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祭祖之變

  第265章 祭祖之變

  萬分感謝起點爸爸【被水疑問的魚】的2打賞!

  ……

  彼得只是雄鷹鎮芸芸眾生的一員,像他這樣的人還有很多。

  第二天他依舊沒能開口請假,而雄鷹鎮也和他一樣,按照既有節奏有條不紊地運轉著。

  隨著格里菲斯綜合學院報名工作逐漸完成,雄鷹鎮多出了大約600戶外來家庭,這些人大多數是商人,還有一小部分則是在各自封主手下不得志的騎士家臣。

  孩子在這裡,難免就要將各自產業搬到這裡一部分,雖然沒能夠完全消化掉競技大會後膨脹起來的消費市場,但也沒有出現菲奧娜曾經最為擔憂的失業大潮。

  時間來到了1197年1月1日。

  雷文正式步入二十四歲。

  中午和南茜一同用了午餐,下午時候就沐浴、更衣,好好準備了一番,直到天色將晚,才在埃里克帶領的一隊親兵護送下,駛向了雄鷹堡。

  又是每年一度祭祖的日子。

  依照諾德行省的傳統,貴族祭祖只能由當代家主進行,包括配偶、子女都沒有資格。

  如果不成為繼承人,那麼他們就只能是在死後才能進入墓地。

  雄鷹堡還是從前樣子,只不過寥落了許多——畢竟從搬到雄鷹城後,這裡就只剩下零星幾個護衛在輪流看護。

  本來雷文是打算將它改造成自己的法師塔,但畢竟這裡是祖地,最後想想還是放棄了。

  命眾人守在外頭,雷文帶著埃里克進入大廳之內,瑪格麗特和威廉已經等在這裡,立即齊齊行禮:「主人!」

  旁邊還有兩道悶聲:「雷文男爵!」

  轉頭看去,正是馬克和道格。

  他們兩個頭髮依然很長,皮膚一片慘白、眼窩也有些下陷,但刮去鬍子、每天能自由洗漱之後,看起來也不那麼落魄了。

  這兩位囚犯在雄鷹堡搬空之後,雖然還是不能離開這裡,但活動範圍也大了些。

  雷文隨意點了點頭,來到一樓牆角,開啟機關,很快空洞的走廊便出現在眾人面前。

  邁步走入地下,冰冷而略帶渾濁的空氣漸漸浮起,腳步聲迴蕩在空曠的墓地中。

  墓地的環境總是不會改變,但每一次來到這裡,看著先祖們的棺槨,雷文都會有些不一樣的感觸。

  走到墓地盡頭,來到了自己這血脈的源頭——堂吉訶德·奧塔·格里菲斯,這位曾經高達七階的強者墓前。

  點燃火炬,雷文照例割開手心,以血滴入酒中,又將其端起一飲而盡。

  每一次祭祖,雷文都會想起纏繞在身上的血咒,每一次都會被提醒,自己還有多少剩餘的壽命。

  還有不到16年,40歲時,血咒就會隨之而來。

  但這並不是完全沒有解決方法。

  此前在競技大會期間一場酒宴上,安東尼曾經提起,每過一段時間,10到30年不等,凱恩斯帝國就會派遣一批使團,深入遠古森林,拜訪精靈帝國。

  許多精靈帝國的特產,正是以此渠道流通出來。

  包括雷文手上的生命樹根。

  而真正讓所有貴族垂涎不已的,是六階材料——生命樹汁。

  只要服下它,就能夠延續8-15年的自然壽命。

  它的作用不光是延壽,還能讓一個人的身體變得更加年輕。

  也許它能夠對抗血咒,讓雷文在真正將其解決之前,有一定的喘息之機。

  可前往精靈帝國的機會非常難得,只有帝國伯爵以上才有資格,每人只能帶兩位扈從,而且一生中只能有一次機會。

  安東尼侯爵還沒有去過,他也有資格帶人過去。

  無疑,他這是在暗示雷文,千萬不要站錯了隊。

  如今安東尼負氣而走,不能說和雷文沒有關係,但雷文起到的並非決定性作用,就算要恨,安東尼也不會恨他。

