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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夜色正濃,本來是該在乘風樓好好地睡一晚的。
雲遲嘆了口氣說道:「好好的交了那麼多銀子住客棧,現在床都沒躺一會,當真是虧本了。」
眾人聽她這樣嘆息,都覺得頗為無語。
丁斗笑了起來。
「你呀,就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了,小天仙,咱們交的那點銀子,連你這件披風只怕都買不起。」
「哦?」雲遲看了一眼這身上的披風,「這披風還有何來歷不成?」
「倒也不是算什麼特別的來歷,但是如果我沒有看錯,這是大禹很貴重的一種料子,叫子夜流衣,這種料子一般人家是用不起的,據說是冬暖夏涼,不易燃燒,能遮日光,能阻風沙,一尺便要百兩。」
噗!
一尺便要百兩?
那這麼一件披風,加上工錢,只怕是真的需要幾百兩吧?
果然是他們交給乘風樓的房錢都夠不上。
霜兒訝異地問道:「這披風這樣貴重,乘風樓的人就這麼送給姑娘了?」
乘風樓是一向就這麼財大氣粗,還是說只看人的?
只是對雲遲另眼相看?
「嗯,就這麼送我了。」
雲遲撫了一下披風的料子,子夜流衣,竟然還有這麼一個名字。
那麼在大禹想必還是有不少人能夠認出這種料子的吧,只有她,根本就不知道,穿了就走。
嘖嘖。
雲遲第一次覺得自己當真是厚臉皮了。
「小天仙也答對了他們的問題?」丁斗對這事還是挺好奇的。
說起這個,雲遲沉默了片刻。
她之前並沒有在孟天然面前露出震驚來,但是事實上現在她對乘風樓背後的主子充滿了好奇和探究。
為什麼會拿出那麼一幅絹畫?
為什麼會知道她生活的那一座古墓里的情形?
沒錯,那一幅絹畫上面畫的那條通道,她熟悉的很,那正是她從小生活的地方,那一座古墓里。
那條通道過去便是藏書室,她看的那麼多書,就是都來自那一個藏書室。
甚至,她知道的這釋靈珠,這明雀骨,還有這株雲胡歸,也都是在藏書室里的一本書上有記載的。
所以她才會三件都知道。
可是為什麼?
為什麼乘風樓會知道?
雲遲心裡已經隱隱認定,這乘風樓的主人應該與她有某種聯繫。這種聯繫也許未必就是跟她有什麼關係,而是說,找到了他,也許就能夠找到那座古墓的秘密。
也許還能夠知道,她為什麼會在那座古墓里。
她一直都想知道,那古墓的主人是誰。
那古墓的主人才算得上是她真正的恩師吧,畢竟她這所有的絕學,都是從墓里學來的。
至於那個老頭,還有那道讓她回去的聲音,可能算是她第二個師父?
「是,我回答出來了。」她輕聲道:「所以這乘風樓的主人說不定與我有什麼關係,但是敵是友,我至今也還不清楚。」
丁斗幾人面面相覷。
這乘風樓,看來是真的很神秘。
「啄啄呢?」
雲遲提起了精神,不再去想這件事情。
對於想不通的人和事,她向來是不會鑽牛角尖多費功夫去想的。
反正如果真的與她有關係,她都已經回答了那個問題,對方想找她,早晚會找上門來,那個時候就知道了。
好像她原來也很想找到天元大師,問問他離魂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既然天元大師都讓穆呈風給她帶了話,讓她不用費心尋找他的行蹤,那她就暫時不找了。
船到橋頭自然直。
對於雲遲來說,最重要的就是做好自己目前想做的,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還有,每天能隨心所欲,多吃多喝多賞風景,那就不錯了。
做人啊,那麼辛苦做什麼?
「啄啄剛才還在這裡的。」朱兒和霜兒立即四處尋找起來。「啄啄。」
「啾!」
雲啄啄自不遠處一株樹上飛來,落在雲遲肩膀上。
雲遲把包袱解了下來,打開,拿出了一隻盒子。
木野已經點了火,他們看著雲遲緩緩地打開了那隻盒子,露出了那一株雲胡歸。
四片葉子晶瑩剔透,在火光的映照下顯得更加美麗無雙。
看起來根本不像是凡間之物般。
「好美啊。」
雲遲點了點頭,「確實是很美。」
當時她還有一點沒有說出來的是,這雲胡歸結過一次果子之後就不會再結果了。也就是說,雲胡歸的一生只結一次果。
之後的雲胡歸葉子會掉下來,如果不能夠好好地保存,那就連這四片美麗晶瑩的葉子也都會枯掉。
美麗逝去不可追。
偏偏雲胡歸的果子卻有那樣白髮換紅顏的功效。
當年雲遲看到關於雲胡歸的描述的時候覺得不相信,那個時候她都是把那些書當成了閒著無聊時打發時間翻看的異聞拾趣看的,就跟在看神話故事一樣。
等到來了這裡,她才知道原來一切都是真的存在。
如此說來,她還是相當喜歡這麼一個世界,有趣,太有趣了。
「這東西很嬌弱吧?」丁斗問道。「這一路帶著,只怕是不容易收好,而且照你說的,要等到它結果也是難如登天。」
在他看來,雖然聽起來最厲害最為寶貴的就是這一株雲胡歸,可是最雞肋最無用的也是它。
畢竟保護不易,結果更不易。
如果沒有結果,那這東西根本就沒有任何作用。
雲遲挑了挑眉。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
她偏頭看向了雲啄啄。
但是她偏偏有這麼一隻花焰鳥啊。
「啄啄?」
丁斗等人也都看向了雲啄啄,瞬間就明白了雲遲的意思。
他們一下子都睜大了眼睛。
不會吧?
真的可以?
「啄啄可令百花開放,普通的果子也能迅速結成,可是這,這雲胡歸,它也可以嗎?」
如果說這也可以,那雲啄啄的寶貴程度可就要再上一個台階了。
這麼一隻神鳥,竟然還自願地一直跟在雲遲身邊,說明什麼?
丁斗又轉向了雲遲。
她雖然說著這樣的話,但神情也未見半分激動,還是那麼輕鬆自在的模樣。面對這樣的至寶,也從未見她目露出貪婪。
「可不可以就要問啄啄了。」雲遲說著,又曲指彈了一下雲啄啄的頭,問道:「可不可以啊,啄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