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暗器咻地一下被收了回去,緊接著,前面有微光倏地亮了起來,照亮這方空間。
雲遲抬眼看去,倒抽了口涼氣。
只見地上半趴坐著一個男人,第一眼她以為是侏儒,待看清楚了才發現他不是侏儒,而是沒了雙腿!不,腿骨還在,他鬍子蓋住了嘴和下巴,長頭披散打結,上面還似乎有蟲子在發間鑽來鑽去,瘦得皮包骨,破爛的衣服像是幾塊碎布搭在了身上,半截腿根連著兩條森森白骨,他趴坐著的那片土壤是黑中帶著褐,像是曾經被血浸染了一般。
在他的周圍,有一些零碎的骨頭,看起來像是一些老鼠的,兔子的,蛇之類的動物骨頭,抓在他手裡的,是三根用繩子繫著的骨勾,那骨勾染著斑斑污漬,看著像是干聊血跡。前端尖利,兩邊打磨成勾子,綁著繩子,繩子一邊就纏在他的手上。
他瘦得臉上除了鬍子之外,就只看得見一雙碩大的眼睛,眼窩深深陷了下去,眼珠不是黑『色』的,而是灰褐『色』,此時正緊緊地盯著他們。
他的眼神顯得很貪婪,看著他們就像餓死鬼看到了肉。
雲遲生生地打了個寒顫。
她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剛才的暗器,肯定就是他手裡的那三根骨勾!只要被刺中,就會被他拉扯過去,然後成為他的食物!
骨勾繩子並不是很長,所以只要他們退出距離,他的攻擊就落了空,而他已經沒了雙腿,要往前爬的話速度肯定很慢。
「我靠。」
她低聲罵了句粗話,又打了個寒顫。
這裡是一個圓形的地洞,牆壁光滑,黑『色』的,這樣看不出來是什麼材質,除此之外就是邊緣的一幾個孔洞,大概只是她的大腿粗細,人是肯定鑽不過去的。
沒有門,沒有路。
他們剛才應該是從上方掉了下來。
雲遲的心沉重無比。如果這地方有出路,這個男人不至於被困在這裡這麼久吧,看情形,他至少被困三年以上。
再看他一眼,她都覺得自己要吐出來。
雲遲猛然想到了晉蒼陵,想要回頭看他的情形,卻發現自己連扭頭的力氣都沒有了,而攬在她腰間的手卻驀地一松,而後又重新使了勁。
「嘎嘎。子,你被浸了毒的機關刺傷了,再帶著這麼個中了『迷』甜花的姑娘,那是累贅啊,不如把她丟給我,我給你指條生路怎麼樣?」
縱使心裡覺得他令人想嘔,雲遲還是嬌笑了起來。
「呵呵呵,你當他是傻子?你如果知道生路在哪,自己早就脫困了,還會在這裡被困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這很奇怪嗎?我掉下來的時候摔斷了腿,這個地方也有機關,我若是『亂』動就是死,所以不得不受困於此。沒見我不過去?那是過不去。」那男人話的時候喉嚨里跟有塊石頭哽著似的,聲音帶著一種粗礪的摩擦沙沙聲,聽著極不舒服,他的眼睛一直盯著雲遲,竟然還伸出舌頭來,使勁地『舔』了『舔』,表現得那樣迫不及待,想要馬上吃了她一樣。
雲遲覺得被他這種眼神盯著胃裡一陣翻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