  而雷文也不會完全將希望寄托在安東尼身上——只有自己成為伯爵,去爭取獲得這個資格,才算是真的把穩。

  伯爵……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夠走到這個位置。

  希望那一天不要太晚。

  就在這時,一陣劇烈的震動聲傳來,在整個地下墓地迴蕩起來,震得牆壁上灰土撲簌簌落下,空氣變得越發渾濁。

  一位士兵大步奔跑進來,跪地稟報:「男爵大人,雄鷹鎮方向發生了大規模爆炸起火,應該是人為所致!」

  「人為所致……?」雷文眉頭微皺:「規模如何?」

  士兵的語氣微微有些顫抖:「很大,在雄鷹堡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只有三階以上的強者,才能夠造成那種破壞!」

  一抹疑惑襲上雷文心頭——襲擊雄鷹鎮,究竟是誰,又為什麼選擇這個時間點來做?

  「埃里克,你立即帶人過去,處理情況、封鎖現場,隨時派人向我回報!」

  「是,男爵大人!」埃里克重重行禮,然後轉身邁步走出房間。

  當埃里克從地牢里走出來時,即便心中有所準備,也不由得為之一驚,只見雄鷹鎮內,烈火沖天而起,簡直就像是一團巨大篝火,飛灰在火光之下雪片一樣飄落著。

  「第一小隊原地待命,保護男爵大人;其他人,隨我來!」

  爆炸聲引起了雄鷹鎮居民的混亂,街道上擠滿了人,哭聲、尖叫聲不絕於耳,有些明顯是從火場裡衝出來的,身上帶著焦灼痕跡,一問起來哭哭啼啼、連句整話都說不出來。

  埃里克只好命一部分人維持秩序,另派其他人去軍營調人支援,自己則逕自分開人群,趕到了火場中央。

  起火點在水晶宮,就好像被人從內部堆柴點燃,整座建築都包裹在烈火之中,還有向旁邊建築蔓延的趨勢。

  這樣大規模的爆炸,當然也引起了鷹眼守衛的注意,早就來到了火場周圍,托爾看到父親到來臉色一喜,急忙上來問道:「父親大人,我們已經封鎖了周圍街道,接下來該怎麼做?」

  埃里克瞥了他一眼:「這裡沒有父子。」

  「立即派遣所有雄鷹守衛,帶領扈從軍封鎖關鍵街道、維持秩序。」

  「有不聽命令者、殺!敢於趁亂劫掠者、殺!敢於謠言惑眾者、殺!」

  「你帶人去百樂堂那邊,疏散民眾,切斷和水晶宮之間的通道,阻止火勢蔓延!」

  托爾神色一凜,立即行禮道:「是,騎士大人!」

  將埃里克的命令布置下去,托爾立即帶隊沖向了不遠處的百樂堂,可是剛剛衝進去沒多久,就尖叫著混在人群中倒沖了回來。

  看著他那狼狽樣子,埃里克眉頭緊鎖:「慌什麼!?」

  「亡靈、有亡靈!!!!」

  話音未落,就在一片撕心裂肺的尖叫聲中,一群骷髏從百樂堂中沖了出來。

  它們身上披著破舊殘鏽的鎧甲,身上骨頭已經發黃,顱骨之中燃燒著或灰或白的火光。

  全都是炮灰和一階骷髏。

  它們的步伐並不慢,追上混亂的人群,就會立即揮舞著兵器砍下。

  鏽蝕的刀刃撕開衣服,噗噗地斬進軀體,攪動之後又會用武器拖出內臟,然後繼續補刀,將粘稠鮮血和蠕動的內臟潑灑滿地,直到地上的人沒有半點動靜。

  而它們那毫無血肉的顱骨卻會大大張開,在骨骼摩擦聲中發出無聲的狂笑。

  不過鷹眼守衛不愧是優中選優,即便是扈從們,面對這種慘狀依然組織在了一起進行對抗,不過終究缺乏實戰經驗,被骷髏們殺得丟下一具具屍體節節敗退。

  埃里克眉頭微微顫抖,身上鬥氣升騰,當空一抓,那些骷髏手中鏽蝕兵器便紛紛飛到了他眼前,然後抬手一揮,銀輝色鬥氣縱橫之間,這些武器便紛紛沒入了它們本來主人的頭顱之中。

