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帝當年身邊有虛茫的人這一點可以肯定,那麼,若是這屍寒之毒就是從虛茫過去的,會不會真正要害你的人其實是虛茫的人?」
虛茫有人要害他?
可是虛茫有誰知道這世上還有一個他?
知道他是鳳雅皇太女的唯一子嗣,想要斷了他繼承皇位的機會嗎?
如果是鳳雅皇室的人,有夠找到他們了,又何必給他用上屍寒之毒?直接殺了不是更加一了百了?
畢竟他們又不用擔心大晉的皇帝死還是不死,當初皇陵煞龍一事,跟虛茫這邊的也沒有關係啊,
雲遲也不過是突然這麼一想,並沒有什麼證據。
可看晉蒼陵到了鳳雅北地這邊,寒毒便再也壓不下去,她便有這麼一種感覺。
「此事先不說了,你等會兒喝點酒暖暖身子,我帶著霜兒出去尋找雪狐披風。」
她也是個很倔強的性子,認定的事,她想要做的事,晉蒼陵都沒有辦法攔下她的。
「好。」明宸帝君也只能順從了。
等到雲遲離開,晉蒼陵站在她剛剛站著的窗邊,頭也沒回,對於端了酒菜進來的骨影低聲說道:「看到沒有?這便是娶了一位強大而一心一意對你好的皇后的好處。」
不是那種只會柔弱相依的美人所能夠做到的。
世間男子多愛憐柔弱美人,愛她們如花般嬌美,又如花般柔弱,愛她們楚楚可憐,又愛她們攀附時帶來的那種強大感和被需要感。
可是他知道自己只愛這樣能在冰雪裡也傲然盛放的女人。
她強大,有一顆不輕易被左右的心,忠誠,忠貞,愛你時便對你一心一意。但是也能讓你明白,若你負她,她一樣能欺風破雨絕然離開,以後自己依然能夠過得極好。
這樣的女人,方才能夠讓他的心長久地系在她的心上。
「讓廚房那邊去尋些此處特有的野味來,至少做上十二道菜,做好了熱著,等她回來了馬上能吃。」
晉蒼陵也不需要骨影的回答,又說了這麼一句。
「是。」
「酒放下,我嘗嘗。」
骨影把酒飯放下,說道:「帝後離開時叮囑過,請主子先吃些飯菜才可以喝酒,酒只能喝一杯,讓屬下看著您。」
晉蒼陵這才回頭,面無表情地說了一句:「管得還真不少。」
這是吐槽了?
骨影垂眸。
也不知道剛剛是誰痴痴望著帝後離開的背影,還在誇她最好的。這種抱怨只怕是甘之如飴吧。
他也沒有拆穿晉蒼陵,把酒菜擺下之後就退到了一旁,擺明了是要在這裡盯著他用膳。
明宸帝君只能先吃了些飯菜,然後果真就喝了一杯酒。
這些年來他的生活也算是過得很有規律了,吃什么喝什麼,雲遲都管著。
正是因為如此,他才能夠控制住寒毒這麼多年。
雲遲帶著霜兒下樓的時候就問了客棧的小二哥哪裡有獵戶聚居。
問到了地方之後兩人才出了客棧。
獵戶聚居的地方,離此處有點遠,是聚在城北那一帶,那邊的環境據說不太好,因為獵戶們的生活並不太好過,聚居的地方自然也都是比較破敗落後的。
雲遲他們到了城北那一帶,果然看到了不少人家院子裡都還晾曬著一些動作皮毛,但是一眼看過去全是灰黑的,色澤不怎麼樣,雜髒。
看不出來有什麼好的貨。
不過,真有好貨估計他們也不會擺在外面了。
「少夫人,我們要怎麼找起?」
霜兒是覺得有些不知如何下手。
雲遲笑了笑,「你忘了啄啄?」
啄啄的馴靈丹被她解了之後又養了好長時間的傷,漸漸才恢復過來。
他們趕路的這段時間,雲啄啄也是自己獨自先行的,雲遲對它算是半放養的狀態,根本不怎麼管它有沒有回來身邊,所以這麼一段時間過去,霜兒都要忘了啄啄的作用了。
不過,「少夫人,啄啄能尋寶,那雪狐披風卻稱不上寶吧?」
啄啄還能夠找到雪狐毛不成?
若是說找到活生生的雪狐想來還是可以的。
「要不然怎麼訓練它呢?」雲遲道:「不要只見著了自己喜歡的寶貝才興奮,也得幫我找找東西,不然以後不養它了,一隻蠢鳥。」
正偷偷摸摸地某獵戶家裡飛著的雲啄啄仿佛聽到了自家主人在說自己的壞話。
雪狐,它不是不能尋到,但是一隻雪狐只怕是不夠做一件披風的,特別是晉蒼陵那麼高大的身材——
嗯,費衣物料子。
所以,就算它能夠現在去雪山尋找雪狐,找到一隻也是不夠的。皮毛還要硝制之後才能夠製成衣服,也費時間。
所以雲遲一開始所定下來的目標就是要直接找到一件雪狐披風。
只有一件雪狐披風還不行,還得把當年乘風樓送她的那件子夜流衣縫製在雪狐披風的里側,這樣才足夠保暖。
雪狐是有著獨特的氣味的,只是製成了衣物只剩下皮毛之後這種氣味肯定是大大地減少了,可這也難不住尋寶聖鳥花焰鳥雲啄啄。
它在這裡已經呆了兩天了,雲遲兩天前就已經先給它下了令,讓它先到這裡尋找雪狐披風。
而雲遲直接問獵戶聚居的地方,也是推測雲啄啄會在這裡。
果然,一靠近這邊她就已經感覺到了雲啄啄的存在。
霜兒每次聽到雲遲叫雲啄啄蠢鳥的時候都會心疼雲啄啄一小會兒。
「這邊。」
雲遲轉進了一條小巷子。
有兩個孩童跑了出來,兩人身上都穿著領口和袖子打著補丁的舊棉襖,外面穿了一件灰兔毛縫製的短甲,朝她們奔了過來。
前面的孩子手裡還拿著半個窩頭,後面的孩子正用尖細的聲音叫著,「我去,哥哥,我去,你把窩頭給我。」
「不給,我自己去,這事我能辦,你就在家裡看著娘親。」前面的那個孩子回頭看著弟弟叫了一句,但是卻沒有看清楚前面的一大塊積雪,腳踢到了那一大塊積雪,整個人往前撲倒了,趴在地上直接滑行到了雲遲腳邊。
那孩子微抬頭,看著眼前一雙繡了銀紋的白色靴子攏在淡紫裙擺下,看起來是他們很少見到的貴氣。
他麻溜地爬了起來,看著雲遲。
而這個時候,雲遲已經感覺到了在他們出來的那間屋子裡有雲啄啄的氣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