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錦楓姑娘,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現在出去吧。」木野說著要開門出去,錦楓卻咬住了下唇,叫住了他。
「你現在出去萬一碰到機關怎麼辦?還不得惹惱了王爺!」
一聽到會惹惱了王爺,木野就不敢動了。
錦楓跺了跺腳,沒有想到她剛剛在說雲遲和鎮陵王這樣還沒有成親就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是不對的,轉眼她就犯了這樣的錯誤。
但是,現在要趕木野出門去,她又真的擔心他碰到了機關。
碰到了機關也許只是受傷,但是違抗了王爺的命令,當真惹惱了他,那可真的很有可能送命的。
「你在外間將就一晚吧!」她轉身進了裡屋,抱出了一床被子,塞到了他懷裡,瞪了他一眼,「不許進來啊!」
木野抱著被子,走到一張榻旁邊,坐了下來,傻傻地望著裡屋。
錦楓已經把中間的帷幕放下來了,他看不到裡面的情形,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木野就是覺得能夠這麼坐在這裡,心裡都高興極了,舒服極了。
鎮陵王抱了雲遲進房,輕輕地把她放在床上,替她脫去了鞋子,把錦被蓋上,這才走出去,打開了機關。
這一夜,他不會容許有人來打擾她的安眠。
骨影飛身而進,「王爺。」
「守好了。」
「屬下明白。」
宮裡發生的事情,骨影已經知道了,他對雲遲的本事也被刷新了認知。
不管如何,現在骨影已經認定了,雲遲絕對是天下間最適合王爺的女人!鎮陵王妃,非她莫屬!
他想到了骨離。
骨離現在已經被送進山了,這種被送進山的方式,誰都明白,那肯定是犯了錯。山里,烈部的統領對她不會有絲毫留情,肯定會用最嚴格的方式重訓她。
從心到身,絕對都是最嚴厲的。
骨影有些擔心骨離,但是他知道,只要骨離能夠轉過彎來,以後肯定還有機會回到王爺身邊,不,也許是到王妃身邊!
跟著王妃,骨離絕對不吃虧!
現在骨影就只是希望骨離能夠轉過彎來。
她為什麼就是不服王妃?明明還是王妃救過她的命。
他打了個輕輕的響指,黑暗裡,幾道身影藏到了雲遲這座寢院的四周。
他自己也飛身上了屋頂。
這一夜,他們的任務就是,不讓任何人任何東西打擾到了王妃的睡眠!
晉蒼陵回頭看了雲遲的房門一眼,卻沒有如錦楓所想的那樣,再進房與雲遲同眠。
今晚宮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皇帝安定下來之後絕對不會善罷干休,而且,也不會讓他安安穩穩地睡到天亮的。
既然如此,他還不如主動主擊。
於是,鎮陵王再次進了皇宮。
而皇宮裡,幽幽醒來的雲初黛的記憶還沒有回籠,腦子裡暈暈沉沉的,一時不知道自己是在哪裡。
只不過喉嚨幹得難受,她忍不住叫了一聲:「來人,倒水。」
過了許久,房裡都沒有動靜。
雲初黛掙扎著坐了起來,只覺得渾身無力,睜眼環顧了一下所在的地方,才發現自己是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裡。
她愣了一下,意識回籠,推測到自己應該是在皇宮裡,便提高了聲音,再次叫了一聲。
「來人。」
這一次有人進來了。
只不過,推門進來的人讓雲初黛很是意外,而且,見他竟然毫不避嫌地朝自己床邊走了過來,她下意識地拉起了被子。
「聖女醒了?」
來的人不是她的侍女,不是宮女,甚至不是晉天皓。
而是大晉皇帝,晉帝。
外面一片黑沉,應該是半夜三更了,這個時候的晉帝來找她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要來問罪嗎?
雲初黛想起了今天晚上那場祈福儀式,頓時心中一驚,立即就掙扎著從床上下來,跪到了晉帝腳邊。
「皇上恕罪!今天的事情,都是那個遲妖精,是她毀了儀式,是她破壞了我們的祈福」
皇帝有多在意這一場祈福,雲初黛自然是知道的。
現在儀式失敗,祥鳥都死了,儀式上見了血,而且還起了火,晉帝能饒了她嗎?
雲初黛心裡瑟瑟發抖,雖然貴為仙歧門聖女,但是跟一國帝皇比起來,她又算得了什麼?還不是因為她有那一層鳳命在身的緣故。
一隻手扶住了她的手臂,晉帝的聲音竟然還有幾分溫和。
他手中用力,輕輕一托,將她扶了起來,可是卻並沒有鬆開手,那隻手往上移去,握住了她的肩。
「聖女不用害怕,朕過來,並沒有要治你的罪的意思,而是有件事來與聖女商量的。」
雲初黛一愣,抬頭看著他。
房裡只有一盞燭火,光線昏暗,她看不清皇帝的神情,只看見他的眼睛有一種微帶詭異的亮。
雲初黛只覺得心頭狂跳,有了點不詳的預感。
晉帝這個人,她是害怕的。
別的不說,只說他因為聽了天師的話,說是找一個特定八字特定命格的女人歡愛,讓其在特定時辰生出皇子,養到二十四歲可貢煞龍之後,就舉一國之力,在大晉全國範圍內搜尋符合條件的女子,又在找到那個女人之後強灌了她歡藥,然後把她困在陣法中,一天一夜不眠不休地要她,這件事,就已經讓很多女人打從心裡感到恐懼了。
聽說,那是一陣不能見人,不能宣之以口的法事。
當年那個女人也是極為倒霉,誰也不知道她是從哪兒來的,但是,那個時候大晉正在搜尋特殊命格的女人,用了一系列的措施,但凡是在大晉行走,住店是一定要報出生辰八字的,有官府的人在店裡負責這件事。
那個女人並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果真是報出了自己的生辰八字,結果正正符合,立即就被抓進了宮裡。
在皇宮的某一座宮殿裡,有當年那名天師布下的法陣,還有他調製出來的秘藥,聽說那種藥可以讓皇帝屹立不倒,還能夠讓被寵幸的女人更容易懷上孩子。
那個法陣,更是邪門。
是露天的,周圍還要有九十一名血氣方剛的侍衛壓陣,陣中只有一張大床。
也就是說,當年那個女人被壓在那張大床上承受著晉帝的肆虐的時候,全程都被壓陣的那九十一名侍衛看在了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