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說要原路返回?
可是原路回不去啊。
就是能夠順利到了海神廟,也上不去。
自高處躍下來的,怎麼上去?
繩子估計都難找到那樣長的。
他們所在的地方,往回望,就是一石頭山崖。
往上望,山崖呈垂直狀,極高,高得望不到崖頂。
看著就連攀爬上去都不可能。
此處是山崖一側,腳下都是石頭,還有些海砂,海藻,往水邊走便很滑了,隨時可能滑進水裡去。
海浪還不小,不時拍打上來。
左右兩邊延出的石灘也不寬,估計也只能小心走過。
除此之外,竟然是什麼都沒有。
沒有花沒有樹,沒有。
當然,如果能夠爬到崖頂上,上面可能是陸地,就那麼往回走應該也能回到四明城。
畢竟他們這裡應該就是大海邊際,往後就是陸地了。
可問題是,爬不上去啊。
可能原來他們跳下的高度有多高,這山崖便有多高,應該還要再高一些,畢竟他們之前本來就是潛水進了山洞裡的。
山崖陡直,無處落腳,人根本上不去。
所以,從這一條路上去是不可能的了,這也根本就稱不上是路。
有幾個侍衛的肚子咕咕咕地叫了起來。
自打在上面一人吃了兩條金絲銀鱘之後他們就都沒有吃東西了,由現在的天色看,那已經是前天傍晚的事,也就是已經過去一天一夜了。
這一天一夜裡他們還經歷了那麼多,還被海油和黑魚趕著狂奔,早就已經消耗掉。
若是普通人這個時候估計就已經倒下了,也虧得他們都是習武之後。
現在每個人身上倒是都揣著幾十顆珍珠和一些寶石的,可是有什麼用,這會兒也換不來食物。
雲遲看向了晉蒼陵。
晉蒼陵沉聲道:「原地休息,尚有體力者試試捕魚。」
這裡是海。
海里總有魚的吧?
骨影立即就去安排。
雲遲走到水邊一塊大石頭上坐下,脫了鞋襪放到了一旁。
這一天一夜裡面水道都是有水的,靴子布襪早就已經浸濕了。
她一看自己的腳,果然是泡得發白。
估計每一個人都一樣。
其他人也都在另一處,把鞋襪脫了下來晾上一晾。
她倒是有火啊,但是在這裡要找能生起火堆的東西都難。
沒有柴火。
雲遲嘆了口氣。
其實早該想到的,丁二斗說過,這海族的海神廟是通往大海的。
他們的出路那自然就是大海了。
晉蒼陵坐到了她身邊來,拿起了她又髒又濕的靴子和布襪。
雲遲睨向他,「王爺連臭鞋子臭襪子都要替我烘乾啊?」
「不要?」
「要要要。」
不要是傻子。
晉蒼陵便沒有再說話,雙掌一合,內力逼出靴子的水來。
他瞥了一眼她垂落在水上的腳。
「都說正經女子不在人前除襪脫鞋,露出雙足便是不正經女子。」他說道。
雲遲挑了挑眉,「那要是正經女子就是露了呢?」
「若被男子看到,便得嫁他。」
「那我不就是被你看到,所以嫁你了?」雲遲嘻嘻笑著,歪過頭來,靠在他肩膀上。「既是要嫁你了,看一次也是看,看兩次看三次也沒關係啊。」
說著,她踢著腳,嘻嘻哈哈地揚高了起來。
腿一揚高,裙擺便滑上,露出一截白藕似的小腿。
晉蒼陵臉都黑了,低斥一聲:「放下!」
他們這麼背對著其他人,別人是看不到她的腿她的足,可這麼踢起來,後面的人是可以看到的。
他看到沒關係,別人休想看到一眼。
雲遲撇了撇嘴,把腳放下,說了一聲,「迂腐。」
真的是笑死人了,看到腳就要嫁給對方了。
晉蒼陵掃了她一眼。
雲遲不過安分了一會,便又坐不住了,「蒼陵,以你的內力輕功,你上得去嗎?」
「你當本王是神仙?」
宗師也不是能夠上天入地的。
「那難道我們要游水回去?」便是游水,都得祈禱他們能夠找到一個地勢稍低的地方,能夠讓他們爬上去。
這邊的懸崖看來是不可能了,另外一片陸地還不知道在哪裡呢,萬一遊了三天三夜都找不到,那他們都要活活渴死在海上,餓死在海上,累死在海上。
她回頭,只見丁二斗坐靠在出口旁,垂著頭,好像是累得睡著了。
木野正跟骨影和另幾個人脫了鞋襪挽了褲腿在另一旁下了水,準備去抓魚呢。
但是大海茫茫,他們什麼工具都沒有,就這麼兩手空空要下去抓魚,看來也是堪憂。
「海上會不會有漁民?有船?」她又問道。
晉蒼陵道:「漁民自然是有,也有人往宮裡進貢魚蝦貝,但此處有無漁民,本王不知。」
誰知道這裡是不是當真有人煙居住的內陸?
「應該沒有吧。」雲遲又嘆了口氣,「海族的人既然是要找地方建海神廟,當然是要找一個遠離人煙的地方,不可能找在近漁村的海邊,否則周圍常有漁船來往,豈不是很容易讓人發現這個地方?」
「嗯。」
這一點,晉蒼陵倒是贊成她的意見。
「那就是說,我們得在這兒等死了啊。」
「你像是會坐著等死之人?」晉蒼陵斜瞥了她一眼。
雲遲倒到他腿上,眨著眼,「不,我會躺著等死。」
「行了,少說這個字。」晉蒼陵低斥了一句。
以前他毫不忌諱死這個字,但現在卻是不喜歡聽她說起。
雲遲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其實,死不了。
大不了我們回去,把那些黑魚從海油里挖出來吃了。」她自己一邊說著,一邊做了個輕嘔的動作。
晉蒼陵沉默了片刻,道:「曾聽說,古時有高僧以自己的肉,救活了一個將死之人。」
雲遲頓時瞪大眼睛看著他。
「王爺,公子,你該不會是說,你準備把你的肉削出來給我吃吧?大義啊,恩人啊!」
晉蒼陵嫌棄地看了她一眼,道:「不,本王的意思是,你的肉應該比高僧的要細嫩多汁。」
「呸。」
雲遲頓時瞪著他,「你想吃我?」
「本王想之久矣」晉蒼陵眸里露出不可察覺的笑意,低下頭來,覆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唇,「便從此處吃起如何」
不如何啊,無恥之徒
要餓死了,他還有此色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