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班房外便有一眾人趕到,戶部尚書薛慶及多位官員到來。→
「陛下?」
他們都慌慌張張,聽說陛下是怒氣沖衝來的,還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朕沒有回來之前,戶部內的官員暫時不得外出,不得與外人有聯繫。」
關寧囑咐著薛慶。
「另外再安排幾輛普通馬車。」
他怕有人通風報信,打草驚蛇,這樣就看不到真實情況。
「是。」
薛慶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很快安排好。
不一會,便有幾輛馬車出發,趕往了青河縣。
那些申冤的民女就來自於這個縣。
青河縣是離東山最近的縣,位於京郊,離上京城倒有些距離。
關寧是一國之君,所處理政務都是大事,根本不會關注這些,才造成了燈下黑。
就在他眼皮底下,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一路無話,快速的行進。
大約半個多時辰便到了青河縣。
「這個縣城還挺熱鬧。」
關寧撩起車簾看著,城門口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禁煤令解除,東山便成了香餑餑,人氣自然是很高。」
馬鐸就跟他在一個車廂,從旁解釋著。
「陛下,是先去縣衙,還是先進東山?」
「進東山,看看有多少黑窯。」
「是。」
馬車並沒有進縣城,而是直接轉道又去了東山。
作為皇陵所在地,這裡曾經有一支名為孝陵衛的軍隊一直守衛著。
新朝建立後,自然不存在,但關寧還是安排了一支五百人的軍隊看守。
這裡是蕭氏皇陵所在地,埋葬的都是歷代帝王,一同入葬的金銀財寶等也不知有多少,盜墓賊必然會光顧。
關寧就是考慮到這一點才會派人守衛。
雖是開發東山,但並不會破壞陵墓,他也做不出那種挖墳破壞的事情。
所以東山在禁煤令解除之前,是完全封閉狀態,任何人都不能進入。
可現在看來,卻成了監守自盜。
去往的路修得很平坦,還有密集的輪印,來往的人也不少。
這絕非短時間形成。
關寧心有感悟,這件事情給他提了個醒,做了皇帝絕不能只待在皇宮,要經常性的外出走看,才能知道實際情況。
欺上瞞下的事情太多了。
這般又顛簸了不到半個時辰,馬車停了下來。
「陛下,到了。」
關寧下了馬車,只見前方是一個木製的門欄,有衛兵在這守衛著,還有幾個差吏,應該是青河縣派來的。
「這就是進山的唯一路徑嗎?」
「正路只有這一條。」
馬鐸解釋道:「當然也可以從其他地方進,就是沒有路了。」
關寧細打量著。
來往的馬車和人都在這門欄這停下,都要依秩序進入,還要交納費用,有的人還被攔了下來。
關寧開了眼界。
「這還有設卡?」
「嗯。」
馬鐸開口道:「這是守山衛和青河縣共同設立,進的時候都要交錢。」
「我們不暴露身份能進去嗎?」
「怕是不行,這裡只放熟臉進入,要不就是持有那些窯主發放的信物,外人是進不去的。」
聽得馬鐸的話,關寧的面色更陰沉了。
「你來過嗎?」
「我只來過一次,還差點沒進去。」
「他們連你這個礦務總署都敢攔?」
「強龍難壓地頭蛇。」
馬鐸說出了一個普遍存在的問題。
正說話間,門欄處起了一片嘈雜,關寧走了過去,知道了緣由。
被攔在外面的有五個人,為首的是一個模樣富態,穿著華服的中年人。
「朝廷已經解除了禁煤令,允許私營,只要在礦務總署報備,就能開設。」
這中年人開口道:「我這裡有礦務總署的文書,過來勘探開窯,你們憑什麼阻攔?」
「憑什麼?」
那守門處的是一個穿著軍服的青年漢子看著那文書,然後隨意的扔在了地上。
「這玩意我們這行不通,識相的話趕緊滾,你們在這開礦就是不行!」
其態度極其惡劣。
「你認識這個人嗎?」
「他叫施盤。」
「施家的人?」
「是。」
施家是前朝貴族。
關寧即位後,雖然殺了不少世家貴族,但還有些被保留下來。
這施家就是其中之一,家主還是一個伯爵。
「他們是按規定流程走的。」
馬鐸開口道:「您也知道,開礦花費很大,不是普通人能開起來的。」
關寧點了點頭。
允許私營最終也會落在這些富貴之家,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關鍵是這個過程的監管。
這時,門攔處吵的更厲害。
「木林商會想開多少就開多少,我們連進都不讓進,你們好大的膽子!」
施盤氣憤的怒罵,臉都白了。
「趕緊滾,再在這裡多說一句,小心我們不客氣!」
那守衛青年面色沉了下來。
「你想怎麼樣,我們施家也不是誰都可以欺負的。」
「施家?」
「哈哈!」
青年大笑道:「現在已經是大寧王朝了,還以為是前朝呢?」
「你們施家算什麼東西?」
「你說什麼?」
跟隨施盤的有個年輕人不服,上前叫罵了幾句,可不想立即有幾個守衛圍了過來,他們還真的敢動手,直接打了起來。
普通人怎麼能是守衛的對手,很快就被打得鼻青臉腫。
而來往的人卻都看都不看,明顯是見得多了。
太囂張了!
關寧看不下去,正準備上前。
卻見從那門欄裡邊的門房內走出一個青年。
這青年面相俊朗,膚色略白,穿著錦衣華服,如富家公子一般。
他見得這邊打鬧,便走了過來。
「胡三,差不多行了。」
這青年淡淡道:「施家好歹也是貴族啊,雖然是前朝貴族。」
這青年的話竟然還挺管用。
那守衛頭目胡三直接下令停手。
「有楊少的話,就略微給你們點教訓,趕緊滾!」
施盤艱難的爬起。
「你……你們太猖狂了!」
他也沒想到這些人竟然如此膽大包天。
華服青年走到其面前。
「本少知道你們施家一直都想要開窯,但這不是你們能夠插足的,現在是新朝,你們已經不行了。」
「楊延楠,你如此肆無忌憚就不怕出事嗎?真以為沒人治的了你嗎?」
「治我?」
「哈哈!」
楊延楠大笑道:「誰能治的了我?」
「真沒人治的了你嗎?」
關寧上前,面色冷若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