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膽小甚微葡萄牙
1875年3月，經過了慎重的思考之後，國防部最終決定向皇家瓜尼佐造船廠訂購一艘被命名為復興級的鐵甲艦。
是的，就是之前皇家瓜尼佐造船廠設計出的最新型鐵甲艦，從設計數據方面來看絕對是世界一流甚至頂尖的鐵甲艦設計。
主要問題是造船廠尋遍了美洲和亞洲，確實找不到可以購買軍艦的客戶。
再加上經濟危機來臨，冤大頭就更少了。
這艘鐵甲艦成本就高達50萬英鎊，售價55-60萬英鎊根本不是一般的國家能夠承受的數字。
為了皇家瓜尼佐造船廠的發展，也就只能讓西班牙海軍來下第一筆訂單了。
當然，這也是國防部門綜合考慮後的結果。
要是西班牙無法承擔軍艦的開支，或者實在沒有必要建造新的鐵甲艦的話，國防部是不可能下這筆訂單的。
皇家瓜尼佐造船廠自然也知道這筆訂單的重要性。
只有建造出復興級鐵甲艦的成品，讓其他國家切實看到這艘軍艦的強大，才會吸引來自國外的訂單。
為了不讓政府太過吃虧，卡洛更是親自拍板，在55萬英鎊內部價的前提下，又給政府減免了5萬英鎊，完全以成本價出售這條軍艦。
考慮到目前鋼材價格下跌的原因，雖然說是成本價，造船廠還是有一定的利潤空間的。
價格繼續下調對造船廠和政府來說是雙贏。造船廠在獲得訂單的同時能增長自己建造鐵甲艦的經驗，而西班牙政府能用更低的資金獲得一艘先進的鐵甲艦加強自己的海軍力量，雙方都是賺的。
50萬英鎊等價於1300萬比塞塔，對目前西班牙的財政能力來說並不算是太大的負擔。
目前西班牙的陸軍已經擴張完畢，陸軍的軍費也將進入比較穩定的時間段。而國防部門的財政預算完全足夠擠出1300萬來訂購一艘軍艦，對擁有龐大殖民地的西班牙來說，這艘鐵甲艦能對殖民地的穩定起到很重要的幫助。
別看德法這樣的大陸霸主都是陸軍出名，實際上，歐洲人更加看重海軍的發展。
陸軍強大的不一定是列強，但海軍強大的基本都是列強。
就連發展稍顯落後的沙俄帝國，對於海軍的發展也是相當重視的。一戰時期的俄國甚至擁有三支艦隊，在波羅的海、黑海和遠東都擁有自己的艦隊司令部。
目前西班牙作為世界第五大海軍強國，是有些名不副其實的。但要是能夠加入一艘新的鐵甲艦的話，至少確保海軍力量可以排在世界前八。
更加強大的海軍不管是保衛本土海岸還是鎮壓各處的殖民地都很有作用，一個海軍強大的國家，才夠資格擁有龐大的殖民地。
按照皇家瓜尼佐造船廠給出的船隻建造時間，這艘被命名為復興號的復興級鐵甲艦，下水要等到明年的夏天。
再加上時間漫長的海航測試，真正被編入海軍正式服役的時間，可能得等到兩年半以後了，也就是1877年中旬左右。
因為還在之前內閣政府的任期之內，所以總計兩年半的建造和測試時間對國防部來說也是可以接受的。
西班牙建造了新的鐵甲艦這樣的消息一經放出，也能加強民眾對於政府的信心。
畢竟對於此時的歐洲人來說，國家的海軍實力強大與否，很大程度上關乎到國家的綜合實力。
民眾們對於國家的強大還是很樂意看到的，對此還有一句著名的話語：「提起大英帝國那龐大的財富時，哪怕只是曼徹斯特最底層的紡織工人，也會驕傲的挺起了自己的胸膛。」
國家越強大，民眾對於國家和政府的信心也就越強。民眾對於國家和政府的信心越強，國家也就會變得越加強大。
