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蒼陵嘴唇染紅,卻驀地笑了起來。
他眸光炙熱地看著雲遲,看著她唇間也沾著他的血,雙手掐住她的腰,驀地將她舉了起來,抱住。
雲遲被他抱得極高,雙手不由得撐在他的肩膀上,俯視著他,看著冰霜在他的眉眼間緩緩消融。
而他幽黑的眼睛裡正盛著她的身影。
「你是本王的命,遲遲。若你死了,本王也絕活不了。」
這個女人,就是他的命。
他哪敢放手?
即便是他死,她也不能出事。
「你知道就好。」雲遲咬牙切齒道:「再有下次,我會自己殺了你!」
「嗯,再有下次,你便殺了本王,不要留情。」
鎮陵王將她放了下來,眸光熠熠,「但是你捨不得,遲遲,你對本王的心,一如我對你。」
沒有什麼,比發現自己愛如命的人也同樣愛著自己,更讓人歡喜和滿足。
雲遲愛他,愛得在生死關頭也亂了心神。
雲遲又如小獅子一般朝他咬了過去。
「蠢貨!你跟雲啄啄一般蠢!」
她以為他早該知道,早該知道的。
雲啄啄落在丁斗肩膀上,覺得很是無辜。
骨影等人見危機已經解除,都鬆了口氣,竟然發現這麼冷的地方,他們都還驚得出了一身汗。
鎮陵王點頭,「嗯,本王不如你聰明。」
他這時才發現,這山洞裡一片狼藉。
這明顯都是他造成的吧。
雲遲也沒有收起火鳳,這巨大的展翅鳳凰將周圍照得十分明亮,反正在這裡的所有人也都已經看到了,再藏無用。
「剛才究竟怎麼回事?」
「這山洞裡有一股比以往那種石墓陰寒更邪惡的寒氣,本王抵禦不住。」晉蒼陵握緊了她的手。
就是現在,那絲冰寒似乎還在往他胸口鑽。
他不能離開雲遲,甚至,不能鬆開她的手。
妖鳳之心,與雲遲的炙熱之心,才能夠克制住那種寒氣。
雲遲看向了那個被她炸得面目全非的水潭。「你剛才自稱本將,什麼本將?」
「嗯?」晉蒼陵一怔,「不知。」
「還一直望著這個水潭,水潭裡有什麼?」
丁斗等人也都走到了水潭邊,他們也下意識地靠近了雲遲,在她的身邊,才會覺得沒有那麼寒冷。
「少夫人,屬下下去探探?」徐鏡沉聲問道。
這水潭裡定有古怪,否則,主子不會有那樣失控。
「是要下去探探。」雲遲想了想,點頭,「你小心些。」
「是。」
徐鏡立即脫了外衣,運起內力禦寒,跳下了水潭。
這一跳下去,才發現水潭竟然比他們想像中的深許多。
而且,水冷得讓他覺得自己剛一入水就已經凝結成冰!
徐鏡咬緊牙關,將內力運轉周身,往水裡扎去。
水面映照著雲遲身上火焰的明亮,照得水裡也清澈可見,而且水底下也都是那樣白色的晶石,襯著水波光亮,閃閃爍爍。
如果不是真的冷得讓人受不了,這幾乎是一處極美的水下景致了。
但是,水底下似乎有些什麼東西,在水潭的中間,半截埋在地里,半截露了出來,看起來也是白色的,卻一時看不清楚是什麼。
他本來想要再潛下去看清楚一些,但是越往底水越冰,實在是有些堅持不住了,內力護體竟然都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徐鏡白著臉,猛地一個翻身,往水面游去。
他一出水面,骨影見他凍得嘴唇都發紫,立即將他拉了起來。
晉蒼陵一掌輕拍在他後背,十成內力施出,瞬間就烘乾了他的衣服。
「謝主子。」
徐鏡緩了口氣,對他們說了水下的情況。
雲遲問道:「你沒有看見那東西是什麼樣子?」
「看不清楚,只是,像一株很小的樹,樹無葉,白色。」
他只看到隱約如同枝椏的模樣,也看得見是白色,卻實在沒有辦法支撐到再潛下去看得清楚些。
雲遲微微偏著頭,努力地在腦海里搜索著。
白色無葉很小的樹,長在寒潭裡......
但是她怎麼樣也沒能想起來。
她不知道,徐鏡等人更加不知道。
「會不會是......」丁斗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雲遲立即就朝他看了過去,但是丁斗卻很是猶豫,似乎覺得這事說起來很是荒唐。
「丁叔,你覺得是什麼?」
「不知道你們聽過神女與神將沒有?」
晉蒼陵和雲遲對視一眼。
雲遲更是突然想到了晉蒼陵將剛提到的自稱,「本將」。
這個將,會是神將嗎?
「丁叔,你說說。」
「我是真不知道,我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覺得,這東西,也許與神女神將有關。」丁斗自己也有些茫然。
雲遲想到了在幻陣別院裡的那個不一樣的丁斗,突然道:「丁叔,你知道......你的另一個樣子嗎?」
丁斗一愣。
「啊?」
雲遲之前就想找機會跟他說這件事的,但是一直沒有機會。
現在她卻覺得,丁斗還是知道這事為好,而且,她總覺得,跟神女有關的事情,那一個丁斗會知道。
如果他們想知道寒潭裡的東西是什麼,問另一個丁斗,是最好的。
她便把那天夜裡的事情從頭說了一遍。
別說其他人如聽鬼怪故事,就是丁斗自己也聽得目瞪口呆?
他聲音都微變了,「小天仙,你說的是真的?」
「丁叔覺得我有必要編這麼個故事來騙你?」
「我的老天爺,那這是什麼鬼?」丁斗撫額,突然想起來什麼,驀地看向雲遲,「你現在告訴我,是有什麼用意?」
雲遲點了點頭,道:「丁叔聰明。你剛才說不知道為什麼就聯想起神女神將,我覺得,這可能是因為另一個丁斗知道這東西。」
另一個丁斗......
這樣的說法,讓丁斗突然覺得心裡微微發寒。
任誰知道自己還有另一副樣子,而且自己完全不知道的,都會覺得恐怖的。
「丁叔若是不自在,我們不妨叫他丁二斗。」以示區分。
這樣他就能自在了嗎?
丁斗有些哭笑不得。
「小天仙,你就直說你想幹什麼吧。」
雲遲道:「丁叔如果信得過我,我可以把你催眠,一般催眠之後,另一個人格很有可能會出來。」
眾人都看著她,每一張臉的表情都是錯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