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遲注意到了一點,柴叔之前也是跟著他們一起喊她少夫人的,但是現在他卻是改回了雲姑娘。
不過,他願意怎麼喊她那是他的事,她也不會在意就是了。
不管是王妃,少夫人,雲姑娘,哪怕是直接叫她雲遲,叫她遲妖精,那會影響到她的身份,影響到她和晉蒼陵的關係嗎?
那根本就不可能。
「紅花里不會有別的動物,只能是毒蛙。」雲遲說道:「但是毒蛙不會直接就那麼把人吃了,它而且,沾了毒氣的食物它們暫時不會吃的,而是會把食物給拖到自己的地盤,等到毒性散發掉再吃。」
所以,很有可能,毒蛙還會用紅枯谷的雄花替他們解了毒。
但是雲遲的話卻聽得眾人都有些懵。
簡直是不敢置信。
「毒蛙,是跟青蛙差不多的吧?」柴叔疑惑地問道:「那么小的蛙,怎麼可能把那麼大的人拖動呢?而且毒蛙一直就是生活在這些毒花里,毒氣應該也已經習慣了,怎麼還會怕人中了毒不能吃?」
雲遲看向他,眨了下眼睛笑了笑。
「我也不知道啊,柴叔,不如等你遇到了毒蛙,你再親自問問它們?」
朱兒和霜兒不由得抿了抿唇,有些想笑。
哈哈,親自問毒蛙這樣的問題,毒蛙會聽得懂嗎?
「雲姑娘說笑了。」柴叔也不由得一笑。
「都還能走?」鎮陵王休息的時候也沒有把雲遲放下,休息了這麼一會兒,又準備繼續往山上爬。
「換成背可好?」雲遲扯了扯他的袖子,「爬山這麼抱著實在是不好爬。」
「本王已經抱著你爬了一半了。」鎮陵王對於抱著她這事沒有什麼壓力。
雲遲道:「好吧,我老實說,是我自己膩了你懷裡的風景了,看看背上的風影如何。」
晉蒼陵有些無語,背著抱著還要看風景?
但是即便是覺得無語,他還是很快把她背到背上去。
雲遲趴在他寬厚的背上,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說道:「走吧,我的王。」
她的重量,對於晉蒼陵來說其實輕若羽毛,但是又有另外一種重量,有她在自己背上,他覺得自己有一種踏實感,不飄了。
「怎麼走?一直上山就可以嗎?」晉蒼陵之前不想背她,想抱著,是因為抱著的時候他能夠看得到她是不是醒著。
可是在背上,他不能及時注意到她的精神狀態。
所以他現在就想不停地跟她說話。
雲遲嗯了一聲。
這一聲虛弱得小貓似的。
她平時都是生龍活虎的,還不時地撩撥他,現在她這麼虛弱,晉蒼陵都覺得太不習慣了。
「你剛才為什麼說你毒不會發作?你無懼這種紅枯谷的毒嗎?」
雲遲忍不住笑了笑,「不止是紅枯谷,接下來一年,什麼毒我都不怕的。」
晉蒼陵覺得她這句話的語氣有點兒怪,既不像是得意驕傲,也不覺得惆悵難過。但是過了一瞬間,又覺得既有得意驕傲,也有惆悵難過。
為什麼是一年之內?
之前沒有聽到她不懼毒啊,除去那那辟毒丹的作用。
他心思一轉,就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頓時,他的語氣微微一沉,問道:「是不是因為救了骨影朱兒的原因?」
他一直都沒有機會問她,那到底是怎麼回事,她那身上的血紋到底是什麼原因。當然,這個時候也不是詢問的好時機,但是他還是忍不住想要確認這一點。
「嗯。」雲遲幾不可聞地嗯了一聲。
晉蒼陵便沒有再問。
等到了合適的地方合適的時間,他一定會好好的問清楚。
不是要追查她的來歷,是想知道她的身體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那麼一大片的血紋,他聽都沒有聽說過,完全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紅枯谷中,毒蛙的數量會很多嗎?」
「不知道。」雲遲輕嘆了一聲,道:「但是,這裡的毒蛙會比你們見過的所有毒蛙大的。」
「嗯?很大?」
「很大。」
雲遲並沒有說多大,因為她自己也不知道具體是有多大,可是,她知道一定會讓他們都大吃一驚。
月光下,花心中透出來的毒氣已經漸漸少了。
但是那些毒氣還是在匯聚成一聲往山上飄去。
他們就像是跟著那些毒氣在往一個方向走。
這座山有些奇怪,別的山都是越往上越坡越窄,但是這座山遠看不知道,爬到了半山坡才發現竟然是相反的,越往上空間越大,越空曠。
滿山遍野的紅花,滿天裊裊飄著的毒氣,越接近山頂,月色越是明亮,所以灑在這些毒氣中,越發像是縹緲仙境,美得幾乎沒有詞語可以形容。
只是,氣溫也是越來越低了。
飢餓,渴,再加上寒冷,體力流失,讓他們越到後面越覺得爬一步都困難。
本來望著是覺得這山不高的,爬起來才發現比想像中要高很多。
好不容易爬到了山頂,眾人雖然都累極餓極幾乎沒有力氣了,但是卻依然不敢掉以輕心,甚至都把心繃了起來。
會不會到了山頂就有毒蛙伏擊?
山頂上會不會有什麼更可怕的東西?
所以,一到山頂,他們的心全都繃了起來,所有人都圍成了一圈,背對背,警惕地環視著四周。
風輕輕,月清清,紅花一簇簇,卻安靜得很。
他們一點兒聲音都沒有聽到。
說是有毒蛙,但是連一聲蛙叫都沒有啊。
「小天仙,咱們可以休息一下嗎?」丁斗看向了鎮陵王背上的雲遲。
她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說話了。
「遲遲?」鎮陵王也是一直沒有聽到她回話,輕輕動了一下,心頭跳了跳。
他實在是害怕她再次暈睡過去了。
「嗯?」雲遲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她實在是虛弱得不得了,現在都覺得說話都累了。
聽到她醒了過來,鎮陵王心裡一松,輕聲道:「已經到山頂了。」
雲遲睜眼看了一眼,也聽到了周圍眾人的喘息聲。
她聲音低低,「原地休息一下吧。」
她的話讓所有人都心一松。
終於休息一下了。
而他們也都發現,在這樣的情況下,只要雲遲說的話他們都不由得相信,似乎她說可以休息,才是真正可以休息。
朱兒將帶著的披風解下一抖,鋪在了地上。
鎮陵王小心地放下雲遲。
「我好餓啊......」雲遲幽幽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