  就像是割麥子一樣,頓時倒下了一茬。

  「不要慌,換鈍器,朝著腦袋招呼。」埃里克大聲叫道:「都給我挺住,要是把它們放出去,你們有多少腦袋也不夠掉的!」

  托爾臉色漲得通紅,知道父親是在無聲點撥自己,狠狠咬牙,從路邊抄起一根木棒,回到了隊伍之中:「所有人,跟我一起,守住門戶!」

  可是骷髏並不止出現在這一處,尖叫聲四處響起,從水晶宮周圍正有不少骷髏從陰影中向外衝去,即便埃里克也無法完全將其阻攔。

  這種規模的動亂,一定是死亡之手教團出手,附近一定會有死靈法師!

  該死,那傢伙究竟藏在哪裡!?

  一道火色投矛與埃里克擦肩而過,將一具一階骷髏釘在地上,隨後火焰洶湧而起,將周圍數米內的骷髏盡數吞沒。

  林克衝到埃里克身邊:「雄鷹軍第一到第五大隊,都已經就位!」

  「來得正好,立即帶人肅清街道上的骷髏,我去找一找那該死的——」

  啊啊——

  埃里克的話還沒有說完,一陣尖銳如同鬼哭的嚎叫聲忽然響起,埃里克猛然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瞳孔頓時緊縮。

  是雄鷹堡。

  該死、中計了!!!

  ……

  時間回到20分鐘前。

  四階死靈法師因庇爾正籠罩在灰白色罩袍之下,來到了雄鷹堡外。

  他手中握著一柄白骨法杖,法杖頂端一隻掌骨握著灰色寶珠。

  手臂上的皮膚乾癟而枯瘦,甚至能夠看到青黑色的血管。

  在他兜帽之下,是一張如同死屍的僵硬面孔,眼窩深陷,頜下還有一團拖把般茂密而雜亂的灰白色鬍鬚。

  輕輕裂開嘴巴,露出青黃牙齒以及一抹陰冷的笑容。

  早在去年他就已經來到了雄鷹鎮,只是那時候競技大會還在繼續,這裡聚集的強者實在太多,所以他選擇潛伏下來。

  隨著時間推移、競技大會熱度過去,本該早已經到他動手的時候,可偏偏雷文又搬進了雄鷹城——即便是他,獨自攻擊一座那樣雄壯的要塞,也是痴人說夢。

  所以他必須繼續隱忍,而隱忍終於帶來了回報,雷文離開雄鷹城、回到雄鷹堡。

  雖然雷文礙於保險起見帶上了埃里克,但因庇爾也不是白痴,故意在水晶宮製造混亂,為的就是分薄雷文身邊的守衛力量。

  現在看來,他成功了。

  「去吧,我的小寶貝們。」

  他揮舞著手中法杖,灰白色的死氣如同雲霧般洶湧而出,紛紛鑽進地里,下一刻,一具具瞳孔中燃燒著青色火焰的白骨鑽破土層,站直了身體。

  它們身上的鎧甲雖然已經生鏽,但依舊閃爍著魔法光澤,手中武器更是吞吐光暈,一看就絕非凡品。

  這是13具三階骷髏,也是近百年來因庇爾積攢下來的家底!

