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飛竄著的丁斗聽了這突兀響起的聲音,差點頭一栽從空中摔了下去。
這丫頭繼「鎮陵王被鬼面族刺殺」之後,又一次要陷害鬼面族了?
不管怎麼樣,這一樣夜探皇宮,皇帝也要算到鬼面族頭上去了。
皇帝本身就多疑,管他有沒有破綻,可信度大不大呢,反正在這個時候提起鬼面族來,鬼面族就得替他們分去大半的嫌疑。
真是一個壞丫頭啊。
而且,她怎麼能夠扮男聲扮得那麼像?
夠奸詐,夠壞,可是他喜歡!
雲遲丟下了這麼一句話之後逃跑的速度更快了,那些禁衛軍連她的身影都沒有看到,倒是丁斗的身影還被他們瞄到了幾眼。
鎮國宗師,也不會什麼時候都出動的,所以,這一次他們順利地逃了出來,在夜色里狂奔,進了人群中便撕了面巾擦了偽裝,如魚一樣閃進了那些白吃白喝的隊伍中。
等到禁衛軍趕來,人潮洶湧,都在替太子共賀大婚呢,哪裡還能找到人?
晉帝聽到回報之後摔碎了一個玉杯。
「廢物!朕就養了你們這麼多廢物嗎?那麼多人,竟然讓兩個毛賊給跑了!朕這皇宮,以後還談何戒備森嚴?朕的安危,可還有得保證?」
禁軍一名統領撲通一聲跪下了,「皇上息怒!那兩個並不是普通的毛賊!他們是鬼面族!」
「鬼面族?」晉帝驚怒。
一旁一個大臣道:「怎麼可能?鬼面族已經多年沒有動作了,怎麼會突然夜探皇宮?」
「那之前,他們不是還刺殺鎮陵王嗎?」
「這事也很是蹊蹺,鬼面族的人與鎮陵王又有什麼仇怨?」
另一名大臣道:「或許,他們並不是跟鎮陵王有仇怨,而是要對付大晉皇室之心不死!他們刺殺鎮陵王,不就是想阻止到時的皇陵祭祀嗎?阻止鎮陵王上貢煞龍。」
這話讓不少人都點了點頭。
那些想讓鎮陵王死的,不都是這麼一個原因嗎?
想要推翻大晉皇室統治的人不在少數,只不過這一句話,他們不敢在晉帝面前提起來而已。
前朝還有餘孽一直未曾肅清,那群人時不時就會冒出來鬧鬧事,他們也是盼著鎮陵王死的。
鬼面族的目的他們還不得而知,但是,大晉皇室曾經派兵助南疆誅殺叛孽,鬼面族就是曾被南疆追殺的叛孽,所以,鬼面族恨大晉皇室的話,也不是說不過去。
晉帝沉著臉看著這些喝得臉發紅的大臣和皇親國戚討論著,心裡震怒不已。
太子大婚如此隆重盛大,不僅宮宴連擺三天,他還下旨皇城百姓都要連擺三天宴席同賀,其實,原因他自己知道。
那也是為了慶賀他能夠重振雄風,能夠在仙歧門聖女的身子上再次持槍馳騁,而且,在大婚之前,終於成功讓翠美人懷上了他的骨肉!
這是一件大喜事!
比太子大婚還要大的喜事!
可是,這喜事他是無法公開的,於是就只能借著太子大婚,儘量安排得盛大隆重一些。
也算是,給他的翠美人尊榮了。
可是,大婚之前,鎮陵王被刺。
大婚這一夜,又有人夜闖皇宮,還差點闖到了宮中禁殿去,這怎麼能不讓他火大憤怒?
「查!給朕徹查!每家每戶地查!把那兩個人給朕揪出來!朕要把他們碎屍萬段!」
「皇上,如今皇城裡都是那些湧進來吃喜宴的,魚龍混雜......」
「把那些乞丐混混都抓起來,」晉帝的臉陰沉了下來,冷冷地道:「朕設喜宴,不是給天下乞兒吃的,如此多的乞兒,是說朕治下的大晉,這般窮嗎?」
「卑職領旨。」禁衛軍都統心裡微寒,轉身帶起一股寒風。
其他看著他離去的大臣們也有不少開始膽寒。
皇帝下這樣的旨意,他們都心知肚明。
皇城監牢里,哪來那麼多的空位關著那些乞兒?
每一次抓乞兒,最後的結局是什麼,他們都是知道的。
皇城一開始的亂葬崗在鎮陵王府那一帶,後來那裡建了鎮陵王府,又在城後荒山那邊有一個埋屍谷。
那個地方埋了多少乞兒,現在都沒有人數得清。
除了乞丐,丟在那裡的屍體也不知道有多少,那裡是他們這些少有知情的人聞風喪膽的惡魔之地。
可是這一回,因為太子大喜,皇城擺宴,湧進來的人太多了,有些還是收拾好了自己來的,也有一些是鄉下人,並不全然是乞丐。
禁衛軍都統一向鐵血手腕,冷酷無情,本來就是晉帝手裡最噬血的那把刀,讓他去抓人的話他怎麼可能會仔細查明哪些是乞丐哪些是鄉下人?
估計著那些住不起客棧的一股腦全抓了。
那麼,這一回要死多少人?
皇城後山埋屍谷,又得新增多少屍體骨怨氣?
而且,皇帝本來在下旨設宴之前就已經是這般打算的了,所以他們這天看到城裡湧進來的這麼多人,都像是在看死人。
都是進來送死的嗎?
雲遲和丁斗一避開那些追兵,自然也不會當真去吃街邊那些喜宴,很快地回到了遲府。
兩人都大門都沒走,直接就從圍牆翻了進去。
一下地,幾道暗箭就嗖嗖嗖地飛射了過來。
「機關開了?」雲遲手腕一抖,千絲疾射出去,擊中一道飛箭,甩著那道飛箭又將另外幾支箭甩落,喊了一聲,「弄什麼呢?」
「關機關,是王妃和丁叔。」明叔的聲音在一角傳了出來。
機關被關掉,雲遲和丁斗才輕輕落地。
「王妃,您沒事吧?」
「沒事。」雲遲抱著雲啄啄,跟丁斗說了一聲:「收拾去,丁叔,記得把你身上這套衣服燒了。」
「你不說我也要燒啊。」他在宮裡已經被禁衛軍瞄到身影的了,以防萬一,得把衣服給燒了才行。
「不過小天仙,你的衣服更該燒,沾染到什麼亂七八糟的了!」丁斗很是嫌棄地說道。
雲遲想到了她進了太子寢宮聞到的那種類似合歡散之類的香,也不由得皺了皺眉。
一邊往後院寢室走,一邊就把外衣給撕了。
明叔等人頓時都轉過身去。
朱兒霜兒迎了過來,「王妃。」
朱兒伸手要來接她手裡的破衣,一陣風吹來,衣服上的那股香氣正好噴到了她臉上,她突然眼神一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