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得發毛?
晉蒼陵瞥了她一眼,緩緩說道:「我只是在想,以後如何。」
以後如何?
雲遲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已經找到了父親,父親肯定還有他的事情要做,如果他要去開啟神啟之界,找當年的殺妻仇人一決高下,雲遲肯定也不能束手不理。
而晉蒼陵要去鳳雅皇城,他的祖父祖母仍在那裡等著他前去,鳳雅皇城那邊的恩怨也需要他去解決,到時候還要回大朝接了沐雪煙過來。
然後她的異血脈肯定是需要解決,要不然他們這輩子都不能有子嗣。
晉蒼陵不管是回到大朝,還是拿下鳳雅,成了鳳雅的皇帝,他都不能無子。
便是他自己願意與雲遲無子,以後漫長歲月,只怕兩人都要因為這個問題而與群臣爭爭吵吵,不得安寧。
而且,不管有子無子,雲遲的異血脈對晉蒼陵來說便是有害。
兩人之間的歡好都不能肆意。
對於一個男人來說,要他長期控制著自己的需求,的確也是一件十分殘忍的事情。
更何況,晉蒼陵本身的需求相當大。
來到千重樓好幾天了,一次歡好都沒有過,雲遲便已經覺得這個男人渾身上下都縈著黑氣,整個人都在憋著要炸的火氣了。
所以,一看到他在擦拭著破天劍,雲遲便覺得有些心裡發毛。
感覺他要把自己當破天了,而她就是他要「殺」的那個人。
他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啊。
不管是未來的哪一件事,總歸都不是這樣在此處安逸度日的。
現在這段日子,也已經算得上是他們的偷得浮生半日閒。
雲遲看了一眼在一旁等著侍候的侍琴幾人,想了想,走到晉蒼陵身邊,湊到他耳畔說了一句話。
晉蒼陵眸里瞬間有了光。
「當真?」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那何必等今晚?
此時便進寢室去吧。」
晉蒼陵立即就站了起來,破天入鞘,然後抓住了雲遲的手。
難得的,他的手都有了溫度。
「這麼急?」
「你可知本帝君憋了多久?」
晉蒼陵頗為委屈。
一開始她說了,這裡是別人的地盤別人的家,她不喜歡在別人的家裡與他親密,但是現在這裡不是別人家了,是她的家了,還要憋著?
要知道,來千重樓的路上就一直不曾碰她,至今天已經是多長時日了啊。
憋得他都要炸了。
雲遲想了想還是心軟,正欲點頭,便見侍畫快步進來,對他們行了一禮,然後說道:「大小姐,諸葛宗主求見。」
「讓他滾。」
晉蒼陵渾身散發著冷氣。
是來壞他好事的嗎?
雲遲見他臉都黑了,頓時覺得好笑,撲哧一聲樂了。
「你還笑?」
晉蒼陵咬牙切齒,「信不信我把你整個人都吞下去?」
他這話說得極低,但是侍畫離他們近,所以還是聽到了他的這一句話,大概是聽明白了,臉瞬間一紅。
雲遲湊過去,低聲說道:「我先見見諸葛老頭,剛才答應你晚上一回,現在,改......」「隨我?」
雲遲點頭,「行,隨你。」
晉蒼陵目光幽深,定定地看了她一會,驀地唇角一勾,「好,帝後不要後悔,去吧。」
等到了晚上,雲遲才明白這一句不要後悔的威力有多大。
不過這個時候她是想著先見見諸葛長空的。
已經三天沒有見他,想必諸葛長空對於那迷訣匣片還是一直記著,就算今天不見,他也會一直前來求見。
而雲遲也想要看看那個裴秋兒是不是真的認識神啟的皇室文字,看看她自己所看出來的,跟裴秋兒所認得的到底是不是一樣。
「請他們到大廳吧。」
「是。」
侍畫感覺自己有點兒落荒而逃的感覺。
大小姐與姑爺之間......感情濃烈得讓人好害羞啊。
她們本來以為姑爺看著這麼冷冰冰的,大小姐跟他在一起只怕是得不到什麼溫柔,但是現在看來根本就不是這樣啊。
「諸葛宗主,我們大小姐有請。」
諸葛長空看了侍畫一眼。
剛剛這小侍女還好好的,怎麼進去稟報了一趟,出來這臉紅通通的,低著頭還不敢看人?
「好。」
不過,聽到雲遲願意見自己了,諸葛長空也不由得鬆了口氣。
他示意裴秋兒跟上。
侍畫帶著他們進了門。
裴秋兒了看著侍畫。
來的這幾天她也打聽到了不少。
據說,這穹霄閣里的琴棋書畫四婢女,是那幾位長老給千重樓主所挑的,只是侍書已經得罪了雲遲,所以被貶到了雜工坊了。
現在看來,這幾位婢女的確是長得很是標緻,而且身段相當撩人。
好在那千重樓主還不曾出關。
否則,她還未當上樓主夫人便要面對這麼幾個丫環,那豈不是要噁心死了。
現在她來了,自然不會讓這幾個為樓主所選的丫環爬到她的頭上去。
侍畫覺得背後似乎總有視線黏在自己身上。
她回頭看了一眼,只見裴秋兒垂眸低首跟在諸葛長空的後面,這麼看,側影玉頸,很是美麗。
侍畫有些納悶地轉回了頭,請他們在廳中落座,然後去給他們泡了茶過來。
茶剛泡好,雲遲便過來了。
跟著她過來的侍琴手裡捧著一個盒子。
諸葛長空的目光只在那個盒子上掃過了一眼,便看向了雲遲。
「你這丫頭最近可是忙人,連老夫要見你一面都難了。」
雲遲坐下,侍琴把那個盒子輕輕放在她旁邊的桌上。
她看了一眼裴秋兒。
裴秋兒坐得端正筆直,目光也不避不閃地迎了上來。
的確是一個長得很美的女人,而且身上有一股小小的傲氣,讓人忍不住眼前一亮。
如果是裴秋兒要來競爭樓主夫人之位,憑她本身的條件還是相當可以的。
不過......雲遲腦海里浮現了自己父親的模樣,不由一笑。
遲離風那樣的容貌氣質,實在是很容易把女人襯得暗淡無光啊。
也不知道她的母親到底是什麼樣的絕色,才會令遲離風這般男人一見傾心。
「諸葛老頭,這不是見面了嗎?」
雲遲閒閒地回了諸葛長空一句。
裴秋兒心裡絕對不如表面上這麼平靜鎮定。
雲遲的絕色,遠超出她的預料!有這樣的女兒,父親會差到哪裡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