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安置到葉家最破落的海棠院後,葉清歡就想去找大夫看看到底中了什麼毒,又是誰給她下的毒。
但她離開莊子時太匆忙,忘了把錢挖出來帶著,現在身無分文。
「二小姐,喝茶。」兩個小丫頭名喚春蘭、春燕。是葉夫人臨時從雜役中抽拔過來的,倒是忠厚懂事。
前世,也是她們陪她去了侯府,從未做出叛主之事。
葉清歡問:「你們有錢嗎?」
————
半個時辰後,葉清歡出現在醫館。
荷包里揣著從春燕春蘭那兒借來的十個銅板。有點兒少,但聊勝於無。
開藥估計不夠,先看看是中了什麼毒吧!
醫館裡人挺多,葉清歡排了半個多時辰才排到。
剛要進去,突然有團黑影風一樣的從外頭卷進來,直接把她撞進內廳,跌坐在地上眼冒金星:「哪個走路不長上眼睛的……」
「抱歉。」
一隻大手伸過來。
十指纖長,骨節分明。健康的小麥色充滿力量感。
人能長成這樣,肯定是像師兄一樣帥帥的。就不知是否像師兄一樣善良好說話。
葉清歡在心裡盤算著,伸出細白小手:「你撞傷我了,賠錢!」
空氣突然靜默,目光全凝在葉清歡身上。
包括正在給患者診脈的老大夫。
葉清歡心虛的眨眨眼。
在醫館裡碰瓷,估計要驗傷。
不怕,這是小事。
她只要堅持自己頭暈心慌腦震盪,大夫就不能說她沒毛病。
只要能訛上一筆,她今天就有錢開藥了。
「大夫,我心慌,我頭暈,我想吐……」葉清歡一手扶頭,一手撐地,虛弱無力得像隨時都會躺下。
啪!
一張紙拍到她臉上。
葉清歡擼下來一看,眼睛都直了:銀票!足足一百兩!
「夠了嗎?」
冰冷的聲音在頭頂響起,葉清歡仰脖,看到一張帥氣逼人的臉。
劍眉星目,鼻樑高挺,黑嚁石般的眸子寒光射星。一身英氣逼人,又如青石般沉穩堅毅。
好看,真好看啊!比師兄還好看啊!
「你還要看多久?」男人輕啟薄唇,語調冰冷、不耐。
哪裡來的小色女?竟然這樣毫不收斂的看著他。不知廉恥!
葉清歡回神,揣好銀票爬起來:「我沒看你,只是身上疼一時起不來。」
「哼!」
男人輕哼一聲,越過她走向大夫。
「沈將軍來了?快請坐。」
葉清歡猛地回頭:沈將軍?
前世這個時間回京的將軍就只有一個沈凜,不會這麼巧吧?
沈凜已經坐下,卻沒有診脈,而是說:「念念又發燒了……」
念念,周念念!
沈凜從邊關帶回來的紅顏知己!
他果然是沈凜!
訛錢訛到自己的未婚夫婿,多少有點兒離譜。
葉清歡風一樣的跑了。
希望沈凜記不得她……
……
盛京繁華,不缺醫館。
葉清歡在另一條街得到了答案:「小姐身中奇毒,老夫無能為力。」
奇毒?
葉清歡心沉了沉,重新換醫館。
可她走遍了盛京城的醫館,答案都一樣:未知奇毒,無解。
解不了毒,她再怎麼努力也改變不了被毒死、不得善終的命運。
到底是哪個挨千刀的下毒?何時下的?
回到葉家時天已經黑透,海棠院黑燈瞎火,空氣中透過著一股緊張。
葉清歡提高警惕,站在院門口喚:「春蘭?春燕?」
沒有人應她。
倒是院子裡突然就燈火通明,差點兒閃瞎眼睛。
「你還知道回來!」葉夫人端座廊廡下,身邊是浩浩蕩蕩十多名丫鬟、嬤嬤、護衛。
春燕和春蘭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葉清歡你好大的膽子!」葉夫人冷冷地,「你想當嫡女,想要嫁妝,我們全都成全你了。居然還想逃跑?」
「不是……」
「還敢頂嘴?來人,給我按住她!」
葉清歡想辯解,葉夫人打斷她的話,快速下令。
兩名嬤嬤上前準備對葉清歡動手。
看她們那熟稔無比的手勢,葉清歡秒懂。
這是宮才有的懲罰,專擰身上軟肉,讓你痛不欲生還不會留下明顯的痕跡。
三天後她就要嫁給沈凜,現在弄傷了怎麼洞房花燭夜?
讓新郎倌一碰一個疼?然後懷疑她非清白之身,和別的男人搞疼了身子?
那她不用等毒發了,新婚夜就得被沈凜浸豬籠。
葉夫人真險惡!
「不用你們動手打,反正我也是中毒要死的人了。」葉清歡說。
兩位嬤嬤面面相視:???
「你說什麼?中毒?」葉夫人神色大變,急步來到葉清歡面前。
「我今天走遍盛京的醫館,沒有人救得了我。」
「好好的怎麼會中毒?」
「我哪兒知道?反正就是中毒了。盛京城沒有人查得出來的毒。」
葉夫人看葉清歡生無可戀的模樣,恍惚想起十五年前……
難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