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晉蒼陵和雲遲上帝蔭山的速度很快。
只是在上那一串長長的台階的時候,看到了左右兩旁那些黑石柱子,雲遲也覺得心裡有些不適。
「這些東西是從哪裡運來的?」
她問晉蒼陵。
「帝蔭山後面,一整片連綿不絕的石林,這些石頭,地生天養,本來倒是無妨,只是後來沾染了很多黑暗和罪孽,就再也不是原來的石頭了。」
雲遲看著晉蒼陵。
她總覺得晉蒼陵雖然是在帝蔭山出生在帝蔭山長大,小的時候也是在帝蔭山極為受歡迎和重視的人,可是他對帝蔭山卻有一種奇怪的鄙棄和諷刺。
她認識他的時候,他就已經是個十幾歲的少年了,而且心理也幾乎是二十幾歲的青年,內斂冷漠而孤傲。
她看得出來這些,但是卻沒有問過他年少時在帝蔭山到底是怎麼過的。
現在看來,只怕根本就不會有太多快樂。
如果真的是被寵著被重視著長大的孩子,又怎麼會是他這個樣子?
「帝蔭山後面,你以前從那裡闖過來的,所以帝蔭山的那些人才會覺得你可怕的,對吧?」
「怕?
希望他們現在依然怕我。」
晉蒼陵牽起她的手,「走吧,去看看,神啟的子民們,活下來了沒有。」
進了他當年布下的那個陣法,前面,一片巨大的石林出現,與台階兩旁一樣的高高的黑石柱,被插在土地里,石與石之間,縫隙小的只能容一個人走過去。
密密麻麻的,看不到石林後面的景象。
上一次來的時候還不是這樣的。
晉蒼陵看著這片石陣,突然覺得有點兒嘲諷。
「上回我來過之後,他們想必是真的害怕了,所以這是給我準備的。」
這麼短短的時日,就已經布下了這麼大的一個石陣,也真的是難為他們了。
「這帝蔭山上,不是原來的老祖宗他們住著嗎?」
雲遲皺了皺眉。
「老祖宗他們,在神啟出事的時候就已經帶著族人遠遠避入後方的秘地了,現在在占領了這裡的,估計是摩離殿的人。」
摩離殿?
「當初,摩離殿主本來也是帝蔭山的人,只是因為與老祖宗大吵了一架,帶著一些人離開了帝蔭山,去創立了摩離殿,現在看來,他們一直沒有放棄過帝蔭山。」
晉蒼陵望了一眼天色,午後的日光,燦爛得有些耀眼。
只是帝蔭山上溫度一向都要比山下更冷上幾分,這個陣布在這裡,風吹過成了風眼,帶著呼呼風聲,聽起來還有幾分蕭索的意味。
神啟皇城,現在已經是春光明媚了,但是這帝蔭山上依然是很灰沉的冷色調,看加上這些黑色的石柱,看起來總是有那麼幾分壓抑的感覺。
「這個陣法,只要我們接近,他們應該就會收到預警。」
雲遲看了幾眼之後也看出門道來了,「所以,不止是這麼一個陣法,他們一定還為了你準備了不少後手。」
「所以,怕嗎?」
晉蒼陵看著她。
雲遲挑了挑眉,「我好怕怕。」
晉蒼陵忍不住就愉悅地笑了起來。
「我還記得在原大陸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一直在想,這是哪裡來的女人,竟然如此膽大包天。」
那個時候她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不,我怕死。」
雲遲一本正經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