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城破上
「太平軍又上來了！」賈伯斯特聽到前方的叫喊聲後，立刻起身向火海逐漸熄滅的城頭望去，他在看到登上城頭穿著簡陋，頭上纏了塊紅頭巾的波蘭人後，抬手制止了自己手下的士兵喊道：「大家先別上去，登上城頭不是太平軍的士兵，是他們裹挾的波蘭平民！」
「可是，他們在滅火！」
周圍的幾名士兵面色焦急的喊道，他們只是一群被臨時拉起來的民兵青壯而已，真正的正規軍最後的精華，已經在之前那次自殺式的爆破下升入天堂，連同盧茨克城的最高城防軍指揮官也一同葬入火海。
波蘭的軍事貴族中不缺乏血勇之士，並不是所有人都如同克雷什托夫那樣，願意為自己的未來和小命背叛自己的國家與民族。
實際上，波蘭的軍事貴族或許各自都有自己的小算盤，但他們抵抗外敵的決心卻十分堅決，因為波蘭的軍事貴族一直將波蘭立陶宛王國看作是東歐最強大的國家，沒有之一！
他們一直有著一顆強國的心，自認為擁有強者的榮耀，自然不會心甘情願向敵人低頭。
地位越低的波蘭軍事貴族，這種情懷越堅決，因為他們地位低，無法獲得更加全面的各國訊息，腦海里的概念還停留在數十年前波蘭立陶宛王國最輝煌的時刻，而足以進入瑟姆議會的波蘭大貴族們，則對周圍的惡鄰實力了解的比較深刻，也更加『理性』。
正因如此，最終波蘭立陶宛王國上層的瑟姆議會土崩瓦解，投敵的投敵，自立的自立，總之就沒有為波蘭立陶宛王國的延續買單的，在18世紀末被普奧俄三國瓜分殆盡！
只是，因為中下層波蘭軍事貴族的理念得到了延續，波蘭民族的抗爭起義始終沒有斷裂，他們的戰鬥力或許不行，但波蘭人獨立的『迷之自信』卻讓任何一個征服過波蘭的國家感到頭痛，二戰時期的小鬍子更是乾脆利落的對不服管教的波蘭實行毒氣大屠殺，短短几年時間成規模的屠戮了超過500萬波蘭人！
波蘭人是僅次於猶太人受到**荼毒最深的民族！
賈伯斯特看著城頭火焰逐漸熄滅，目光中閃爍著憎恨掙扎的色彩：「弟兄們，雖然我不想承認，但盧茨克城的情況大家有目共睹，我們已經守不住了，如今我們只剩下幾百個還能繼續戰鬥的戰士，一周前我們還TM的是平民！
我們該為自己的活路想想了！」
此時此刻，守衛城牆的盧茨克兵丁，已經只剩下了零散的民兵組織，最高指揮官已經以身殉職，其實，在奧斯曼輕盾兵在城頭站穩腳跟的時候，大家就知道戰鬥已經結束，登上城牆的只有不到2000人，就幾乎將盧茨克守軍最能打的肉搏兵清理出場，等到城外的數千太平軍主力蜂擁而上，他們還怎麼打？
這些還沒有逃走的波蘭民兵，僅僅只是畏懼太平軍的凶名，害怕破城後自己會被太平軍血腥報復，才抱著死也要拉個墊背的主意呆在這裡抵抗。
如今，盧茨克守城部隊正統出身的軍官，不是跑了就是死在了城頭上，以致於賈伯斯特這個通過門路買到的民兵軍官，都能成為軍銜最高的存在……
賈伯斯特出身商人世家，爺爺是開飯店的，父親是賣藥的，母親……額，賈伯斯特一直不願意提及他母親的出身，因為他母親是他父親花錢買來的落魄貴族小姐！
賈伯斯特的父親買的其實是那個貴族小姐的家族名號，再落魄的貴族也是貴族，比起沒有名分的平民商人要強上一些。
這也是歐陸底層富裕的平民為數不多向上攀爬的階梯，貴族和國家也是缺錢的，他們自然不會在意出賣一些下屬小貴族的頭銜，紳士這個貴族爵位實際上不少就是商人用錢買到的。
只不過，這種貴族頭銜更多的只是一種榮譽，沒有什麼額外的好處，頂多就是見到其他平民能被稱呼一聲『紳士老爺』，在其他正統貴族面前，不用如同平民那樣還要行跪拜禮。
可惜，賈伯斯特家族的買賣，隨著戰爭的降臨，全都完蛋了，他的父親被徵調當了一名提供伙食的後勤人員，跟隨盧茨克攔截的『野戰部隊』去跟太平軍作戰，他的母親則陪同他的父親一起去忙乎，結果一戰過後，賈伯斯特的父母音信全無，直到太平軍兵臨城下前幾日，他才從逃回來的家僕口中得知，他的父母在太平軍的追殺中，已經回到了主的懷抱……
當時聽到這個消息後的賈伯斯特，把自己一個人關在屋裡一夜未眠後，第二天就散盡家財變賣了所有產業，用這些錢獨自募集了一批窮苦的平民青壯，前往盧茨克的募兵處報名。
在歐洲，如果一個人可以帶著數十上百人一起投軍，並且他是這夥人的頭目，戰爭時期會被直接授予軍官頭銜，當然，這一切也是需要花錢買的。
擅於經營的賈伯斯特進入民兵體系後，很快弄清楚了其中的門路，這個時代的波蘭立陶宛王國對民兵和步軍管理很鬆散，只要是處在戰爭時期，拉來的人越多授予的官職越高。
唯一需要確保的就是身份信息的清白。
當然，武器都是需要自備的！
可以說，波蘭立陶宛王國的市政府，就是用空頭的軍銜，來籠絡民間的投軍者。
在歐洲當軍官可是一件很威風的事情，不知多少人打破了腦袋想要成為一名軍官，所以只有戰爭時期歐洲各國才會開出這道口子。
17世紀的歐陸沒有所謂的動員機制，打仗的時候不是靠僱傭兵就是拉攏這種民間武裝，甚至連軍裝都不是統一的，每一個兵團都有自己的『特色軍裝』，因為這些軍裝都是長官親自掏腰包定製的，頂多也就向政府報銷一部分花銷罷了。
所以說，歐洲軍隊打仗的時候，搶劫不是特例而是常態！
軍官和士兵們就指望這個回本呢，因為很多國家的軍隊只有戰時津貼，軍餉那種東西，被欠上幾年不發那是很常見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