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蘭火冒三丈,從地上抓起茶杯擲梨兒身上:「你是看我今天被辱,不聽我話了嗎?」
「大小姐,婢子不敢。只是,咱們在將軍府已經沒有眼線了。」梨兒捂著被砸疼的胳膊,委屈道。
葉清蘭愣住:「怎麼可能?我給你那麼多將軍府的人脈……」
「那些人今天全都請辭了。」
「怎麼會這樣?」
葉清蘭兩耳嗡嗡的。
憑藉重生的便利,她把將軍變成自己的後院,躲在幕後掌控。
對付葉清歡的絆子,已經細想了幾十個!不怕葉清歡過不慘。
現在,全完了!
「婢子去找了其中幾人,什麼都問不出來。而且他們明顯恨我們、迴避我們。那個劉管事還說:大小姐心狠手辣,遲早會玩火自焚……」
「大膽!他一個下賤之人,也敢咒我?」葉清蘭氣得大喘氣。
「大小姐快彆氣了,身子要緊。」
葉清蘭現在臉疼,身子疼,心疼……哪哪兒都疼!
可是,她還要挑燈夜戰,抄寫一百遍侯府家規。
都是葉清歡害的!
總有一天,她要把今天承受的委屈加倍還給葉清歡!
————
將軍府,金風院
葉清歡被迫看了半天的帳本,看得眼睛發酸。
她正想休息,庶嫂李蘭笑呵呵地來了:「哎呀,恭喜他嬸娘,終於拿回掌家權。」
「大嫂。」葉清歡起身相迎,示意春燕倒茶。
春燕麻利地上茶上果子,還給三歲的沈明睿拿了玩具。
李蘭很滿意。
新婦尊重兄嫂這一點兒,比蘇錦繡強多了!
「他嬸娘,我一聽說這個好消息,就趕緊過來了。你呀,早就該拿回掌管權了!蘇錦繡區區側室,根本不配管家……」
李蘭坐下準備長聊。
葉清歡有點兒煩她,但不好得馬上趕人,便陪著喝茶。
李蘭打量著金風院,羨慕道:「他嬸娘,你這院子真奢華。和你這一比,我那屋跟下人住的似的。」
「怎能呢?大嫂您也是主子。」
「我算哪兒的主子喲!在這個家,我們大房也就比下人高那麼一丟丟。」
「大嫂謙虛了。」
「不是謙虛,你得空去我屋裡坐坐就知道了。唉!自古以來,妻妾不和都是常有的。偏我那婆婆肚子爭氣,竟在主母前面產子。她倒是一蹬腿走了,留下我們受苦受難……」
李蘭大倒苦水,攔都攔不住。
葉清歡可不想攙和她的破事,給春蘭使眼色。
春蘭會意,道:「夫人還人兩本帳冊沒看完,不如大夫人改日再來?」
「怎麼?攆我?」李蘭臉一沉,不高興了。
春蘭笑道:「婢子怎敢?只是我們夫人今日剛管家,今日看完帳冊明個兒才好做事。還請大夫人體諒!」
「哼!」李蘭瞪了春蘭一眼,「你叫春蘭?蘭花的蘭?」
「是的。」
「倒是個有福氣的,和本夫人一個字。」李蘭昂著下巴冷哼。
春蘭臉色大變,急忙跪下:「婢子不知衝撞了大夫人……」
「大嫂,她是我娘家的陪嫁。先前不知大嫂閨名,不是故意冒犯。」葉清歡忙道。
李蘭冷笑了聲,說:「以後你就改名春雨。」
「春雨多謝大夫人賜名!」春蘭磕頭,認下新名。
自古當奴為婢的都要避諱主子的姓名,被強制改名也是常用的事。
但李蘭又不是今天才知道春蘭的名字,今天分明是來搞下馬威的啊!
葉清歡心裡有氣,也不好地發作。
正鬱悶著,沈明睿從內屋抱了個東西跑出來,春燕在後面追。
「小公子,使不得啊!那不是玩具……」
「怎麼回事?一個下人,敢對主子大呼小叫?」李蘭生氣地站起來,怒指春燕。
春燕道:「大夫人,小公子把我們屋裡的擺件當果子了。」
幾人定睛一看,沈明睿懷裡抱著個玉雕的大石榴。
果皮是黃紅相間,榴籽鮮紅欲滴。
乍一看,確實像真石榴。
李蘭眼前一亮:這是個寶貝啊!葉清歡這裡果然都是好東西。以後得常來走動,順得幾樣生活就寬裕了。
「娘,我要這個。」沈明睿仰起頭,眼巴巴地看著李蘭。
李蘭正合心意,笑道:「弟妹,你侄兒很是喜歡呢!」
春燕氣得想翻白眼,被葉清歡用眼神制止。
「大嫂,抱歉。這是我娘的嫁妝,寓意多子。」
李蘭沒想到會被拒絕,登時就不高興了:「弟妹,你怎麼和小孩子搶東西呢?」
「大嫂,這本來就是我的東西。」葉清歡微笑著提醒。
李蘭卻不吃她這一套,強硬道:「你就這麼一個侄兒。他難得喜歡個東西,你就不能讓讓他?」
「不能。」
「你,你怎麼這樣小氣?沈家的主母連個小物件都捨不得給侄兒,傳出去不怕被人笑話?」
「我不怕。」
葉清歡依舊保持著得體的微笑,語氣態度卻是寸步不讓。
李蘭氣得要死,蹲下身打沈明睿:「眼皮子淺的東西,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沈明睿被打得哇哇哭:「不嘛,我要我要……」
「臭小子,還不鬆手?」李蘭使勁地去搶。
三歲小兒懂什麼?
他只是以為是好吃的果子,死死抱住。
李蘭一巴掌打下去:「鬆手!」
砰——
玉石榴掉到地上,裂成兩半。
李蘭傻眼了,但很快又繼續暴打沈明睿:「你要害死你娘啊!」
「娘,娘……」
沈明睿嚎聲震天,驚動了路過金風院的沈老夫人。
「怎麼回事?」
「母親,好像是小公子在哭。」蘇錦繡說。
沈老夫人皺眉:「他怎麼會在金風院?進去看看。」
「是!」
葉清歡把沈明睿護在懷裡,厲聲喝斥李蘭:「你不打他,他會把東西掉了嗎?」
「弟妹,我是為了幫你拿回東西啊!」李蘭抹著淚,滿臉委屈。
葉清歡氣笑了:「你那是拿嗎?你又打又搶的,把孩子嚇成什麼樣了?」
「弟妹,說話要憑良心啊!睿兒是我身上掉來的肉,我從未捨得碰他一指頭。要不是為了你那勞什子的玉石榴,我會打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