  站在城牆上的守衛第一時間發覺不對,將手伸到懷中去取煙火警訓的同時就要放聲高呼。

  但就在這時,一隻骷髏無聲躍上牆壁,手中長劍一斬,那守衛只覺得胳膊一涼,隨後就看到自己的手臂在鮮血噴涌中落在地上。

  他張開嘴巴想要呼喊,然而骷髏長劍再揮,切入皮膚割斷咽喉,讓他只能發出一種仿佛皮球漏氣的滋滋聲。

  屍體撲倒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鮮血流成一灘。

  幾乎是同時,城牆上8名哨兵齊齊倒斃在地。

  這動靜立即引來了守衛在城堡門口士兵們的注意,伏拉夫看向空無一人的城牆,忽然打了個冷顫。

  「敵襲——保護男爵大人!!!!」

  雷文的親衛在大廳門口一字排開。

  下一刻,一具具骷髏從城牆上飛躍而下,手中兵刃的寒光讓每一個守衛如芒在背。

  伏拉夫手中鷹翎劍散發出冰冷寒光,沒有呼喊、沒有嚎叫,13具骷髏毫無感情地一撲而上。

  親兵們結好了陣勢,這本是訓練過無數次的結晶,但在這些三階骷髏面前卻顯得如此不堪一擊。

  一名親兵忽然見到盾牌上出現了一隻劍尖,在刺耳的金屬切割聲中,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那利刃就毫無阻礙地切入他的手掌。

  細微的筋腱斷裂聲響起,盾牌從中一分為二,隨同他四根手指一齊落在地上。

  灰白色死靈鬥氣纏繞而上,讓他的胳膊開始腐朽、潰爛、乾涸,變成死一般的顏色,這鬥氣一路向上蜿蜒,讓他整個人都變得腐朽脆弱,直到無法抗住盔甲的重量,在嘩啦聲中散落一地。

  另一位士兵揮劍向前斬去,但手中長劍只在對方鎧甲上徒勞地彈開,他自己的胸膛卻已經被迎面而來的彎刀剖開,鎧甲斷裂,內臟噗的一聲帶著騰騰熱氣潑灑滿地。

  幾乎轉眼之間,身邊的戰友已經盡數戰死。

  「該死的骷髏……!」

  伏拉夫揮舞著長劍,冰藍色鬥氣蜿蜒其上,咆哮著向眼前骷髏斬去。

  恍惚間,他似乎從面前骷髏那空洞的眼中看到了一絲戲謔。

  骷髏反手揮劍,灰白色死靈鬥氣流淌,將伏拉夫的劍一斬兩段,之後毫無滯礙地斬開鎧甲,沒入了他的胸膛。

  鮮血噴出時就開始腐朽發黑,冰冷的感覺擴散開來,伏拉夫只覺得身子發軟,手中長劍噹啷墜落,雙膝噗通跪在地上。

  長劍鋥然切過脖頸。

  伏拉夫的頭顱高高拋起、咚一聲滾落在地,死不瞑目。

  殺掉伏拉夫的骷髏一腳踹翻他的屍體,第一個衝進了大廳。

  就在這時,大廳之內騰起血光,轟然沖開,將那骷髏炸得倒飛而回。

  它的速度已經不慢,但隨之而來的血色旋風卻更快,衝到骷髏面前,旋風之中探出利爪,抓住骷髏的腦袋,猛地將它摁在地上。

  利爪難以穿透它堅硬的骨頭,威廉一聲低吼,血光洶湧沖入利爪,將骷髏腦袋上流溢出的死亡鬥氣衝散,灌入顱骨,將它炸成了一地碎末。

  抖了抖手上的骨頭渣子,威廉現出身來:「嘁,一群被人奴役的東西,和你們被歸為一類,真是我血族的恥辱。」

  話音未落,旁邊又有兩具三階骷髏揮刀斬來,威廉輕輕躍起,躲過刀鋒,隨後又有骷髏圍攻上來。

  血色身影在庭院中來回遊盪,縱然威廉也有三階,作為吸血鬼的他又敏捷非常,而骷髏從來都比同階生物弱上一籌,但專門針對生靈的血能面對一群死者難以發力,被12具一起圍攻,威廉雖然不至於落敗,但一時間也難有建樹。

