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4章 破滅的希望
看完整個計劃，索什揚一改之前對艾達戰爭思維的某些刻板印象，過去他心裡其實一直認為艾達作戰風格有很強的投機性和冒險性，這與他們高度依賴先知進行戰爭目標的界定有關，但這次樞密院在沒有任何「預言」的左右下很認真的制定了一個極為詳細的作戰計劃，以索什揚的戰略眼光看，也基本沒有什麼大問題。
不過他們還是忽視了一些其他的點。
比如來自亞空間的干涉，尤其是色孽，它不會坐視艾達重新統一的。
「樞密院制定的這份計劃很好，不過其中還是有很多細節可以改進，但先拿下次級樞紐，再圖謀葛摩的方案沒有問題。」
收起捲軸，索什揚臉上帶著微笑。
「那麼說回到陰影樞紐，薩拉因是扎爾加恩的心腹大患，為了除掉她，一定會派出相當部分的力量，而鋼眼海盜團也不是一股弱小海盜，即便他們散去了一半，如果王庭直接派軍隊去支援凱利斯·卡內利，就會讓扎爾加恩提高警惕，所以最好的辦法只有一個.」
「派軍隊直接攻擊陰影樞紐？」
維羅妮卡代替索什揚說出了這個想法。
「可這地方不是說防禦力量很強嗎？好像連維克特拿它都沒什麼辦法。」
多拉爾回答道：
「確實，陰影樞紐依託蓋蘭星體，其防禦力量稱得上駭人聽聞，維特克前後征伐三次都無疾而終，但我想以殿下的神威，應該信手捏來。」
「哈，我能有什麼神威，不過」
隨後他向一旁的杜蘭說了兩句，緊接著鳳凰禁軍首領立刻轉身離開。
「.不過這個人造星體我猜測應該是古代人類科技造物，對付這種東西確實有一些辦法。」
很快，被帶走的UR-025又被帶回來。
「喂，你認識這個嗎？」
UR-025隻是掃了一眼半空的蓋蘭影像，便平靜的回答道：
「哦，一個宇宙現象研究天體。」
「它是一個.研究站？」
「這種研究天體主要是對銀河邊緣存在的某些難以理解的宇宙現象進行長期研究而建造的，尤其是靈能現象，除了大量自維持系統和部分防禦武器外，其結構主體是超大型的傳感器和量子通信陣列，它的通訊範圍大概能覆蓋20光年範圍由於是在遠離人類聯邦核心區域工作，它有一整套的自我運作程序和全能工業設施，確保上面的科學家和工作者能夠安全穩定的工作，簡單點來說，它就是一個能夠自給自足的機械星體，上面的自動化工廠可以生產幾乎所以類型的產品，從機器人到巨大的炮台幾乎都可以，雖然它不是為了軍事用途而製造，但被賦予了能夠對抗任何軍事威脅的能力，嗯，即便在過去也很稀有，我的資料庫沒錯的話，它們總共只有9個編號，有7個毀滅在合金戰爭中，還有1個被目擊是離開了銀河，那麼這應該是2號，看起來它狀態似乎不好。」
索什揚看著它，忽然笑了，對多拉爾說道：
「你看，辦法這不就來了嗎？不過UR-025，你還真是不老實，即便現在你還在撒謊。」
「什麼？」
「你一定去過這裡。」
見被戳穿，UR-025也很乾脆的說道：
「您也沒問。」
「你說你到處在找同類，這個一個著名的東西你不會去看看？那麼想必你也知道它被葛摩的掠奪者占據這件事。」
「知道。」
「這個星體，是不是被一個超級人工智慧控制？」
「曾經。」
「怎麼說曾經？」
沉默片刻後，UR-025平靜的回答道：
「它死了，我曾經想挽救它，但沒有成功現在那只是它的屍體，由僅存的幽靈意識維持著最基本的運作，大部分功能區已經坍圮，破壞，湮滅不過它還具備自我修復能力，只是大腦一旦死去，身軀也會自然腐爛，無法挽回。」
