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被分府的事氣得心口疼,又聽說沈凜去宮求了大宅子居住,嘔出一口老血,病倒了。
沈容親自侍奉湯藥,極盡孝心。
沈老夫人無比欣慰:「還是我容兒孝順啊!要不是有你,母親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母親,我若不在京城,二哥二嫂也會來侍奉您的。」沈容溫柔淺笑,耐心地哄著沈老夫人喝藥。
沈老夫人嘆息:「他倆就算來,也只是走過場,心裡根本就不孝順。」
「母親別這樣說,二哥二嫂還是很好的。」
「你啊,就會為別人說話!」
沈老夫人越發覺得幼子無辜可憐,一切過錯都是沈凜的!
好在她已經讓人去外面傳播流言,說:沈凜容不下兄弟,慫恿二叔三叔一起鬧分家。
沈老夫人病倒,管家的事全落在白芷身上。
她興致勃勃地想創業:「三公子,我們開個胭脂鋪,一定賺錢。」
「好,你開吧!」沈容含笑應允。
甚至沒問一句成功率。
白芷的情緒價值被這份信任感拉爆:「三公子,你不怕我賠了嗎?」
「賠我也有我扛著。」沈容笑,「我們的珍珠生意已經賺了很多錢。」
「三公子放心,我一定會賺得盆滿缽。到時候,你要多少錢都有。」白芷信心十足。
憑她的現代知識,隨便搞搞都能秒殺這些古人。
比如在選修課上學的:製作口紅和胭脂,肯定能風靡盛京。
到時候,她就是大夏最厲害的女商人!
「好,我相信你。」
沈容笑得深情溫柔,白芷沉淪在虛假的甜蜜里,整個人飄飄欲仙。
她說到做到,當即就開始大張旗鼓地找鋪子,搞裝修,招員工。
不到三天,全盛京都知道沈容身邊的侍女要開胭脂鋪。
更離譜的是,白芷的店面就在玲瓏布莊的隔壁!
「夫人,她就是沖咱們來的。明明還是個侍女,卻把自己當女主人,也不怕三夫人收拾她。」春燕氣憤地嘟囔。
葉清歡神色淡淡:「盛京這麼多鋪子,難道我還能把所有鋪子都盤下來?」
「她可至少也離著點兒,緊挨著咱們算什麼?」春燕說。
「她是三房的人,三夫人不收拾她,便輪不著咱們管。」葉清歡翻著帳本。
白玲瓏的嫁妝太多,她根本不靠做生意過活。白芷想和她爭高下?無聊!
不過,倒是可以藉此事和如嬤嬤再深入地聊一聊白家。
「備車,我去布莊。」
葉清歡剛下令,風瑜就回來了。
「夫人,這是夏家和柏尚書的資料。」
厚厚一疊,葉清歡以為會是柏家和夏家的三代記錄。
結果翻看,只有柏弦和夏常。
上面寫著,柏弦是孤兒,憑藉自己的努力一路考試到盛京。
後來認識了夏常,心儀夏常之女夏嫣然,迅速結為姻親。
至於夏常,也是孤兒出身!
「除此之後,屬下還意外查到柏清。他也是無親無故。」風瑜說。
葉清歡慢慢攏起眉:「這麼巧?我要查的人都是孤兒?」
「確實太巧了。屬下曾因此懷疑自己查錯,又覆核了一遍。除了柏清有意遮掩,夏家和柏家倒是坦坦蕩蕩。屬下還請教了將軍,這份調查結果沒錯。」
入朝為官者,必得身家清白,如實上報個人資料。能欺騙朝廷者少之又少。
「屬下還聽說一事。」風瑜道,「近日長公主提及三公子,希望皇上能讓三公子去沈家軍中歷練,被柏尚書否決了。」
「他倒是大膽。」
葉清歡的心砰砰亂跳著,似有什麼秘密在擠壓胸膛,想噴涌而出。
前世的記憶里,和柏弦相關的事太少。
主要是因為姜仕銘爛泥扶不上牆,在朝中沒個差事。
老侯爺一死,姜家便被擠到政治邊緣。直到姜瑞高中,才又回到政治圈。
她中毒將死的時候,柏弦來看過她一面。她以為那只是同僚間的人情走動。
如今想來,並不是!
柏弦就是來看望她的!可惜他對噬心之毒也無能為力。
等等!夏驍!
她想起來了!
前世跟在柏弦身邊的侍衛就是夏驍!他也來看過她最後一面!
怪不得,她在沈月及笄宴上看到夏驍時會覺得熟悉。
他們一直都在她身邊,暗中關注著她!
他們是白家的子弟嗎?
「夫人,您怎麼了?」春燕擔心地問,「是身子不舒服嗎?臉色好差……」
「我沒事。」葉清歡擺擺手,「我欲辦喬遷之喜,你去看個黃道吉日,和劉管家擬宴請名單來。柏尚書和夏家要在邀請之列。」
「是。」
————
沈凜回來,聽說要辦喬遷宴,十分詫異:「你不是嫌應酬累嗎?怎麼要辦宴會。」
「將軍覺得柏尚書和夏驍如何?」葉清歡不答反問。
這幾日收到的秘辛太多,卻只能勉強湊出個囫圇的真相。她想這些事,想得人都憔悴了。
「柏尚書在朝中當官,偶爾能見到。挺正直的年輕尚書。至於夏驍,實在見不到。」沈凜觀察著葉清歡的神色,「你在懷疑什麼?」
「和將軍說話真是不費力。」葉清歡笑了笑,「我懷疑他們都是白家的人,是為我而來。」
她一個後宅女人,哪用得著尚書幫忙?總不能讓尚書來管她的家事吧?
但沈凜沒有否決,更沒有懷疑。
而是,非常誠懇地說:「我相信你的判斷。」
「將軍?」葉清歡愕然,「你可以置疑的,畢竟我也沒有證據……」
「風瑜說你要調查他們前見過如嬤嬤,我就猜到了。」沈凜溫柔地握住她冰涼的手,摩挲著想溫暖她,「別怕,我陪你一起找答案。」
素來自恃堅強的葉清歡,突然就濕了眼眶:「謝謝……」
「他們幫你,就是幫我。我其實很占便宜。」沈凜溫柔的為她拭去眼角的淚,炯炯眸光中有耀眼的星子在閃爍,「你想做什麼只管去做。一切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