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鳳月生息

  雲遲覺得一股火在心裡狂燒了起來。

  她咬牙切齒,霍地一下站了起來,卻覺得全身都在燃燒,有股火自她的心臟處蔓延開去,就像是四經八脈全部都被帶起了火焰。

  花焰鳥陡然飛了過來,在她身邊盤旋。

  「啾!」

  它似乎很是焦急地叫了一聲。

  這裡沒花,沒有花盛開。

  也沒有漿果,沒有結果。

  但是,雲遲卻驀然覺得所有的火都往喉嚨間湧起來。

  她腦子裡一片茫然,只知道自己的唇這會兒肯定很燙很燙,所以想也沒想地,低身伏了過去,覆住了他的唇。

  那股火焰讓她無法控制,剛覆他的唇,突然呵出一股火熱的氣,渡進了他唇里。

  沒有人看見,在她的後背,一隻流光溢彩的鳳凰突然閃現,倏忽隱沒。

  雲遲幾乎脫力,虛軟地趴在他懷裡,雙手撐在了他的胸膛上,全身火熱,也不覺得他有多冰了。

  「喂,晉蒼陵,」她的聲音發啞,從未有過的弱,低得自己都以為沒有發出聲音來,「我覺得我上輩子肯定是欠了你的。」

  突然,她聽到裡面有人同樣虛弱地叫著她。

  「雲姑娘?是你嗎?」

  嗎字很輕很輕,近乎嘆息。

  事實上,徐鏡覺得自己可能是將死,迴光返照了。

  可是,他不明白自己的迴光返照為什麼是會聽到雲遲的聲音。

  雲遲驀地坐了起來,轉向看了進去。

  原來裡面還有人?

  她剛才是有多瞎?

  她的眼裡心裡竟然只有晉蒼陵,完全沒有看到裡面還有人!

  現在望進去,骨離,徐鏡,兩人都在那裡!

  「徐鏡?」她叫。

  「雲姑娘......」

  沒錯,是徐鏡的聲音!

  雲遲立即從鎮陵王腿上跨了過去,再次探頭進去,先把外側的骨離給拉了出來。一碰到她,她又是一驚。

  主子冰得像鬼,侍衛又燙得跟火似的。

  這是什麼樣的組合?

  但是,骨離的燙卻是正常,她在發高燒!

  總而言之,還是活著的!

  她把骨離拉到鎮陵王身邊,想了想,抓起他的一隻手,就要把他的手覆到骨離額頭上!

  沒有冰袋可敷,聊勝於無!

  但是,剛把他的手心放到骨離額頭上,鎮陵王立即就把手移開了。

  雲遲睜大了眼睛,幾乎撲了過去,「你醒了?」

  鎮陵王沒有反應。

  她不相信,抓住他的手放到自己臉上,用臉蹭了蹭他的掌心,他還是一動不動。

  難道剛才是她眼花?實際是因為重心引力,手滑下去了?

  她又把他的手覆上骨離的額頭——

  剛一碰到,鎮陵王再次把手挪開,而且這次還攢起了眉頭。

  雲遲這一回是看得真真切切的了。

  她一顆心咚地一聲,突然跳得很重。

  他的手驀地抓住了她的手,但是眼睛卻沒有睜開。他臉上的冰霜已經完全退下去,臉色雖然還是蒼白,但卻遠沒有剛才那麼恐怖。

  「雲姑娘......」徐鏡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雲遲深吸口氣,強壓下激動,要把手抽出來。她得先去把徐鏡挪出來,否則,那個地方不知道還會不會塌。

  但是,鎮陵王意識到她要離開,將她的手抓得更緊。

  「你把手鬆開,我去救徐鏡,」雲遲湊了過去,在他耳邊輕聲說道:「把他救出來之後,我再來看你,鬆開手。」

  鎮陵王眉頭鎖緊,將她再往自己懷裡拉。

  雲遲沒有防備,被他一扯,又跌進他懷裡,她的唇貼在他的唇角。

  那是一種熟悉的火熱柔軟。

  鎮陵王近乎本能的側了側頭,尋著角度,四片唇緊密相貼。他的另一隻手也抬了起來,摟住了她的腰,將她緊緊地摟住。

  雲遲努力地把頭往後仰,拉開一點距離,聲音有點兒破碎,「我要去救徐鏡......」

  說完她又無比地鄙視自己,這說的是什麼話?難道她不應該是說,你這個流氓,再親我,我就咬死你嗎?

  難道說假如她現在不用救徐鏡,就可以隨便他親了?

  啊呸。

  但是她的話沒有說完,他的唇便又追了上來,又貼上了她的,封上了她的話。

  雲遲心裡崩潰。

  骨離,徐鏡,你們看清楚沒有,你們跟的是什麼樣的主子,完全不顧你們的生死,只顧著占懷裡美人的便宜!

  美人的豆腐都要被他吃得渣都不剩了!

  他卻好像依然沒有意識。

  因為他只是摟著她,唇相貼,卻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雲遲忍不住伸手就掐住了他的耳朵,將他往後拉。反正已經知道他死不了了,她再粗魯點也無所謂了。

  「你還要不要他們的命了?」她扯開了他,用力從他懷裡爬了起來,好在他應該聽了一些,將手鬆開了。

  雲遲覺得自己的臉都在發燙,她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男人,有時候恨不得馬上把你捏死,有時候竟然這樣死纏著不放,恨不得把她嵌進自己身體裡。

  可怕。

  這個男人太可怕了。

  難道是她以前接觸的男人太少?

  也不對啊,她以前的買家還是男人居多的。

  不過,雲遲卻忘了,她以前就是懶,能夠網絡交易的就是網絡交易,不能網絡交易的,她通常是冷冰冰地約了人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然後轉頭就走。

  有多少想要跟她再進一步的,她連個一起喝杯咖啡的機會都不給人家,誰敢伸手摸上來,她又直接對人家現了現無窮,一下子就把人嚇得逃都不及了。

  根本就還沒有遇到過像鎮陵王這樣的。

  也不是,她是遇到過一個很狂妄的,揚言一定要征服她,讓她成為他的女人,不過,那個人現在估計還在沙漠裡跟那些窮凶極惡的死對頭們拼命。

  當初他要去之前還跟她說過,等他這一次回來,要天天二十四小時跟著她,讓她無法逃避他的熱烈追求。

  現在可沒有這個機會了。

  雲遲鑽進去,把徐鏡也拉了出來。

  徐鏡面色蒼白,嘴角還有已經幹了的血跡。

  雲遲給他檢查了一下,見他不能直躺下,一推他轉過去他就嘶地一聲痛楚輕呼,她懷疑他是背部受傷了,扯開他的衣服一看,果然見他背部一大片的黑紅出血。

  在這裡也不好仔細檢查,她只好先餵他喝水。

  他們都渴得嘴唇都脫皮泛白了。

  徐鏡還懂得咽水。

  清涼的水入喉,他倒是清醒了過來。

  睜開眼睛就看到了暗淡火光里,雲遲那張巴掌大的小臉,那雙眼睛裡閃爍著火光,他有些恍惚。

  雲遲真好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