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是以前,晉蒼陵根本就沒有這樣的不舍和擔憂心思,以往他冷心冷情,一開始遇到雲遲,也存了利用之心,但是現在卻完全不同。
這個女人,幾乎已經等於他的命。
他懊惱,雲遲卻不以為然。
「挺好的啊,」雲遲望了他們一眼,聳了聳肩道:「此時你們都難受,我倒還好,所以,未必不是好的改變。」
至少到目前為止,她都覺得沒有任何問題。
而且,都是好的改變。
「有何不舒服告訴本王。」
雲遲眨了眨眼,「當真不舒服,你還能將它剝離出來不成?」
晉蒼陵沉默片刻,傳音過來。
「本王心頭血,可封印妖鳳之心。」
這話如同驚雷,炸得雲遲陡然停下腳步,震驚地看著他。
她這一停下,後面的所有人也都停下了,有些茫然地看著她。
「少夫人,可是發現有何不妥?」徐鏡低聲問道,其他人也都警惕起來,注意著四周。
雲遲搖頭,還是看著晉蒼陵。
她一直以為,妖鳳之心已經融入自己骨血,不管好與壞都沒有任何辦法剝離了,但是,現在晉蒼陵竟然告訴她,他的心頭血可以封印妖鳳之心!
這是什麼意思?
晉蒼陵神色淡淡,伸手輕攬她的纖腰,帶著她繼續前行。
「這麼驚訝?」
雲遲抿唇沒有說話。
「這是個以命換命的辦法吧?」雲遲低聲問道。
如果說妖鳳之心能夠被他的心頭血封印,取了他的心頭血,他會死吧?
晉蒼陵唇角微一勾,「死不了。」
雲遲卻不相信。
「不需要封印,我很好。」她沉聲說道。
就算不好,她也不會讓他用這麼個辦法。
「嗯。」晉蒼陵也沒有多說。如今暫時用不到,那便以後再說。
雲遲看了他一眼,只見到他如俊朗側臉,面上無波。
但是,她卻知道,這個男人願意以他的命,換她好好地活著。
他們都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後面的人也不知道他們剛才在說些什麼。
只是,兩人越走越快,他們只能緊緊跟上。
「啾!」
雲啄啄的叫聲傳來,似乎帶著一絲急意。
雲遲抬頭望去,卻沒能尋到雲啄啄的身影。
「雲啄啄!」她叫了一聲。
「啾啾!」
雲啄啄回應了,聲音聽來並不遠,可是,前方亂石林立,卻根本就沒有看到它。
「那隻蠢鳥好像遇到了什麼,有點急。」雲遲說道。
「奇怪,明明聽到它的叫聲就在前面,怎麼會看不到?」骨影等人也都仔細地探尋起花焰鳥的蹤影。
它的叫聲,是來自上方,並不像是落在低處,否則還能說是被亂石給擋住了。
「啾!」
它的叫聲再次響了起來,晉蒼陵攢眉,指了前面一片斜坡,「那邊。」
那處斜坡,接於白雷崖之下,看起來陡勢比別的地方更緩一些,似乎是上崖的最好角度。
但是,斜坡上石頭並不多,至少是比他們現在身邊的石頭少的,幾乎稱得上一覽無遺了,卻偏看不見啄啄。
「奇怪......」雲遲微微皺眉,道:「不太對勁。」
豈止是不對勁,他們又走近了幾步,她的汗毛突然間都豎起來了!
就像是陡然間接近了什麼東西似的。
晉蒼陵也頓住了腳步。
骨影和徐鏡立即同時上前,站在他們前面,錚地拔出劍來,環目四顧。
周圍靜悄悄的,連一絲風都沒有了。
之前那些穿過怪石的嗚咽風聲,都疑似他們的錯覺。
明明什麼都沒有,但就是讓人覺得十分怪異,心都不由自主地繃了起來。
「啾!」
花焰鳥突然又一聲急啼。
「看那裡!」徐鏡猛地劍指向前方。
只見前方上空,花焰鳥突然身影閃現。它正奮力振翅欲飛,但是身影卻依然留在原地,脖子伸長,腳被往後拉扯,感覺得出來它的翅膀在奮力拍打著,但卻像是被什麼東西給粘住了一般,怎麼都掙脫不得。
它離地約半人高。
前後左右上下卻明明什麼都沒有。
突兀地像被粘在空中一般。
「屬下過去看看!」骨影持劍上前。
眾人留在原地,看著他步步走近花焰鳥,心都提了起來。
骨影一走近便覺得不對勁。
什麼都沒有,但是他的腳步卻越來越沉重,每抬起一步,都覺得腳下有什麼黏力,將他的腳都給黏住了,要提腳甚覺吃力。
但是低頭看,還是灰色土地,間或有山草,並無出奇。
他心裡覺得十分震驚,正要回頭跟雲遲他們說話,一回頭,卻見亂石林立,一片寂靜空茫,哪裡還有雲遲一行人的身影?
骨影一臉震驚。
他剛才不過走出來二十多步吧?
明明應該離他們不遠的!
但是,那片空蕩蕩一片,哪有半個人影?
「公子!少夫人!」
雲遲等人突然見骨影轉過頭來,然後便是滿面震驚的樣子。
「怎麼了?發現了什麼?」
聽到了雲遲的聲音,骨影心中一松,他們還是在原處!只不過是看不見罷了!
「公子,少夫人,這邊行走困難,腳下似有無限泥沼,拔腳困難。而且,屬下現在看不到你們,只聽得見聲音!」
「看不到我們?」雲遲等人俱是一驚。
明明他就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他們看他都很清楚,他怎麼會看不見他們?
而且,腳下似有無限泥沼是什麼意思?
明明前方地面沒有什麼特殊啊。
他們都沒有見過這種情況,一時都有些愣住。
雲遲腦子裡急轉著,她似乎曾經看過這種描述,只是一時想不出來罷了。
丁斗卻驀地失聲叫了起來:「不好!退!快退後!」
他這道叫聲實在顯得有些急促驚慌,一下子讓眾人心裡都重重一跳。
而正是這一瞬間,雲遲也想出來是什麼東西了,她臉色也是大變,一把伸手,拉住了前面的徐鏡,另一手拉著晉蒼陵,也急叫出聲,「退!退退退!」
眾人不明所已,但是卻聽出了她語氣的焦急,同時急急往後退去。
這一退便退出一丈開外。
他們望向骨影那方,卻是震驚地發現,看不到骨影了,也看不到花焰鳥了。
「是什麼東西?」晉蒼陵面色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