這也是建造一艘強大的鐵甲艦帶給西班牙的作用，一定程度上潛在作用要比實際作用更加有吸引力。
畢竟西班牙的殖民地雖然總面積規模不大，但卻分散在世界各地。
目前全世界所有殖民國家中，能夠算得上是日不落國家的除了英國之外，也就只剩下西班牙了。
所謂的日不落，其實就是說太陽永遠不會在自己的國土上落下。
英國的殖民地遍布全球，除了歐洲本土之外，北美洲、南美洲、非洲、亞洲和大洋洲都有英國人的殖民範圍，是當之無愧的殖民地帝國。
法國雖然也有不少的殖民地，甚至已經超過西班牙成為世界第二大殖民帝國。
但法國的殖民地主要集中在亞洲和非洲，南美洲只有很小一部分。
再看西班牙，美洲有古巴和波多黎各，非洲有南摩洛哥、幾內亞和剛果，亞洲有菲律賓和加里曼丹，再加上歐洲本土和遍布大西洋、太平洋的島嶼和群島，說是日不落國家也沒啥問題。
要讓遍布全球的殖民地保持穩定，一支強大的海軍是很有必要的。
好消息是，在和來自英國的造船廠合併之後，皇家瓜尼佐造船廠已經具備了生產復興級鐵甲艦的能力。
造船廠的船塢也早在卡洛的命令之下進行了擴建，建造不足萬噸的鐵甲艦是輕輕鬆鬆的。
要不是政府的財政不足以支撐幾艘鐵甲艦同時建造，或許還能在造船廠看到幾艘鐵甲艦同時建造的盛大場景。
不過以西班牙目前的工業和經濟發展速度來看，這樣的場景或許並不遙遠了。
等到西班牙第二次五年發展計劃順利完成，或許就是西班牙大規模擴張海軍，宣告自己重回列強寶座，並且要競爭國際話語權的時候了。
雖然目前的西班牙不足以成為一個頂級列強，但穩住自己的殖民範圍，完成自己的殖民需求還是沒問題的。
西班牙或許並不強大，但像英法這樣的國家也休想忽略西班牙的意見。
復興號鐵甲艦的開工儀式定在了1875年3月14日，卡洛對此非常重視，甚至還在媒體的關注下親自出席了這艘軍艦的開工儀式。
和卡洛一同出席的，還有西班牙首相普里莫，國防大臣塞拉諾等人。雖然沒有收到邀請，但蘭芳共和國駐西班牙大使吳永祥也在一旁見證了整個開工儀式，並且無限感慨。
別看蘭芳共和國擁有400萬人口，但50萬英鎊對於蘭芳共和國來說，就是怎麼也湊不齊的巨款。
畢竟只是一個農業為主的國家，再加上經常受到荷蘭人騷擾的原因，蘭芳共和國的經濟並沒有那麼良好。
倘若蘭芳共和國能有幾艘先進的鐵甲艦，哪怕是荷蘭人也絕對不敢明目張胆的吞併蘭芳共和國的領土。
當然，這也只是想想而已。一艘鐵甲艦的造價就已經高達幾十萬英鎊，換算成白銀就是200萬兩，這可不是一筆小數字。
再加上軍艦的維護和日常的訓練費用，以及海軍士兵的開支，在軍艦售價50萬英鎊的基礎之上，每年還需要付出上萬甚至數萬英鎊的維護等費用，絕對是國國談之色變的吸金猛獸。
西班牙時隔多年重新建造鐵甲艦的消息，隨著國內外報社的報導被傳播向西班牙之外的其他國家和地區。
要說對此最為擔憂的，或許就是西班牙的鄰國葡萄牙了。
沒辦法，小小的伊比利亞半島上確實就只有這兩個鄰居，安道爾公國更像是法國和西班牙聯合統治下的附屬國，既沒有軍隊，也沒有外交主權，不能算是一個獨立國家。
衰弱時期的西班牙都讓葡萄牙十分忌憚，更別說已經初步開始復興的西班牙王國了。
對於自己的小舅子卡洛成為西班牙的國王，葡萄牙國王路易斯本來的態度是十分期待的。
倒不是兩者之間的親戚關係，畢竟歐洲王室之間普遍存在著血緣關係，有的甚至是關係比較近的近親。
