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了秦明的描述，方青遠走到了紡織廠的路牌旁邊。
經過了一段時間的構建，紡織廠占地面積已經非常大了。
不熟悉內部的工人們從各地縣城趕來時，甚至都需要路牌和地圖指引。
「就這兩塊地方吧，都是一樣大。」
「具體人數我會給你們安排的，你們可以自己選人。」
方青遠緩緩開口。
在他看來，這件事倒是沒什麼好生氣的。
既然大家要看，比一比就好。
事實勝於雄辯，他對自己的理論很有信心。
「可以。」
秦明和李二牛紛紛點頭。
「你們幾個，先去搶人。」
事情確定下來，李二牛便指揮著手下人，開始提前搶奪一些紡織廠里做事很利索村姑。
秦明倒是什麼都沒有做，他只有李二牛一半的人數，不用刻意去搶人。
很快，隔天兩人就帶隊開始了勞作。
秦明隨便選了三個組的人，開口道：
「各位按照原先的規章制度，跟著自己的組長開始生產吧。」
「是！」
這群跟隨秦明的工人點點頭，在空曠的紡織廠內部開始生產。
李二牛這邊，拿著雞毛當令箭的他已經手持戒尺開始晃悠。
啪！
他一戒尺打在了某個手下的屁股上。
「幹活快點！」
被打的人吃痛，嘴裡嘶溜嘶溜的吸著氣，捂著屁股不滿的辯駁道：
「二牛哥你急啥？咱們兩倍的人數呢，肯定能完成生產任務。」
「放你姥姥的屁，怎麼能鬆懈呢？」
李二牛冷哼一聲，已經猜到了秦明的心思。
「現在殿下說的是總產量，實際上咱們的總產量肯定會比他們多，這樣絕對勝之不武，咱們既然人數是他們的兩倍，那產量也必須兩倍，不然贏的不光彩！」
他擔心秦明會跟自己提起效率。
於是強制要求每個人，都按照人數來計算產量。
做出兩倍的布匹，就算是跟秦明比效率，自己也不會落在下風。
「知道了知道了……」
「反正總產量都是你贏，二牛哥你緊趕著幹啥呢？」
下方眾人有氣無力的回了幾句。
第一天很快結束，李二牛看到產量，憤怒的直跳腳！
「咱們有三百個人，你們他馬的給老子一天只弄出來兩百匹？！」
紡織機經過一次次改造，現在普通熟練工，一天就可以做出一匹布。
李二牛這個產量，明顯是手下人心態出問題，覺得肯定贏，隨便開始糊弄的結果。
「二牛哥，他們才一百七，咱們比他們多著呢。」
「就是啊，你管太嚴了，俺們平時幹活也差不多這產量。」
「給老子閉上你那張臭嘴！」
氣急敗壞的李二牛，一戒尺就朝著對方敲過去。
「今晚加班加點，不做到三百不准走！」
「啥？我可不干，我們家婆娘今天買肉了，我要回家吃飯！」
「二牛哥，你這沒道理啊，再干一百匹，我們要半夜才能回去！」
「這樣搞，晚上回家都很晚了，哪有時間睡覺？」
手下人已經有些不服了。
你李二牛又不是當官的，只是工廠里的一個生產隊長！
還敢吆五喝六的，根本不把人當人！
這時候，一群人已經從對面的屋棚里出來了。
「殿下再見。」
「殿下明天見！」
「回去都吃飽飯，明天保持這個產量就好。」
秦明笑著跟他們揮了揮手。
看李二牛差點跟自己人幹起來。
為了維持秩序，他就帶著宋定升走到李二牛身邊。
嘴角帶笑的對他告誡道：
「該休息就要好好休息，不然後面怎麼做事啊。」
秦明的話，讓在場眾人的眼都亮了起來。
可李二牛臉上卻立刻就掛不住了。
他轉頭瞪了手下人一眼，咬著牙惡狠狠道：
「殿下，他們現在是我的人，按規矩您不能插手吧？」
「這倒是，反正三天之內他們都要聽你的指揮，本王就不多嘴了。」
秦明聳了聳肩，微微搖頭。
這下，所有跟隨著李二牛的人頓時滿臉沮喪。
「走，去食堂吃完飯繼續織布！」
李二牛拿著戒尺驅趕著人群向前走的時候，宛如驅趕著牲畜。
生產隊伍里的三百號人敢怒不敢言。
只好先去食堂吃飯，隨後繼續回來幹活。
「殿下，本來他們這麼多人數，管著管著就要亂套，李二牛倒好，竟敢還在上面添一把火，真是個大聰明！」
宋定升早就看出來。
李二牛這過於臃腫的人數，會極大程度的影響效率。
偏偏李二牛還這麼狂躁的去管人家。
這誰能服氣？
「你還有一點沒說，今日熬到深夜，等明天來時他們會很沒精神，做事會更慢，猜猜那個時候的李二牛會怎麼辦？」
「嘖嘖嘖……真是苦了他們。」
宋定升仿佛已經看到了第二天要發生的事。
搖了搖頭，跟隨秦明一起回了臨江城。
第二日清晨，果然有不少人遲到。
三百號人打著哈欠，睡眼惺忪的幹著活。
「今天誰敢睡覺，老子打死他！」
「把眼睜開，你這混帳東西！」
就算是秦明在對面的紡織區，都能聽到李二牛的大聲咆哮。
終於，這天中午有人受不了，和李二牛打了起來。
秦明和宋定升接到消息，連忙衝過來。
「停！」
「我說停！」
強行讓護衛將兩人分開，秦明發現今天和李二牛打起來的，是李二牛原先的小弟。
「李二牛，你這王八蛋，憑什麼非讓我多干？」
「老子就幹這麼點，拿個最低工錢不行？我不要賞錢不行？」
「老子日你仙人！」
現在在秦明的紡織廠里，一個月基礎有三錢銀子。
超過每人標準月產量後，每一匹布都能繼續拿賞銀。
這裡不乏幹活狠的，一個月甚至能拿到九錢銀子。
但大部分人，其實都並不想太拼。
稍微突破一點產量，拿個兩錢賞銀就好了，五六錢銀子，已經足夠他們在臨江城生活。
這個李二牛的手下，就是不想賺大錢，只想安穩生活的典型。
捂著冒血的腦袋，拿袖口擦了擦帶血的臉。
李二牛爬起來道：
「宋鐵柱，行，你小子翅膀硬了！」
「走，出去單練！」
拽著宋鐵柱的衣領，李二牛就要出去。
這殘暴的舉動，讓周圍的看客全都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