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坡上的人頓時又沉默了。
這女人接話的風格是他完全沒有接觸過的類型啊。這臉皮厚得他都有些接不下話了!
鎮陵王的心肝寶貝?
這話讓他怎麼接!
「鎮陵王如今怕是自身難保。」他乾巴巴地又說道:「其實姑娘要是夠聰明,跟了我們家主子也不失為一條光明大道。」
「哦?你家主子?是男是女還是人妖?」
「大膽!我們家主子當然是堂堂男子漢」
「結果養了你這只不敢見人的縮頭烏龜嗎?」雲遲又接了下去:「哦,不對,應該是縮頭龜奴。」
那人的氣息明顯地急了亂了,被她氣得差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我如今占了上風,又何必跟你廢話!你如今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
「是啊,我也不明白,明明可以下令趕緊射箭,你這麼多廢話幹什麼!」雲遲一笑,指向他藏身之處,驀地一聲令下:「給我射死他丫的!」
「你是不是有毛病,他們是我帶來的」自然是聽令於我
後半句話還沒有說完,已經有七八名蒙面黑衣人猛地一轉身就朝他的藏身之處發射了浸了迷藥的箭。
嗖嗖嗖!
那人心魂俱震,猛地從一株樹下躍了下來,狼狽不堪地揮劍擊落弩箭,一邊怒聲大罵:「你們瘋了!」
雲遲已經再次看向另外幾名黑衣人,眸里似是秋湖泛起碎金,讓人心神迷醉。
「射死他們!」
那幾名黑衣人立即朝著正攻擊著那男人的同夥的後背射出了弩箭。
嗖嗖嗖!
前面幾人根本就沒有防備,盡數被滅了。
幾個連聲音都來不及發出,全部撲倒在地上。
「你們怎麼回事?」那男人大驚失色,但是幾名黑衣人的弩箭又已經再次對準了他。
他臉色發白,驚懼無比地看了雲遲一眼。
「妖女!你是妖女!」他顫聲叫了出來。
雲遲笑得妖嬈無比,「過獎過獎!嘿,小的們,去,弄死他!」
那男人慌得轉身飛掠奔逃,幾名黑衣人立即追了上去。眼見身邊什麼人都沒了,雲遲趕緊拍了一下看傻了的木野,道:「趕緊走啊!」
「姑娘,這是咋回事?他們咋突然自相殘殺了?」木野趕緊地跟著她跑,又回頭看了一眼馬車,覺得可惜極了。
但是還未等他多看一眼,雲遲頭也沒回,反手一彈,一顆黑色的彈珠落到馬車上,霍地一聲火焰一下子冒了起來,瞬間就把馬車淹沒了。
木野目瞪口呆。
「自相殘殺不是挺好玩的嗎?」雲遲輕飄飄地說道。
只是可惜,她的魅功只有四層,能夠迷惑他人心志的時間很短,尤其是有內力的,估計這個時候已經清醒了。
她只希望那龜奴武功強一點,給多殺幾個。
不過,這時不跑更待何時?
「姑娘姑娘,那你剛才丟到馬車裡的那顆是什麼珠子?是引火珠嗎?」木野跟著她竄進山林里,忍不住問個不停。
「那個啊,你要叫引火珠也行,我都是隨便叫小球球的。」她做過那麼多的東西,每一種都要取名的話也太累了,取名無能啊。
所以她都是隨便叫的。
而且,像這種做成圓珠子的東西還有很多種,煙霧的,毒氣的,火焰的,還有炸出砂子或是小針的,各種各樣,她都統稱小球球。
像她這種取名廢,懶貨,弄得那些買家都不得不自己給她造的兵器取名字。
遲妖精的懶也是很出名的。
但是她有資本可以懶啊,這一次沒有人敢有意見。
小球球
花焰鳥雲啄啄在他們頭頂上拍著翅膀飛,聽到她的話頓時覺得自己這個名字還是相當靠譜的。雖然當初她差點就被喊成蠢蠢了。
「啾!」
「知道你發現有好東西了,還不帶路,啾什麼啾?」雲遲抬頭白了它一眼。
鬼娘子出現之前,雲啄啄就已經開始有些興奮,她相信是發現了什麼東西。
雲啄啄立即就朝前面飛沖而去,速度很快。
「木野快跟上。」雲遲腳下帶風,飛奔的速度也快得驚人,一眨眼間就已經跑出很遠,讓木野看得有些目瞪口呆。
姑娘怎麼可以這麼快?不是說她沒有那麼內力的嗎?
可是他現在卻發現她的速度極快,腳步還很輕,飛奔起來的時候就跟腳不沾地似的。雲遲也是在停下之後才發現自己的異常的。
她以前沒有這麼快啊!
而且,這樣的飛奔,她竟然並不覺得有多累。
難道說因為融合了妖鳳之心之後,她的身體也有了變化?
但是,在看清眼前的一幕時,她卻立即就把這個問題給甩到腦後了。
眼前是一個巨大的深坑,極深極深,但是,竟然有天然的階梯,不知道是怎麼形成的一層疊著一層的硬土層,上面還長著一些密密麻麻的青苔,看起來就仿如梯田。
巨坑的另一側卻是整片垂下的藤蔓,長長的,濃密的,褐色的藤條上開著淺紫色的小花串,一大片傾泄而下,像是一掛瀑布。
整個巨坑看起來就是一個特別美,美得很特別的景觀。
就單單是這個巨坑,如果放在現代,肯定能夠成為一個地標式的旅遊景點了。
陽光只能照到一半,大片垂下的瀑布花簾之下完全看不出來有什麼。
雲遲回頭看,只能看到木野還離得有些遠,正努力地朝她奔了過來。在他後面是大片的紅色樹林,看不到路。
她竟然沒有意識到自己剛才跑了這麼遠。
而且,在這裡也完全聽不到其他的人聲音,不僅是要抓她的那伙蒙面黑衣人不知所蹤,連丁斗也不知道在哪裡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還在跟鬼娘子在打著。
「姑娘,你跑得真快!」木野好不容易趕了上來,喘著氣。
「有沒有看到丁大叔?」雲遲問道。
木野搖了搖頭:「來的路上,一個人都沒有看見啊。」
雲遲總覺得有些奇怪。
如果說這座山里沒有人布陣的話,之前進來的那些人呢?明明他們都是同一條路進來的,那些人都跑哪裡去了?
鬼娘子又為什麼會想要她的血?
剛才那一幫蒙面黑衣人為什麼會來這裡抓她?
雲遲總覺得隱隱約約地有一絲怪異。
「姑娘,丁叔不會出事吧?」木野有些擔憂。本來以為他們會跟丁斗結伴同行一段路程的,沒有想到這麼快就已經被迫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