主要是卡洛義大利外來者的身份，再加上當時西班牙混亂的局勢，讓路易斯國王覺得西班牙在短時間內都不可能重新站起來，這樣的西班牙自然也不可能對葡萄牙造成過多威脅。
但沒想到，在卡洛和普里莫首相兩人的傾力合作之下，西班牙的復興就這麼肉眼可見的發生了。
現在的西班牙固然算不上多強，但確實已經懸崖勒馬，從衰弱階段過渡到復興階段了。
而西班牙重新開始建造鐵甲艦，也再次加大了葡萄牙國內對西班牙的擔憂。一個陸軍實力強大的西班牙就足以讓葡萄牙人睡不好覺了，要是西班牙將海軍還建設的那麼強大，這伊比利亞半島還有葡萄牙人生存的空間嗎？
葡萄牙國王路易斯百般思考，最終還是聽從了葡萄牙政府的意見，決定主動的和西班牙王室，主要是卡洛進行更深的接觸，通過兩國王室之間的血緣關係，拉近葡萄牙和西班牙王室，甚至是兩國政府之間的關係。
也不奢望葡萄牙能從西班牙獲得什麼了。只要能確保復興的西班牙不會對葡萄牙有想法，對葡萄牙來說就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本來在經濟危機爆發之前，葡萄牙國內就有著這樣的想法，想著和西班牙締結什麼條約來確保自己的安全。
但因為經濟危機的原因，葡萄牙也只能暫緩一段時間。
沒想到，正是暫緩的這段時間，讓葡萄牙政府看到了更大的危機。西班牙在經濟危機中沒有受到太多的影響，反而還大張旗鼓的從歐洲各國引進了大量的人才和企業設備。
這些人才和企業設備能為西班牙提供什麼？當然是西班牙最欠缺的工業經驗。有了這些工業經驗，西班牙的工業將獲得極大的增長，也將徹底和葡萄牙，荷蘭等歐洲小國拉開差距。
雖然葡萄牙和英國的關係較好，但西班牙到目前為止也不是沒有盟友。義大利不用多說，西班牙和義大利的關係自卡洛上位以來已經提高了很多，雙方在合作條約的基礎上已經簽訂了有關的防禦性同盟條約。
奧匈帝國和西班牙的合作是路易斯國王壓根沒想到的。本來路易斯國王還想著從葡萄牙王室中挑選合適的公主與卡洛締結婚姻，能從婚姻關係上確保西班牙不會敵對葡萄牙。
但卡洛明顯有著更好的選擇，一個奧匈帝國作為盟友可比葡萄牙作為盟友要強的多。
西班牙有了奧匈帝國的幫助，能不能打敗有英國人幫助的葡萄牙呢？這個問題其實不用思考，答案當然是能輕鬆的打敗。
除非英國人願意親自下場幫助葡萄牙，否則葡萄牙面對西班牙這樣更加強大的國家是沒什麼資本去抵抗的。
為什麼這麼說呢？對於一個國家來說，最重要的就是戰略縱深了。葡萄牙的國土看起來更像一個長方形，還是一個豎立起來的長方形。
如果兩國之間爆發戰爭，西班牙軍隊只需要從巴達霍斯一路向西，就能打到葡萄牙的首都里斯本。
這也會將葡萄牙的國土一分為二，然後輕鬆的將葡萄牙的國土蠶食。
面對這種問題，除非葡萄牙擁有一支強大的陸軍，否則是無解的。
所有國土要麼靠海，要麼和西班牙國土接壤，葡萄牙一定程度上已經沒有了後退的空間。
失去了巴西殖民地之後，葡萄牙也沒有了撤離到殖民地的希望。非洲的殖民地規模都不大，也無法撐起一個國家。其他的殖民地規模都太小，甚至自給自足都困難。
從這方面也能看出葡萄牙根本沒得選。要麼和自己的鄰居西班牙搞好關係，要麼就抱死英國人這條大腿，祈禱著西班牙不會冒著得罪英國人的風險對葡萄牙動手。
在這兩條線上，葡萄牙政府會怎麼選呢？
對於大多數小國來說，他們沒有膽量做堅定的選擇，葡萄牙政府自然也是這樣。
