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錦夜也身子一震,詫異地看向了程老先生。
他為什麼會說木家?
為什麼會說遲家?
怎麼知道遲家的?
他一直都想要找到雲遲,是因為他知道爺爺和師尊們在幹什麼,他們萬里挑一找到的一個異血脈的女子,要奪了她的命,將她變成神女。
這是魔道邪妄,木家祖訓曾有說,墮入邪妄,必將自取滅亡。
他們就對不起那一個被他們所選上的女子。
所以,木錦夜想要償還的只是她。
但是他完全不知道這個女子還跟他們主家扯上關係。
他們主家早就已經滅敗了,如果能夠找到,那就有人可以管管爺爺和師尊他們,而且,如果有了主家,他的妹妹就有人庇佑了,他也不會拿著這樣的至寶一直都心生不安,怕自己護不住。
他們若是背靠有人,行事都能有底氣許多。
木錦夜不止一次在想著,可惜他們主家已經敗滅了,再也找不到了啊。
連當年父母親說的那一位驚才絕艷的公子,都已經不在了。
可現在他竟然聽到了遲家!
遲家!
木錦夜本來是不敢相信的,但是程老先生一下子就說出了這玄佩的來歷!
這讓他如何不信?
程老先生又喊她小主子,她是何人?
木錦夜心頭震驚萬分,好不容易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你知道這東西?」他看著程老先生。
程老先生點頭,也是激動得很,「怎麼能不知道?遲家便是手工匠人開家,遲家老祖宗們以前在一次天地異動之時無意得了十塊玄妙的石頭,這十塊石頭只要拿出一塊來都是異寶,其中有三塊更是寶中之寶,因為那三塊石頭自帶小乾坤!」
石頭裡面自帶小乾坤。
雲遲倒是聽明白了他的意思。
而且,其中一塊就在她的手裡,已經被打造到無窮中了。
她現在也是隨身可攜帶不少東西。
聽程老先生這麼說,木錦夜現在手裡的那一塊,就是第二塊了。
這麼說,還有一塊不知所蹤?
而且,一共有十塊玄石,她得六,木錦夜那裡一,還有三塊?
可是,她得到的這六塊玄石,分明是她這幾年在各處尋得的。
其中還有晉蒼陵給的呢。
當初他還是鎮陵王的時候,還說那是王妃的信物。
這又是怎麼回事?
「當初玄石都在公子那裡,公子他......」提到遲離風,程老先生又覺得難過了。「這些玄石也不知所蹤了。」
雲遲輕撫著腕間的無窮,不由得想著,遲離風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她沒有過來之前,在古墓里的那六塊玄石,看來的確就是遲離風給她留下的了。現在雲遲已經不懷疑自己是遲離風的女兒。
可是她過來了之後呢?
為什麼年齡對不上,為什麼這些玄石散落在各處......
饒是她向來聰明,這些問題也是無論如何想不通。
「當年木家本來就是替遲家照看著遲家所有的奇花異卉的,夫人向來喜歡這些,所以當初收集了不少,也是遲家的一項財富。」
程老先生說道:「把這木玄石給了木家,也是讓他們好好照看那些花的意思,因為有些花太過嬌貴了,在外面很容易枯死或是被蟲吃了,種在木玄石里卻是安全。」
他說到了這裡,看向了木錦夜,問道:「你得了木玄石之後,裡面本來就有一些花的吧?」
他看向了那些花,見到了眼熟的一部分。
木錦夜只能緩緩點頭。
「不錯。」
程老先生看著他,倒很是欣慰。
木家這孩子當真不錯啊,得了這至寶,竟然還主動拿出來了,這要是心術偏一點的人哪裡願意承認?反正遲早就沒有了,他把至寶私吞,誰也不知道。
但他不僅拿出來了,還承認裡面原來便有花。
要知道這麼一承認,這些花,這至寶,便已經歸屬了雲遲所有。
「你不錯。」他對木錦夜贊了一聲,又說道:「所以,你當真是木家的後人,你爺爺和你父親呢?」
當初出事,還沒有木錦夜呢。
爺爺......
木錦夜頓了一下,只道:「我父親已經病故了,只留下了我與妹妹二人。」
「你的妹妹就是在六通城裡上門給我送花的那一位錦姑娘吧?」雲遲這才問道。
那一位才是錦姑娘呢。
「是,我們是雙生。」木錦夜道。
「木家就沒有人了?」程老先生急急地問道。
「也不是沒有人,還有一些族人,只不過.....無人理會,各過各的,猶如一盤散沙。」
木錦夜看著程老先生,「她是誰?」
他問的「她」,自然是指雲遲。
程老先生看向雲遲,見她微微點了點頭,這才與木錦夜說了她的身份。
木錦夜聽罷久久無言。
他現在想的是,爺爺和師尊他們到底知不知道雲遲的身份?
還是說就是這麼巧合,他們找的人正好是遲家的血脈?
又或者是——
他們本就是衝著遲家的血脈去的?
現在讓他心裡痛苦糾結的是,這事,他是不是要跟雲遲說?
「木錦夜。」
突聽雲遲語氣輕淡叫了他的名字,木錦夜朝她看去。
原本還想要獻祭,現在知道他們身份懸殊,他更是已經沒了資格。
「你來,究竟何為?」雲遲問道。
木錦夜緩緩地跪了下去。
風華霽月的男子,伏在那裡,沒有半分不甘和勉強。
「當初祖父曾有交待,我們永遠是遲家的附屬,我拿著木玄石,便是木家家主,如今找到小主子,請小主子收留。木家,自當以小主子為尊。」
這是要歸順於她?
雲遲沒有回話,還是輕撫著無窮。
程老先生和其他人都看著她,頗有些緊張地等著她說話。
雲遲卻是看向了晉蒼陵,二人目光對上,無聲一陣勾纏。
我收了他,你可醋?
只當隨從,本帝君有何可醋?
他可長得...俊美得很。
帝後喜歡的是本帝君這種,定然對別的男人看不上眼。
一慣的醋罈子,幾時這樣大方了?
本帝君如此大方,今晚可否讓我再好好睡一睡?
呸。
兩人目光勾纏間無聲鬥了一個回合,終是雲遲在他漸有些火熱的眸光中退開。這男人一心只有那回事,不可取,不可取。
她看向木錦夜,道:「醜話說在前頭,你跟了我,便無回頭路,我這人容不得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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