  更重要的是,這些骷髏背後一定有死靈法師在操縱,沒理由把底牌全交在這裡。

  「喂,死婆娘,還不出手嗎?」

  威廉叫喊著。

  話音未落,本來正在圍攻他的12具三階骷髏忽然齊齊定在原地,隨後有一半忽然轉身,向自己的同伴發起了攻擊,瞬間便砍倒了3具骷髏。

  瑪格麗特施施然走出大廳,長發飄飛,胸前死亡聖徽閃耀著迷濛的光芒,顯然是藉助這聖物奪去了骷髏的控制權:「不要著急,這些骷髏背後的傢伙不好對付,我得有些時間才能將……哇!!!」

  一蓬黑色鮮血猛然從瑪格麗特鼻中噴出,剛剛到手的骷髏控制權再度易主,帶來的靈魂衝擊讓她心神動盪,下意識地死死抓住了死亡聖徽:

  「是……誰!?」

  因庇爾環繞著死白色氣流的身體緩緩飄入大門,蒼老、乾澀如同鐵塊摩擦的聲音響起:「哦,看來我猜的沒錯,死亡聖徽,真的就在雄鷹領!」

  「帕麗希爾,你背叛了我主!?」他的目光先是落在聖徽上,隨後才看到瑪格麗特:「不、不對,這氣息……你是女巫,你占據了帕麗希爾的身體!?」

  「有趣啊,有趣,一位凱恩斯帝國的男爵,竟然豢養了一位三階女巫,還有一頭三階的吸血鬼。」因庇爾呵呵笑著,目光越過瑪格麗特,落在了雷文身上:「看起來,這一次,我不光能夠收回聖徽,還能為聖教在諾德行省埋下一顆深深的釘子啊。」

  「雷文男爵,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向聖教獻出你的忠誠,我主必定能夠保你擺脫血咒的危機,獲享恆久的生命!」

  將死亡聖徽抓在自己手中,收入空間要腰帶,雷文面色古井無波:「我從不和異端做交易。」

  他並沒有道德潔癖,對光明教會也沒有什麼信仰,不會因此就拒絕和死亡之手教團合作——只不過就算合作,那也是來由他主動提出,而不是簽訂一份城下之盟。

  「上!」

  雷文一聲令下,威廉心臟陡然一顫,一雙蝠翼從肋下鑽出,雙手指甲瘋長,血色光暈纏繞在身上,化作一團猩紅旋風向因庇爾直衝而去!

  骷髏不足為懼,只有殺掉這死靈法師,才能終結這場危機。

  雖然失去了真祖血核,但能夠毫無負擔控制血能的威廉,戰鬥能力比與雷文交手時候不減反增。

  猩紅旋風繞過那僅剩的9具骷髏,衝到了因庇爾後背,速度之快,就連起步時騰起的塵埃都未曾落地。

  魔法師?四階又如何,只要被近身,那就是待宰的肉。

  威廉不相信,每一個法師都像雷文那般擁有強悍的肉體。

  因庇爾的確沒有,他甚至沒來得及回頭,只是輕輕將法杖在地上一跺,隨後威廉就看到,有一個女人從因庇爾背後升起。

  她有著濕漉漉如同水藻般的頭髮,一雙眼睛只有純粹的死白、毫無焦距,臉色蒼白得要命,身體更是虛幻無形。

  三階魔法,女妖之嚎!?

  一絲警醒從威廉心中升起,但馬上就勾起一抹冷笑,即便女妖之嚎產生作用,他也有信心在那之前就終結因庇爾的生命。

  探出利爪,威廉本以為可以輕鬆穿透這靈魂體狀態的女妖,但手掌伸出,卻好像是扎進了濃稠的沼澤,洶湧死氣呼嘯而來,讓他的手掌仿佛泡進硫酸似的開始潰爛。

  威廉心中悚然,想要抽身而退,然而那女妖已經大張了嘴巴,猛然嚎叫出聲。

  「啊——!!!!!」

  悽厲的叫聲迴蕩在城堡中,瞬間震散了猩紅之風,而隨著女妖形象變得模糊,一架似有如無的白骨虛影抓著威廉手臂攀附在了他的身上。

  一絲驚慌從威廉心中升起,他沒有想到因庇爾竟然如此狡猾,女妖之嚎只是用來迷惑他,真正的殺招,是藏在其中的四階魔法死者之擁!

