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6章 假設
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
千葉誠上下打量著霧崎，再次感覺這傢伙精神真的出問題了。
不然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呢？
這話聽著就.
莫名其妙！
什麼叫他們又要拍新的奧特曼了？？
他們是誰？
圓古嗎？
霧崎這意思是說，圓古要開拍新奧特曼了，所以這個『實驗室』就有新的怪獸出現了。
可這兩者是怎麼聯繫在一起的？
難不成，這個實驗室是圓古建立的，還是說，圓古拍特攝劇，用的不是皮套，而是自己培育出的怪獸和抓捕的野生奧特曼。
這.
什麼跟什麼啊？
千葉誠感覺是相當的摸不著頭腦，甚至覺得霧崎在胡言亂語，不然這風牛馬不相及的兩件事，怎麼就能扯在一塊了呢？
這就相當於，因為你輸了一場遊戲，而導致國足沒能拿到世界盃冠軍。
因為那場遊戲的隊友，除了你其他四個都是主力球員，而因為你的坑隊友，導致四個主力心情不佳、狀態下滑，從而輸了球，沒能拿到世界盃冠軍。
如果這兩者能扯上關係，那千葉誠覺得自己就能相信霧崎說的話。
不然的話，那就是扯淡。
因為他實在是想不出來，圓古怎麼就和這裡還有怪獸的誕生扯上關係了？
而此這時，霧崎翻轉手腕，將掌心向上，對著千葉誠說道：「就讓你看看，這個伺服器里，儲存的畫面吧。」
說著，霧崎的掌心泛起了光芒，照向了上方，如投影機一樣，在空氣中投影出一幅幅的畫面：
紅球和藍球在宇宙中不停的追逐，一路來了地球，然後紅球撞上了一架科特隊的戰鬥機
奧特警備隊的汽車疾駛在神奈川縣的公路上，一個穿著黃色連帽衫、拎著背包的青年站在路中間，擋住了這輛車的去路
為拯救一個男孩和一條小狗而被特貢殺死的勇敢青年、為吸引超獸貝勞科恩出的注意力給其他人轉移爭取時間的卡車司機與護士.
還有站在吊橋上聆聽遠方呼喚的大古、飄在外太空的飛鳥、在精神世界中向著大地說出請求的我夢.
一個又一個奧特曼的故事，在霧崎的掌心演繹著，他們獲得奧特曼力量的緣由和他們之後的經歷，全都被展現出來。
「看到了嗎？怪獸是被他們製造出來的，奧特曼是被他們安排好的，然後再讓怪獸和奧特曼殊死搏鬥，他們在一旁觀看，就像地球上的鬥獸場一樣。」霧崎的眼神變得無比陰沉，言語間充滿了憤慨和不平，顯然對於命運是安排好的這一點是非常的不滿，甚至是怒不可遏。
但是
一個拍電視劇的公司，有這麼大能力，製造出這麼多的宇宙嗎？
答案應該是否定的。
要是真這麼厲害，哪會把自己玩到破產，以致於將祖產都給賣了呢。
更何況千葉誠的歷程，已清晰的告知了他，沒有誰能夠決定命運，也沒有什麼命運是已經註定的。
在還不是奧特曼的時候，的確覺得奧特曼、怪獸什麼的，都只是電視裡的虛假人物，不過是皮套拍攝而成的特攝劇罷了。
可是在成為奧特曼後，隨著一個又一個世界的冒險之旅，千葉誠逐漸明白了，在這個世界裡的電視劇，可能在另外一個世界裡，卻是正在發生著的現實。
就像曾經去過的《超時空大決戰》的世界，在那個世界裡，奧特曼和怪獸只是特攝劇中的人物，可是在另外的世界裡，小勉所在的世界也只是一部『人拍攝的』劇場版罷了。
可是不管是特攝劇，還是劇場版，所展現出來的，對整個世界而言，都只是九牛一毛。
依舊拿小勉的世界舉例子，那部《超時空大決戰》的時長不到七十分鐘，而這點時間對於人的一生而言，根本就是微不足道，出場的人物，加上龍套和背景人，也不到一百，但僅那個世界的地球，就有幾十億人。
難道說，就因為一個時長七十分鐘、只展現了幾十人的劇場版，就要把那個世界，歸納為虛擬的、人為拍攝出來的嗎？
絕非如此！
霧崎扭過頭來，對著千葉誠露出了悽然一笑，道：「是不是很震驚呢？我們的世界是虛假的，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不管你做什麼都逃脫不了外面的人的安排。」
「呃」千葉誠覺得自己是不是露出個震驚的表情，配合一下比較好。
可問題是有點勉強。
本以為托雷基亞具有時空穿梭的能力，還去過那麼多的世界，必然是見多識廣，但現在感覺，好像有點孤陋寡聞啊。
就這麼一點小打擊就受不了了？
就算這個世界是虛擬的，是有劇本的電視劇，但即便是以前52集的特攝劇，加起來總時長也就一千二三百分鐘罷了，換算下來不過是二十一個小時，地球上的一天都不到。
難道就因為這短短不到一天的『虛擬』，就要否定以年計算的人生嗎？
這.
