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大壯道:「舅,還得再加上餵馬的水,五匹馬呢,那一桶二兩銀子。」
「哦,那就是四十八兩了。」
四十八兩銀子,已經可以讓一戶五口之家過個半年有餘了!
他們剛才就吃了那麼點兒青菜,就吃了那麼點飯,再加上一小盅其實沒有什麼酒味的酒,這就四十八兩?
當真是要去搶啊。
朱兒和霜兒眉一橫就想要跟他們算帳,雲遲卻阻止了她們。
她笑眯眯地問道:「那我們不要大水了,小水多少錢?」
「哎呀那可不行啊,」大壯他舅立即就扭頭沖廚房那邊喊道:「阿花,水下去煮了沒有?」
廚房那邊傳來了一道女聲,「煮地!」
大壯他舅立即說道:「聽聽,我們可是動作很快的,就是怕客人要等太久,所以咱們在這邊說了要大水,我妻子就在廚房馬上倒水燒水了,現在你們說不要大水了,咱家這柴火」
所以,就一定是退不了是吧?
「竟然還有這樣開客棧的!豈有此理!」
霜兒的臉冷了下來,大壯他舅立即就板起了臉,對大壯道:「你們怎麼回事?是不是之前沒有跟客人說清楚,特殊時候,這水貴?」
這一句話,與其說是指責大壯,倒不如說是專門說給他們聽的。
剛才佩嬸的確是跟他們說過,水都是要收錢的,水金貴。但是他們也沒有想到會貴成這個樣子啊。
怪不得要把飯錢也放到這裡來一起結。
這是要一起敲榨呢。
「我們不住了!」朱兒也惱了。
雖然是旱災,但是這澤蘭鎮明顯還有水的,再說,當真要收這麼貴,早該跟他們說明了,這不是騙他們嗎?
「不住?那水的錢也得交了啊。」大壯他舅還是笑眯眯的,半點兒都沒有生氣的樣子。
雲遲道:「住。」
這個時候水再貴,她也不介意。
她向來是那種只要能出錢解決的事情就不會委屈了自己的。
「公子」
霜兒和朱兒都跺了跺腳。
「只要床舒服,洗澡水送得足,我們給錢。」雲遲說道。
「得咧!還是這位小公子明事理,這年景,我們都不容易啊。」
木野也有些不甘心地給了銀子。
他給了一百兩,大壯他舅眼珠一轉,問道:「幾位客人,明天早飯在不在這裡吃?要上路的時候,各位的水囊要不要灌滿水啊?要的話,那這一百兩就不用找了,我明兒還給你們餵一次馬,怎麼樣?」
再加一頓早飯,就要收了他們一百兩?
「喂!你這人是不是掉錢眼裡去了?」霜兒怒聲斥道。
哪有這麼收的?
「我也是替幾位客人著想啊,明天還要趕兩個時辰的路呢,這一路過去可是沒有什麼水也沒有什麼食物的,這裡不先備好了,你們明天還得餓著肚子。」
「好,一百兩不用找了,明天給我們裝滿水,備上早飯,再給我們一袋包子,把我們的馬餵飽了,這錢就是你們的。」雲遲說道。
「公子明理,公子明理。」大壯他舅立即就把那一百兩銀子給揣到了懷裡,然後走到前面帶路。
「公子,你們的房間在這邊,這邊請。」
那三間房子,竟然是沒有安排在一起的。
先是安排了木野和丁斗的,兩人的房間在最外面,然後是霜兒和朱兒的,她們的房間在中間,等到帶了雲遲,大壯他舅帶她走到了最角落。「公子,你就住這一間,我特意給你挑的這一間是最大的。」
「不是只有四個房間嗎?」
他們剛才經過都不止四個房間了。
「還有幾間是我們自己住的,所以沒安排在一起。」大壯他舅解釋道。
雲遲挑了挑眉,轉身推開了房門。
大壯他舅把手裡端著的油燈放到了桌上。
雲遲打量了一下四周。
這是最大的房間?
只有一張床,很老舊,還是深藍的床簾,看起來有些陰森森的感覺。
然後就是一個洗漱架子,上面放了一個銅的臉盆,邊上看著還很有些髒的感覺,架子上搭著一條布巾。
然後就是一張桌子兩把木椅子,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了。
空餘的地方連兩個人轉身都嫌有些狹窄。
「沐浴的地方在哪裡?」雲遲問道。
「咱們這裡只有一間淨房,幾位客人只能輪流著來,就在前面。」大壯他舅說道。
這裡竟然只有一間淨房
雲遲無奈。
看來,也只能將就了。
霜兒和朱兒走了過來,「公子,已經送了一桶熱水到淨房了,您先去吧。」
「好,你們休息會。」
雲遲接過來霜兒遞過來的小包袱,看向了大壯他舅,「你還有事?」
「沒事,沒事,那我這就先走了,我就在前面的屋子裡,有什麼事情,公子可以叫我。」
去了淨房,沒有窗,只是一間磚砌的小浴室一樣的房子。
裡面有一個小木架子,還有一桶正冒著熱氣的水。
看著那桶水,雲遲倒也覺得,就是多出了錢也是值得的。
等到她洗了澡,霜兒和朱兒她們也去輪流洗澡了。
雲遲在房裡坐下,一陣篤篤聲從窗戶傳來。
她打開了窗,花焰鳥飛了進來,落在桌子上。
「啾啾!」
「在外面找到吃的喝的沒有?」雲遲瞥了它一眼。
「啾!」
「哦,找到了啊,我就知道你能找到的。」
雲遲正要再說什麼,突然看到花焰鳥的腳上有一道刀口,滲出了血跡,她的眼睛頓時就是一凝。
「怎麼回事?」為什麼它受了傷?
雲啄啄剛剛聽到了她的這一句詢問,頭已經一栽,一下子就栽倒在桌子上,一動也不動了。
雲遲霍地站了起來。
「啄啄?」
這是從來沒有遇到的事情!
雲啄啄向來都是能夠避開危險的,它出去的話也一般都不跟人打照面,否則就會一直跟在她的身邊了。
就算是真的沒有辦法跟人打了照面,一般人也輕易傷不了它。
但是現在,它的腳卻被劃傷了。
雲遲抓起它的腳仔細看了看,發現上面的血還是黑色的!
它這還是中了毒?
該死的。
雲遲立即就摸出藥來,但是,雲啄啄的喙卻讓她無從下手。
「蠢鳥,把藥吃了。」
雲啄啄一動也不動的。
這是什麼毒?
雲遲目光一凝,正想看得仔細些,外面突然傳來了一陣吵吵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