葡萄牙政府的選擇是，在堅持和英國人同盟作為戰略目標的基礎之上，努力提高和西班牙的關係，確保自身國土的安全。
簡單來說就是既要也要，在英國和西班牙兩個國家上全都下注，從而換取自己的安全。
先不管這種行為會不會得罪某一方甚至兩方，至少對於目前的葡萄牙來說，這確實是最大可能保全自己領土的方式。
1875年3月22日，西班牙馬德里皇宮內。
葡萄牙國王路易斯和王后瑪麗亞的突然到來，讓卡洛有些意外。
瑪麗亞王后是卡洛的姐姐，但卡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瑪麗亞亞王后就已經嫁給了路易斯國王。
這也導致卡洛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姐姐，哪怕她表現的很是欣喜和親近。
「卡洛，好久不見！」看到卡洛的時候，瑪麗亞王后非常欣喜的走上前，目光打量著自己的弟弟，眼神中透露出喜悅。
「瑪麗亞姐姐，好久不見。路易斯陛下。」卡洛點了點頭，先是對著自己的姐姐瑪麗亞打了聲招呼，隨後才和葡萄牙國王路易斯互相點頭示意。
一旁坐著的索菲王后也笑著問候瑪麗亞王后和路易斯國王，隨後又重新坐了下來。
自去年十月底懷孕之後，索菲王后的安全就成了王室的頭等大事。卡洛不僅讓王室的私人醫生住進了王宮側邊的房間，還增派了索菲王后的隨從。
這也讓索菲王后出個門都有上百人隨行，看起來浩浩蕩蕩。
索菲王后不是沒有抱怨過這些人破壞了她出行的興致。但沒辦法，畢竟是卡洛尚未出生的第一個孩子，還是西班牙王室的第一位王子或者公主，該重視自然還是要重視的。
甚至孩子還沒出生，卡洛就已經在為自己的兒子或者女兒挑選老師，為他準備極其精細的精英式貴族教育了。
如果是個公主的話，教育並不會那麼嚴苛。畢竟對於卡洛來說，自己的女兒該寵還是要寵的。反正西班牙王室的財產已經多不勝數，隨便給幾個公司和企業，就足夠自己的孩子極其富裕的度過餘生。
但要是王子的話，那可就是王位的第一繼承人了。包括後續的王子在內，只要是自己的兒子，就必須得接受極其嚴苛的精英式貴族教育。
就算不是西班牙的國王，也一定會成為西班牙的大貴族。甚至有可能借著某些機會成為其他國家的國王，就像卡洛這樣被其他國家選舉為王。
不管是哪一種方式，卡路都必須要保證自己的孩子是極其優秀的精英貴族，而不是只會揮霍鋪張浪費的飯桶。
雖然卡洛也認可長子繼承制帶給國家的穩定，但要是自己的長子沒有什麼優秀的能力，卡洛也會考慮將王位傳給自己的其他兒子。
畢竟這可不是君主專制時期，就算經歷幾個昏庸的國王也能保住自己的王位。在自由和民主主義時代，國王本身就是岌岌可危的。
要是沒什麼能力的話，很有可能會因為某次錯誤導致王位被廢。
卡洛沒什麼實現君主專制的野心，但也不想自己辛辛苦苦穩定下來的王位被自己的後代浪費。
若戴王冠，必承其重。要是沒有什麼能力的話，卡洛還是建議自己的後代安安心心享受貴族生活，不要去謀求那頂看起來奢華尊貴，實際一不小心就會家破人亡的王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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