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只管去玩你的,這裡交給我們!」
一名身材高大的鄭家侍衛握著拳,一臉獰笑地朝木野走了過去。
鄭二公子用扇子點了點,一邊說話一邊朝內院走,「行,把這小子直接打死!小心點,別吵到本公子跟遲姑娘......歡......」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一根銀箸自廳里飛射了出來,宛如一道銀光,在夜色燈光中只一閃,咻地沒入了他的額心。
直入半截。
鄭二公子瞪大著眼睛,嘴巴張著,就那麼直挺挺地往後倒了下去。
所有人都愣住了,一時間院子裡所有聲音像是被一隻魔袋沒收了一樣,一陣寂靜。
過了片刻,鄭家侍衛們才如夢初醒,都驚恐萬分。
「公子!」
「誰!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殺我家公子!」
有人色厲內荏地叫了起來。
但是,所有人都目露懼色。
他們紛紛丟掉了燈籠,拔出了劍,緊緊地盯著客廳,但卻無一人敢先衝進去。
鄭二公子直挺挺躺在地上的屍體,還有那插在額心的銀箸,讓他們膽寒。
而在鄭二公子倒下的時候,木野已經立即將錦楓朱兒幾人給護送進了後院。明叔就袖手站在緊閉落鎖的門邊,看著他們。
「有本事就出來!」
叫著的人卻又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
有兩個人從客廳出來了。
一看到走在前面那人的樣子,鄭家侍衛們頓時瞳孔齊齊一縮,跟見鬼似地。
「鎮、鎮陵王?」
怎麼會是他......
鎮陵王並不是三腳貓功夫!他分明內力深厚!
他並不是一個沒用的只仗著皇帝不得不護他的廢物鬼王!
因為他的手上,兩指間還夾著另一根銀箸。
「快跑!」有人醒悟了過來,頓時轉身要朝大門處飛奔去。
跑啊,快跑啊!
很明顯,鎮陵王武功莫測!以前都是裝的!而他們現在看到了這個事實,他還會饒他們嗎?
咻地一聲破空輕響。
鎮陵王手輕一甩,那一根銀箸飛射而出,射進了那個率先逃跑的侍衛的後腦勺。
他一下子撲倒在地上,死得不能再死。
「本王允你跑了嗎?」
鎮陵王的聲音森冷響起。
剩下幾個鄭家侍衛紛紛膽寒,撲通撲通地都跪下了。
他們對著鎮陵王用力地叩起頭來。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啊!」
「饒命?」鎮陵王神情冰冷,眼裡沒有半絲溫度,「若是本王不想饒呢?」
他話音剛落,手便微一抬。
骨影領令,拔出長劍,縱身朝那幾人掠去。劍芒飛閃,血花四濺。
不過幾個眨眼的功夫,鄭家侍衛,無一活口。
鎮陵王掃了一眼,冷酷地道:「把鄭二的頭砍了,丟山上餵野狗,屍體跟其他人,送到小長安鄭家去,免得他們孤魂無依。」
這話說得,他似是十分慈悲。
不遠處的丁斗聽了這話,心頭顫了顫。
抬手之間,奪了十一條性命,而且還不顧鄭二身份,要砍了他的頭,還把無頭屍體運回小長安鄭家去。
這鎮陵王可真是妄為啊!他當真是不怕威遠將軍找上他?
小天仙怎麼會喜歡這樣恐怖的男人啊!
照他說的,還是大禹蕭王好啊!
蕭王文武雙全,還懂音律,絕對是一個有才情的美男王爺,比這森冷的鬼王爺好多了!
不行不行,有機會他還是得好好地勸勸小天仙。
影部影衛無聲出現,很快便聽從鎮陵王命令,將屍體全搬走了。
明叔立即帶著家僕,把院子刷洗了兩遍,再灑上薰香香粉。
很快,院子裡又恢復了平靜。
雲遲自浴桶里邁步而出,拿起一旁的浴巾擦乾身子,拿起骨離捧了許久的衣服,一抖,手臂一展,很快穿好了。
骨離垂著眼眸,只感覺到衣風輕輕,她已經把衣服穿上了。
她心中微微鬆了口氣。
否則雲遲自己不介意,她都覺得壓力很大啊。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不著寸縷的女人都能給她那麼大的心理壓力的。
「走吧,你們王爺應該是已經把事情搞定了。我要香噴噴地去迎我的男人。」
骨離:「姑娘,你能不能說話注意點?這樣你不覺得臉紅的嗎?」
什麼叫香噴噴地去迎她的男人?
雲遲笑得如嬌花迎風,果真是香噴噴的。
「你看本姑娘的臉紅不紅?」她指了指自己的臉。
骨離瞥了一眼,臉的確是酡紅嬌俏,粉粉嫩嫩地宛若桃花,可是她也很明白,那絕對不是因為害羞的。
那是剛剛沐浴完被熱氣蒸的。
剛沐浴完的雲遲真的就像是一個桃花妖。
兩人前後穿過浴房外的原木迴廊,正好看到鎮陵王一人迎面走來。
廊下掛著幾盞桔黃的燈,光線昏暗不明,照在他身上,把他臉上的森冷鍍上一層薄光,但是卻並不讓人覺得溫暖,反而更覺得有幾分冷酷無情。
他的周身像是籠罩著一層冷清和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嚴肅。
這樣的鎮陵王是骨離最為熟悉和最為習慣的。
「王爺。」
「蒼陵,我腳酸,」雲遲站住了,沖他嬌滴滴地叫了一句,「抱我回房。」
骨離:「......」
她突然間好想罵粗話怎麼辦?
這才走了幾步路!
妖妃都沒有這麼作的!
但是,在骨離瞪大眼睛,譴責地瞪著雲遲時,眼前一花,他們王爺已經到了她們面前,一下子就把雲遲打橫抱了起來。
「本王手髒,你不嫌?」
他可是剛殺了人。
雲遲摟著他的脖子,搖了搖頭,嬌笑著,「不嫌,你的手很好看呢。」
鎮陵王就低低地笑了起來,抱著她往寢室走去,一邊給骨離丟下一句,「不用跟來了。」
骨離站住,走著鎮陵王抱著雲遲一步步離開。而那女人還是赤著足,那雙白玉般的雪白小腳,在空中一下一下地晃啊晃。
王爺剛才的那層冷寂,好像已經完全不見了。
她站在那裡,看了很久,很久。
鎮陵王把懷裡的妖精放到床上,俯身定定地看著她,「明天晚些起床。」
「那怎麼行,我得起來看熱鬧啊。」雲遲勾著他的脖子,將他拉了下來,唇在他的唇角輕而淺地啄了一下。
這麼一個淺淺的吻立即就安撫了鎮陵王心裡覆上的那層薄冰。
他總壓制不住那些被人激起來的戾氣,每次殺人之後,會感覺寒毒在洶湧。
沒有想到,只她這麼一個輕吻就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