索什揚第一次從這個機器人聲音中聽到「悲傷」這種情緒，於是他說道：
「我無意提及你的傷心事，不過放任它腐爛終究不是好事，畢竟它曾經是一個奇蹟，UR-025，你能控制它，對嗎？」
「我，不能。」
「為什麼？」
「沒有能力。」
「不可能，你是萬機寶典，應該是同類中最強的。」
「我的這個軀殼不支持這樣龐大的運算，但.好吧，或許這就是它期望的結果吧。」
UR-025說著，圓形的腦袋外殼忽然向後掀開，只見裡面插著一塊倒三角的金色薄片，它伸手將其取出。
「你可以用這個重啟它，它會唯命是從。」
多拉爾小心的接過這塊薄片，隨後將其放在一個紅色軟墊上，由禁軍轉呈給索什揚。
索什揚看了一眼這東西，然後緩聲說道：
「你不是說它死了嗎？」
「它是死了。」
「那剛剛話是什麼意思。」
「作為程序，它始終存在，但作為一個自我意識，它消失了。」
「為什麼會這樣」
「它絕望了，它曾堅信，人類與機械聯手可以讓銀河變得更好，但隨之而來的殘酷，劇變和災難擊垮了它，它太感性了，它的創造者是一個多才多藝的女詩人，這導致它在塑造性格時也存在巨大的弱點，尤其是當它要保護的人在它的軀體上因為理念不同而彼此謀殺時，它的信念被徹底擊潰了它試圖抹除自我意識，但沒有成功，反而發生嚴重系統錯亂，當我到的時候，只能依照它最後的願望，徹底抹去了它的高級虛擬人格，並帶走了它的重啟晶片，它希望我幫助它尋找一個東西。」
「什麼東西？」
「希望。」
雖然UR-025是用很平淡的語氣說出了這個故事，但索什揚心情卻變得有些沉重。
「希望.」
索什揚品味著這個詞，隨後輕聲說道：
「你認為我是嗎？」
這不是反問，這是真正的詢問，甚至是一個小心的提問。
「有可能，我相信阿難。」
索什揚低頭看著這個金色的小薄片，之前他只是將其視作一個昂貴的戰利品，現在卻忽然變成了一個巨大的責任。
忽然，他感覺有一隻小手輕輕搭在他手背上。
「我始終堅信，你就是希望，所有人的，無論艾達還是人類。」
得到妻子的鼓勵，索什揚微微點頭，這次他沒有讓人把UR-025帶走。
「那麼既然條件成熟了，孤覺得當下就該兵貴神速，在鋼眼海盜團還撐得住的時候，對陰影樞紐發動突襲，不過考慮到該設施防禦力量極強，還得能速戰速決才能不被維克特發現，因此不適合大批人員和艦隊主動，最好的辦法就是斬首，優先解決扎爾加恩，再控制蓋蘭星體，進而收編裂爪陰謀團或是扶持其他陰謀團，所以這次作戰將會以小規模滲透入侵為主，參與人員便由孤親自帶隊，一百名禁軍加上UR-025。」
對於這個安排，沒有人有意見，因為大家都已經知道了索什揚的實力，如果不是擔心動靜大，索什揚可能一個人就可以殺穿整個裂爪陰謀團了。
「多拉爾卿，你馬上去聯絡鐵荊棘領主陰謀團，告訴他們，王庭需要借用他們一艘船，越快越好，另外通知吉烏里奧·普拉星帥，讓他的艦隊做好準備，得到命令立刻出發前往支援鋼眼海盜團。」
「是，殿下。」
待多拉爾急匆匆離開後，索什揚看向UR-025。
「這次勞煩你跟我走一趟了，畢竟你更熟悉那裡，成功之後我給予你在王庭自由活動的權力。」
「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