  威廉倒在地上,附著在身上的白骨虛影半邊嵌進他的胸口,皮膚隨之潰爛、腐敗,又不斷填充補完,看起來就像是一段不斷重複播放的幻影。

  瑪格麗特也隨之出手。

  女妖之嚎這種大範圍的三階魔法對於一、二階的超凡殺傷力巨大,但對於三階來說就不算太過嚴重。

  但瑪格麗特也清楚,面對一位四階死靈法師,她從帕麗希爾身上得到的死靈魔法毫無用處,於是一開始用的就是源自血脈傳承的詛咒之術。

  黑色氣流從她裙下沖開,衣袍飛舞之間穿著吊帶襪的長腿格外引人矚目。

  這並不能影響正張牙舞爪衝來的骷髏,可濃重黑氣卻化作一條條粗壯的黑色荊棘藤蔓,在一陣粘稠的、仿佛鱗片摩擦的聲音中,將9具三階骷髏捆縛其中。

  骷顱不是活物,他們的關節更加靈活,死靈鬥氣不斷衝起,侵蝕著藤蔓,也在不斷揮舞武器進行砍伐。

  瑪格麗特臉色越發灰敗,強行維持著控制的同時,摸出了一柄匕首。

  就在這時,地上的威廉一聲悽厲嘶吼,親手撕下了自己胸膛上的皮肉,皮肉落地就化成一灘腐朽骯髒的臭肉。

  威廉胸前露出了包裹著筋膜的白骨以及蓬勃跳動的心臟,雖然重傷,但也讓他擺脫了死者之擁的鉗制,然後猛然出爪掃過因庇爾的腳跟,聲音如中敗革,連一絲血液都沒有流出,只有一點灰敗血肉掛在了他的指尖。

  因庇爾眉頭緊皺,手中法杖一振,便有一道黑氣撲向威廉,這一次卻撲了個空。

  威廉化作旋風飛回到瑪格麗特身邊,將那一點血肉交到了她的手中。

  瑪格麗特伸出舌頭吞下這塊肉粒,隨後緩緩舉起匕首,重重刺在了自己胸膛!

  呼——

  一陣強風吹過,因庇爾衣袍騰起,胸前衣衫滋一聲裂開一條縫隙,隨後灰白血肉從中綻開。

  這已經是瑪格麗特最強的手段,同死詛咒,需要耗費三個替身傀儡,才能夠施展,否則交出的就將是自己的生命。

  「做的不錯。」因庇爾忽然露出一絲冷笑,深吸口氣,一團濃厚死氣從皮膚之間溢出,就好像是一團濕潤的澱粉將他整個人包裹其中。

  瑪格麗特的手頓時僵住,手腕不住顫抖,腰間佩戴的三個草編傀儡黑煙不斷,但手中匕首卻無法再存進分毫!

  望著眼前慘烈場景,雷文眉頭微微皺起,悄悄往後退了一步。

  從表現上來看,那應該是三階死靈魔法「冥河魂泥」,但那強度卻遠遠超出了這魔法應有的程度!

  這就是因庇爾鐫刻的魔法?

  「呃……」

  瑪格麗特的聲音帶著哭泣般的愁調,周身黑氣翻湧,手中匕首卻連一丁點都刺不進去!

  終於,砰的一聲,匕首那堅硬鋒刃忽然玻璃一樣碎裂,隨後蔓延到整個匕首,炸得瑪格麗特手中鮮血淋漓!

  黑氣頓時潰散,那原本捆縛著9名三階骷髏的藤蔓也隨之消弭一空。

  驅動著9具三階骷髏逼近,因庇爾邁步向前走來,陰影投在地上,將雷文籠罩其中:「雷文男爵,你的勇氣值得讚頌,但過分的勇氣只能是魯莽。」

  「現在,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

  「把死亡聖徽交出來!」

  沒等雷文回話,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疾奔而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