,也不乏正義之師,怎容趁火打劫吸百姓的血?
姜仕銘早晚要出事!
「妹妹,你也來買炭?」葉清蘭遠遠地看到葉清歡,特地過來打招呼。
今日的她不僅有錢,還有炭!這個冬天,既溫暖又多金。
而葉清歡就不同了,她得為炭愁死!
將軍府那麼大的人家,可不是幾車炭就能滿足的。沈老夫人又講究,至少也要用紅羅炭。
如今整個市場的好炭,都集中在她和世子手裡。葉清歡想買炭,得先問她願不願意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