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整個石台上雙方戰得激烈。
雲遲手裡的簪子正刺進了一名龍衛的額頭,立即抽了回來,一手攀在鎮陵王手臂上,腰肢一扭,反手已經刺向了另一人。
她不需要內力,卻儘是奪命的殺招。
她也知道,鎮陵王在這裡底細已經暴露,不能放過一個活口!
「啄啄!你丫的沒吃飽是不是?往他們頭頂啄!」
「啾!」
雲啄啄表示很冤。
這些黑衣龍衛要比它之前遇到的敵人都厲害一些,所以一時之間它還沒能殺了一個,主子這心急貨,立即就對它有意見了!
它覺得很丟臉,立即斜著身子,飛沖向其中一名黑衣龍衛,對準他的頭猛地啄了下去。
那龍衛叫都沒來得及叫,已經倒在地上,沒能動彈了。
「啾啾!」
「驕傲個屁啊,驕傲使鳥落後懂不懂?」雲遲繼續說,「再上!」
「喂,蠢鳥,這個你可以側飛啊,動作快,飛過來直戳他眼睛,懂不懂?」
「對對對,下個目標,左邊那個脖子很短的傢伙,啄他!不要慫,就是啄!」
其他人聽她訓鳥聽得幾乎要吐血。
他們都忍不住想叫,姑娘,您能安靜地跟我們拼死拼活的嗎?
能不能不要這麼多話?
但是那隻攻擊力也相當剽悍的鳥卻是果真被她越訓越勇,從高空襲擊,正是他們的薄弱之處,果真時不時地打亂了他們的陣法。
龍衛潰敗。
剩下的那個領頭人物見勢不對,悄悄摸摸地要跑,鎮陵王靴尖一挑,挑起別人掉落在地上的一把彎刀,朝他甩了過去。
彎刀在空中飛旋,正好割中了那人的脖子。
撲通一聲,那人趴在地上,血從他脖子漫了出來。
不過片刻功夫,石台之上屍橫遍地。
血腥氣瀰漫了開來。
雲遲看著手裡沾血的髮簪,正想著要不要擦乾淨再插回發間,鎮陵王一手搶了過去,看也不看地將髮簪折斷,擲飛了出去。
「喂,那好歹也是銀簪啊,值幾個錢的。霸道。」
鎮陵王扣住她的腰,手上可沒少用勁,「本王給你的聘禮可不少。」
「什麼聘禮?」雲遲沖他眨了眨眼睛。
「那些寶石,忘了?可是忘了,本王可以再下一次聘禮,一條寶石打造的鏈子如何?」
雲遲一怔:「鏈子?」
「系在你脖子上,另一端本王牽著。」鎮陵王面無表情地說道。
這樣,就省得她總是要跑。
雲遲提腳就朝他踹了過去。「你大爺的!狗鏈當聘禮?」
太侮辱人了!
他身形一飄就避開了她的腳,瞥了她一眼道:「本王可沒說是狗鏈。」是你自己說的。
丁斗呆若木雞。
好不容易回過神來,一把將木野拽到了一旁。
「徒弟,你跟我說說,我剛才沒有聽錯吧?那是大晉鎮陵王爺,沒錯吧?」
木野點頭:「師父,您沒聽錯。」
「我的老天,那小天仙,小天仙怎麼,怎麼會跟他在一起?那一位剛才喊她王、王妃?」
他想起之前雲遲跟他說的,說她是被鎮陵王養著的金絲雀,難道還是真的?
但是,誰家的金絲雀膽子這麼大,敢對鎮陵王爺這麼囂張,還提腳去踹他?
剛才鎮陵王殺人的模樣,可的確是如傳言般冷酷暴戾的。
不過,不對,小天仙殺人的時候也是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啊!
看那邊的一對,看起來竟然真的十分般配。
原來,鎮陵王是這樣的,原來,這小天仙竟然有這般的來歷。
那兩人,說冷漠,還真是冷漠到讓人心寒。遍地的屍體,也阻止不了他們視若無睹的吵鬧。
在這一刻,丁斗才見識到了認識以來就一直巧笑嫣然的雲遲那心裡最堅硬的地方。
也許,這才是她。
「師父,您要是也害怕王爺,就儘量別靠前去就行了。」木野悄悄地對他說道:「咱們是跟著姑娘的人,王爺絕對不會為難的。」
木野以「過來人」的身份安慰丁斗。
他之前不也是極為害怕鎮陵王?
後來才發現,他是跟著他們家姑娘的,鎮陵王絕對不會殺他們,除非他們背叛姑娘了。
可是他怎麼可能背叛姑娘?
丁斗心裡哀嘆,他現在說要走還來不來得及?
剛剛這麼想著,就聽雲遲對鎮陵王說道:「丁斗,木野剛拜的師父,王爺要不要替木野送點拜師禮?」
丁斗想跪。
立即搖頭擺手:「不用了不用了不用了!王爺,小天仙已經給了草民玉晶花......」
他這是在說什麼鬼?
「小天仙就是雲姑娘,草民這麼喊......」
鎮陵王沒有看他,瞥向雲遲:「天仙?」
雲遲雙手做捧狀,捧著自己的臉,對他眨了眨眼睛,「本姑娘若不是美若天仙,怎麼會令某人神魂顛倒?」
「某人指誰?」某人面無表情,完全沒有打算承認自己是那個某人。
雲遲伸手指戳他的腰,「承認吧少年,你早就已經為我而傾倒,日思夜想,恨不得把我撲倒......」
木野捂耳朵。
骨影臉微紅。
丁鬥眼睛突了出來。
鎮陵王咬牙,一手將她拎了起來,往祭台那邊走。
「本王只想一口咬掉你的舌頭。」讓她沒有那麼多的廢話。
這麼多廢話,就能夠避開他們之間那詭異的牽扯不斷的聯繫嗎?
「不管真相如何,你不鬆手,本王不鬆手,這天下,還有誰能分開我倆不成?」在祭台上,他站定,看著她。
雲遲也站定,拍開了他的手,微抬頭對上了他的目光,「你知道什麼?」
為什麼他會知道她在想什麼?
為什麼他會趕過來?這個時候,他難道不是該在攻打閻王谷嗎?
「你說,本王殺了他?他是誰?」
這話一出,雲遲心中頓時一跳,不敢置信地瞪著他。他怎麼會知道?他聽到了她之前深陷回憶里的話?
鎮陵王看著她,道:「記得當時在仙歧門華池,淨髓水陣嗎?」
雲遲看著他。
「本王下了煙稀。」他面不改色地說道。
雲遲定定地看著他,一直沉默著。
片刻,鎮陵王主動解釋,語氣淡淡:「煙稀,一種藥咒,藥引之一是本王的一滴心頭血,下了咒之後,對方情緒起伏強烈時,可心靈相通。」
所以,早在那個時候,他就已經盯緊她了?
所以,早在那個時候,他說得多大方,與她談了一萬兩的交易,實際上是已經悄悄地給她下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