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很是冰涼。
如果不暖一下他,說不定等會他聽了哪句話不順耳,先出手把丁斗給殺了。
大晉國人的傳言也沒有什麼不對,這男人的性格的確是有暴戾之處,有的時候也的確是殺人不眨眼的。
他不是好人,嗯,她也不是。
晉蒼陵握住了她的手。
他因為寒毒的關係,身體和手總是很冰,而她一隻纖細的手就暖暖的。
握住她的手,他能夠把心裡的暴戾給壓下去。
丁斗搖了搖頭道:「這個倒是沒有聽說過,我師父他老人家沒有說過,只說那是一對風華絕代的壁人,他的師叔聽說就是舍了師門去追隨他們了。還說,他的小師叔那個時候也是一蓋世美男子,只是說了要去追隨他們之後便從此杳無音訊。」
不知道為什麼,在丁斗說起他師父的小師叔時,雲遲的腦海里浮現的竟然是那個記憶里比鎮陵王給殺死的青年將領。
她甩了甩頭,雖然大致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但是這些記憶的畫面卻是真切地融入了她的記憶和腦海,這對於她來說也的確是有些兒困擾。
「噬鳳教麼?」鎮陵王握緊了她的手,用力極大,捏得雲遲的手有點兒生疼。她詫異地看向他。
鎮陵王對上她的目光,並沒有解釋,只是淡淡地問道:「怕嗎?」
怕?
雲遲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話。
之前他說破天與妖鳳相殺。
破天劍的主人估計也與噬鳳教是有所聯繫的吧,他那位傳授他內力的師尊,也許也是要殺妖鳳的。
還有妖鳳能祭煞龍,這一點就已經讓她成了很多勢力要殺的對象。
她已經融合控制了妖鳳之心,她便是鳳月妖女。
他的師尊,他的國家,也許還有他自己,都應該是與她敵對的,她要扛那麼多,怕嗎?
還有,她與他的關係,他們的前路,可能還會走得很艱難,他們之間可能還要扛很多的風雨,她怕嗎?
雲遲燦然一笑,對他拋了個媚眼。
「那要看王爺您值不值得了,你可是值得,本姑娘可以為了你對抗整個天下,那又何懼?」
「你想本王如何值得?」他的眸光深了。
衡量他?
要如何衡量?
雲遲偎了過去,抬頭看著他嬌笑,聲音極輕又極低,「比如說,一夜七次,力氣夠不夠?」
鎮陵王的臉頓時就黑如墨。
「你閉嘴吧。」
他就不該問這個女人這種問題,正經不過一息。
她還是初遇時那個無恥的她。
「小天仙,喂,小天仙。」丁斗朝雲遲招了招手。
雲遲沖鎮陵王再拋了個媚眼,這才朝丁斗走了過去。骨影忙走向了鎮陵王。「王爺,我們......」
雲遲走到丁斗身邊,被他帶著往角落處走了走,本來他是想要伸手去拉雲遲的,但是瞬間就感覺到了一道帶著殺意的銳利的視線朝他掃了過來,頓時就縮回了手。
乖乖。
「丁叔,你想問什麼?」
「小天仙啊,我要問的話多著呢,首先要問一下,我繼續叫你小天仙有沒有問題啊?」
丁斗苦著臉。
他覺得自己的武功不低啊,但是為什麼在鎮陵王的面前總覺得被壓制?
雲遲撲哧一聲樂了。
「這個......應該沒問題。」
要是某王爺不樂意,早就已經出手了。
「那就好那就好,我都已經喊順口了,現在要改口有點兒麻煩啊。還有,你跟這一位,當真的?」
丁斗知道自己沒有什麼資格問這個問題。
但實在是今天看到聽到的已經超出了他之前聽說過的,要是不問清楚,他還真的不太敢就這麼跟著他們,總得找個機會逃了吧?
雲遲瞅著他,笑得有些高深。
「丁叔,看你的心,而不是看我跟鎮陵王的關係。要走要留,你隨意。」
她沒有必要跟別人保證她和鎮陵王的感情,也保證不了。她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去跟別人保證?
再說,她還不屑於用感情的情況來綁定一個要不要跟隨他們的人。
想走,憑本事。
想留,憑本心。
丁斗愣了一下,隨即就笑著搖了搖頭。
他突然覺得自己還真的不如這麼一個小姑娘,這有什麼可問的?
「行行行,是丁某著相了,我去跟我新徒弟嘮嘮去。」
他要問什麼,還不如去問木野呢。
就在轉身的瞬間,他突然想到了什麼,對雲遲道:「小天仙,關於噬鳳教,有一個人應該知道得多一點。」
「誰?」
丁斗道:「知一天師。」
雲遲挑了挑眉。
她已經不是第一次聽說知一天師的名號了。
說雲初黛十六開竅,挾鳳命而歸的,不正是知一天師嗎?
那個天師,一開口就能決定一個人的命運,厲害得很啊。
她走回鎮陵王身邊,問道:「知一天師,還健在嗎?」
鎮陵王點了點頭,「據本王所知,那老東西還活得好好的。不過,三年前就聽說閉關了。」
「什麼時候我們一起去找他聊聊?」
「嗯。」
骨影欲言又止。
雲遲看了他一眼,「骨影大人,有什麼話就直說,你這樣子我有點怕怕。」
骨影瞬間滴汗。
王妃,別逗了,您連王爺都不怕,在晉帝面前更是一點兒膽怯都沒有,怕我?
「王妃,屬下是擔心,知一天師見了您,忍不住要批你的命格。」
話點到為止就行。
他一向相信王妃的聰穎。
這麼說她肯定是明白的。
如果說批出來雲遲的命格有什麼驚人之處,說不定到時候她的麻煩更多。
知一天師的名氣太大了,也因為幾乎所有人都相信他所批出來的,所以反而有很多身份特殊的人不敢見他,怕批出來的是逆耳的。
骨影一直都覺得雲遲很特別。
她的命格肯定非同一般。
骨影還有另一層擔憂,怕批出來的結論,與王爺相違。
那樣子他們之間豈不是更多了一點阻礙?
雲遲看著英俊的骨影憂國憂民的樣子就忍不住想逗他:「嗯,我就是禍國殃民的妖精啊,你家王爺收了我,以後可能會是個昏君,從此君王不早朝呢。」
骨影:「......」
鎮陵王拎起她,飄走。
「什麼話都能說?」他冷聲斥道。
雲遲直樂,笑得花枝招展。
她的惡趣味啊,就是改不了了怎麼辦呢?
不過,他們想走卻一時走不了了。
就在鎮陵王帶著她要往回走的時候,眼前的那些柱子同一時間全部轟然倒塌,碎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