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有無數人在他的腦海里咆哮,質問,喊叫。
那些聲音帶著異常強烈地情緒,傳給了他。
他能夠感覺得到他們的震驚,恐懼,絕望,悲愴。
那些情緒,全都交織在一起,深濃如墨,厚重如山,幽深似海,瘋狂湧來,沉重得讓他喘不過氣來。
晉蒼陵無意識地開了口,聲音卻極低極低,「不是的,不是那樣。
。
。」
不是什麼,不是哪樣。
他其實也不知道。
但是這一句話聲音再低,遲離風還是聽見了。
他的眸光微微一暗。
「蒼陵。」
他驀地開口,所有人也都因為他突然喊出來的這一句,順著他的目光,齊刷刷地轉身朝晉蒼陵看過來。
這麼多的目光,就像是腦海里塞滿著的那麼多人。
晉蒼陵腦子裡再一痛。
「晉帝君,陛下叫您呢。」
本來,他們是想喊晉蒼陵為駙馬的,這是他們小公主的駙馬啊。
但是雲遲卻堅決反對了。
晉蒼陵是帝皇,為什麼要稱為駙馬?
所以,如今皇城之中,陛下是遲離風,晉帝君是晉蒼陵。
這個男人,他們其實也都不敢小覷。
論氣勢,晉蒼陵也不輸遲離風。
只不過是因為遲離風已然歷盡兩三世滄桑,氣息更為沉凝。
而晉蒼陵身邊向來有雲遲在,只要有雲遲,他的冷酷氣勢就會減弱幾分。
「帝君?」
咦,怎麼晉帝君恍恍惚惚的?
突然,有人沉得不太對勁,說了一句,「陛下,帝君好像有些不舒服。
。
。」
這句話還沒有說完,晉蒼陵已經仰天倒了下去。
「啊,晉帝君!」
殿上一陣慌亂。
不一會兒,雲遲接到了消息,迅速地趕到了金鑾殿。
她到的時候,殿外圍著數十人,都是神情有些古怪地望著大殿裡面。
遲離風袖手站在殿門口,安伽也在他身邊,神情微帶擔憂。
「這是怎麼了?
蒼陵暈倒了?」
「公主,您快進去看看,晉帝君不讓任何人接近啊。」
安伽說道。
「都暈迷了不是嗎?
還能不讓人接近?」
雲遲皺眉沖了進去。
一進去就感覺到殿內溫度要比外面低上很多,裡面空蕩蕩的,只有晉蒼陵一人背靠著朱紅色大柱子靠坐在地上。
地上那麼涼。
。
。
他垂著頭,整個人像是籠罩著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漠。
「蒼陵?」
雲遲放慢了腳步,朝他走了過去。
外面,安伽看了遲離風一眼。
「陛下,其實晉帝君對公主應該是真心的吧?
在這種情況下,他只讓公主接近,說明心裡也是很信任她。」
遲離風望著已經走到了晉蒼陵面前的雲遲,看著她緩緩地在他面前蹲了下去。
晉蒼陵一動也不動。
「你也看到了,他是聽到了朕說起墨無傾才這般模樣的。」
遲離風聲音低低,「他當真極有可能就是墨無傾。」
墨無傾,帝蔭山傳人,先帝師的小師叔。
曾經驚才絕艷,但卻冷若冰霜,無情無欲的人物。
整個神啟皇城的敵人。
是他和皇后,一心想要誅之的人。
若他真是墨無傾,遲遲她。
。
。
安伽心裡也沉重得很。
殿裡,雲遲聽到了外面的那兩句對話。
她面色不變,看著眼前的晉蒼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