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6章 陛下命中犯水啊

  「要開始了嗎?」

  王承恩面色變得極其凝重。🐸☆ ➅➈şĤuⓧ.𝒸Ỗ𝓶 ♢🍬

  「你好像很緊張?」

  「是很緊張啊。」

  王承恩搖頭道:「您應該知道,當初可是那位陛下饒過下官一次,否則哪能活到現在?」

  他一直都屬於清流黨,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當初剛在上京提出要徵收商稅時,他便提出反對,那一次差點被殺。

  在那之後,他就很老實了。

  想著什麼都沒有命重要,便也一心輔政,關鍵是他對那位的手腕,有很深的忌憚。

  「隱忍很重要,你之前就是太招搖了,要學會看清形勢。」

  「徐大人說的是。」

  王承恩不由感嘆,他現在是深刻理解什麼叫隱忍,簡直就是費田二代。

  就像眼前這位。

  徐尚致可一直都是正統言官,從最低品的知事做起,在前朝他就是自己現在這個位置。

  新朝建立後,他不像自己表現那麼激進,始終是公事公辦的態度,只行監察之職,不問朝政。

  就這般反而是升職了,成了右都御史,二品大員。

  並且他還對新朝很是維護,儼然一副效忠的樣子。

  其實他所有的表現都是假的,實際上包藏禍心。

  自己就是被他找上的,他也知道徐尚致找自己的目的。

  因為自己背景特殊,而且有些話身為右都御史的徐尚致不方便說,自己可以說,就像剛才那樣。

  王承恩想著,又低聲問道:「但憑我們幾人怕是難以成功吧,再說在京還有御林軍,還有京兆府治安署,還有戌京師。」

  「但憑我們幾人當然不行,你大可放心,既然要成事,必然是有周詳的計劃,今天晚上你就知道了,帶你去一個地方。」

  徐尚致說的輕鬆。

  王承恩卻猛然一怔。

  「您準備讓我接觸了?」

  「你可以接觸到了,你的表現已經得到了我們的認可。」

  「真的嗎?」

  王承恩面色驚喜。

  「其實薛懷仁說的沒錯,在陛下遇襲到梁國進攻,到後面所發生的所有事情,都是相連的。」

  徐尚致淡笑道:「這個局從很早就開始布置了,是一個很大很大的局!」

  王承恩壓住內心的震驚問道:「下官注意到,近日上京突然來了很多讀書人,這是否也是布局裡的一環?」

  「這是很重要的一環。」

  徐尚致開口道:「你應該聽過一句話,亂國之俗,甚多流言。」

  王承恩立即明白。

  這些人的作用就是散播謠言。

  同時他內心也在震驚,能把這麼多讀書人引入上京造勢,可想其手筆龐大。

  「那罷市呢?」

  「自然背後也有人操作。」

  「明白了。」

  王承恩笑著道:「看來我的擔心多餘了。」

  「其實做這些都不複雜。」

  徐尚致又開口道:「元武帝推行新政,他損害了誰的利益,誰就會站出來反對他,只需稍加引領,許以利誘就成了。」

  「就不怕被處置嗎?」

  「誰處置?」

  徐尚致冷聲道:「陛下生死未卜,群龍無首,誰敢下命令大肆殺人,誰敢大殺讀書人?」

  「說的也是,除了那位陛下也就沒人了。」

  「好了,本官還有點事情去辦,你就在府中等候,本官晚上會派人找你。」

  「是。」

  兩人同行出了宮門。

  徐尚致便上了一輛馬車,不知去往了何處。

  而王承恩則是駐足原地,看著那輛遠去的馬車,其眼神閃爍,不知在想著什麼……

  上京城內各種謠言依舊四起,人心異動,而在近日,對於新政的抵制風潮越發高昂。

  這種情況其實當南方那邊的消息傳來,就已經開始了,只不過現在達到了相當嚴重的地步。

  周邊各地,乃至偏遠之地的讀書人都來到了上京。

  他們結盟建社,抒發政見,針砭時弊。

  讀書人向來如此。

  將談古論今,針砭時弊作為引以為豪之舉。

  而今,更是嚴重。

  這些讀書人並不在書院,而是去了一些茶罷酒樓,在這裡顯然更有傳播效力……

  茶樓,是一個不起眼但有很平民百姓喜歡的地方。

  在這個娛樂缺乏的年代,去茶樓聽曲聽書喝茶是一個相當不錯的選擇。

  尤其在這冬日裡,圍著火爐,聽個小曲,可真是享受。

  而且也不需要花多少錢。

  去酒樓吃不起,去青樓嫖不起,但喝茶還是喝的起的。

  只不過近日,在茶樓聽的不是說書小曲,而是針砭時弊。

  普通百姓平素接觸不了國家大事,但不代表他們不感興趣,聽慣了說書,聽聽這些也很有意思。

  就像在這種名為茶罷去的茶樓里,就是人滿為患。

  眾多人圍著兩個穿著長袍一胖一瘦,打扮讀書人模樣的青年,聽得是津津有味。

  「下面就由我兩為大家說一段。」

  「說什麼呢?」

  「說說這讀書人。」

  「讀書人有什麼好說呢?」

  「讀書人說的可多了。」

  「例如?」

  「讀書人識字明理,讀書人通曉經義,讀書人學識淵博。」

  「照你這麼說讀書人可說的太多了。」

  「那是,看當今高居廟堂的哪個不是讀書人。」

  「例如?」

  「首輔薛大人。」

  「那必須是讀書人。」

  「次輔公良禹。」

  「雖然數次落榜,但也是讀書人。」

  這二人一唱一喝,配合極好,說的都是讀書人的事,但用詞輕快,不同於書中之乎者也,通俗易懂。

  賞樂的同時又不覺代入了進去。

  「你這盡說讀書人的好,那讀書人有不好之處嗎?」

  「有!」

  「讀書人該死!」

  「這又從何說起?」

  「這該從當朝推行的新政說起。」

  二人說了半天,原來是引到了此處,這才是他們的真正目的,將對新政的不滿帶了進去,無形中引導了輿論。

  關鍵是叫好的人挺多。

  這般熱鬧著,而另一邊的說書人卻儘是怨念。

  這什麼讀書人,竟然跟我這說書人搶活,怎麼感覺他們更像說書的呢?

  只有他不滿意。

  茶樓掌柜也滿意。

  原來願意聽這些事的人也不少,關鍵是這兩人講的精彩,還不時為他們說幾句話。

  交什麼商稅?

  掙得錢都進自己口袋不好嗎?

  看來是有希望取消商稅啊。

  不對,應該是肯定能取消,最近傳言元武帝都落水死了,死了肯定不會再收商稅了。

  這位陛下在世子時差點落水身亡,這做了皇帝還是逃不過這一劫。

  陛下命中犯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