太狹隘了吧。
是的！
就是狹隘！
而且是相當的狹隘。
就這麼一點的打擊，就受不住。
怎麼跟溫室里的花朵一樣呢？
「所謂的天賦、所謂的潛力、所謂的運氣，一切的一切都是安排好的。」霧崎在嘆息，道：「紅族的驍勇善戰、藍族的聰明才智，全都是設定好的，然後被冠以天賦之由，不管你怎麼努力，都無法跨越命運的天塹；不管你怎麼努力，都不如別人的一次幸運所獲。」
說著，霧崎就開始拿賽羅舉例子了，明明是去夠等離子火花塔，卻反而能夠被雷歐兄弟的特訓，從而獲得了超乎尋常的力量，去外宇宙尋找貝利亞的蹤跡，卻能獲得傳說中的巨人——諾亞奧特曼的饋贈，去.
總而言之，賽羅不管走到哪，總有收穫，簡直和遊戲、小說里的主角一樣，去哪都能遇到事件，然後解決敵人，進而有所收穫，讓實力得到提升。
周而復始，實力自然把按部就班的同輩給遠遠的甩在後面了。
「呃」
千葉誠越聽越覺得不對勁，這咋感覺是在說自己呢？
自己貌似還在地球上待著的時候，就莫名其妙的去了一個又一個世界，並且在這一個個不同的世界裡，遇到各種各樣的強大敵人，並結交一位位夥伴，還獲得了一份又一份的力量，從而讓實力得到了飛速的增長，以致於遠遠超出了平行世界的迪迦們。
這.
合著霧崎隔這指桑罵槐呢。
霧崎在用淒涼的語氣講述，但餘光一直沒有離千葉誠，觀察著千葉誠的反應，可看了好一會，卻發現千葉誠有些不為所動，甚至看他的眼光，有些怪異，就像它看那些愚不可及的『蠢貨』一樣。
這是把自己當成傻子了？
霧崎有些繃不住了。
它費這么半天口水，非但沒有說動千葉誠一點，反而把自己的智商搭進去了，讓人覺得它是個傻子，這.任誰都有點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就很有種，賣力吆喝了半天，周圍一大堆的人在圍觀，但就是沒一個人買東西，已經不是尷尬所能形容的了。
「所以，這就是你墮落的理由？」千葉誠雙臂抱在身前，不住的搖著頭，用動作加語言，來表示自己的鄙夷。
如果霧崎說的是真的，那它的墮落，就是因為看到了這裡的怪獸實驗室，知曉了奧特曼的故事是特攝劇，所有的一切都建立在一個虛幻之上，於是就接受不了，直接崩潰了，然後被黑暗趁虛而入，從此墮落成了『無意義獸』，天天把無意義掛在嘴邊，生怕人家不知道它是啥樣。
這心理承受能力也太弱了吧。
千葉誠搖著頭，想到了自己，他在這一次次的冒險中，可是看到了奧特曼相關的影碟和設定集，還見到了各種版本的自己，而且還在『夢中』夢到過自己成了個碼字工。
坐在憋仄的小屋裡，由一盞檯燈照著，夜以繼日的敲鍵盤來維持生計，屏幕上書寫著毀天滅地的故事，現實中過著苟延殘喘的生活.
這樣的情形，可比托雷基亞看到的、知道的更多更嚴重，但千葉誠至今都沒有崩潰，反而還越戰越勇，把奧特曼當做己任，將『虛擬人設』當做了人生。
這才叫心堅如磐石！
相比之下，托雷基亞真的弱爆了，難怪會被宇宙警備隊涮下來，就這點心理素質，放出去還不夠那些邪惡的宇宙人騙的呢。
要知道，那些侵略成性的傢伙，可不僅僅是狡猾，還卑鄙、奸詐，沒有任何的底線，慣用各種陰謀詭計，而且專攻軟肋，看到你有傷口，不僅不會同情，反而會大力的撕開，好讓你的血流的更多更快更痛苦。
夢比優斯對此是深有體會的，有著奧特兄弟的看護、囑託，也還是著了宇宙人的道，被激怒的幾乎失去理智。
換成托雷基亞的話，怕不是連理智都恢復不了了。
畢竟就千葉誠在光之國看到的有關托雷基亞的成長記錄里，教過托雷基亞的奧特小學的一位名為芙洛貝拉的老師曾評價托雷基亞，性格孤僻，很少與其他孩子玩耍，哪怕有孩子熱情的喊托雷基亞去玩，托雷基亞也會玩著玩著『消失』，然後找個安靜的地方，一個人坐著。
而後來芙洛貝拉老師才知道，托雷基亞是因為紅族和藍族的差距而感到不忿，明明都是光之國的居民，可是紅族自小就力量超凡，藍族拼盡全力也搬不動的東西，紅族一隻手就能舉起來，而且這種差別會隨著時間的成長而越拉越大，直至遙不可及。
托雷基亞不甘心，因為它也想成為宇宙警備隊的一員，但『天賦』的巨大鴻溝，卻將它的夢想擱淺，無論怎麼努力都無法跨越，而在好友泰羅輕鬆通過宇宙警備隊考核後，內心的這種落差就更大了。
或許，托雷基亞本來已經『認命』了，但卻著某一天，突然知曉原來這種差距，並非天生就有，而是被人為設定好的。
就像明明都是一座山的石頭，都經歷了千刀萬刻，但一個被塑成石像，高高在上的供奉起來，而一個則被磨成大理石，踩在腳底、任人踐踏，只因人為的挑選和分揀。
再加上，希卡利的墮落，更是給了托雷基亞沉重一擊，讓托雷基亞知道，原來這種『天賦』是可以改變的，於是就.墮落了。
只能說，造化弄人！
千葉誠在內心嘆息著，但面上卻不顯，反而開口說道：「你覺得你的一切都是被安排好的，所以想要反抗這種安排，那麼
你怎麼知道，你的墮落，不是被安排好的呢？」
「唉！！！」
托雷基亞面色一僵，整個人明顯愣住了，以致於眼神都變得呆滯，顯然千葉誠的這個問題是它從未想過的。
千葉誠見此，當即趁熱打鐵的說道：「怎麼，你從沒想過嗎？不應該啊，依你的聰明才智，不應該想不到這一點啊，還是說，你無法想到這一點呢？」
托雷基亞的雙眼瞪大如銅鈴，手掌也不可自抑的顫抖起來，以致於它掌心光芒投影出的畫面開始晃動、碎裂，有的甚至都消散了。
千葉誠身體前傾，右腳上前邁出一步，道：「你既然說，製造怪獸的人、設定奧特曼的人，是在外面，那你又該如何影響到外面呢？
用強大的力量嗎？
你現在是在地球上吧，那你玩過人類的電腦遊戲嗎？
遊戲裡的角色不管多麼的強大，哪怕能夠毀天滅地，也無法影響到遊戲之外的啊。
難道你又沒有想過這一點嗎？
讓我猜猜，你是依照內心的想法，持續的追求強大的力量，覺得只要力量足夠強大，就能安全，但遊戲裡的角色再強，也是人家設定好的上限，哪怕你突破了這個上限，只需要敲擊幾下鍵盤，輸入一串數據，就能製造出一個比你更強的怪物啊。」
「呃啊！！」
托雷基亞突然發出一聲歇斯底里的吶喊，整個人都劇烈的晃動起來，然後如被陽光照到的泡沫一樣，突然間爆裂，消失的無影無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