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最厲害的武器

  在又字面前,還應該加一個快字,細算時間,從他投降到現在,還不到十天。🎄💀 ❻➈𝓼Ĥυ𝔵.ᑕ𝕠𝓂 🐤🐯

  而他什麼都沒有做,只是跟自己人打了一架,便又成了俘虜。

  還有什麼比這還難堪的事情,實在是丟人至極。

  「說說吧,你們這是怎麼回事?」

  關寧打量著周邊眾人,不少人都有帶著傷勢,嚴重者更是滿身血跡。

  無人說話,畢竟是很丟臉的事情。

  「算了,我也懶得多問,你們可以走了。」

  關寧擺了擺手。

  即使不用問也知道怎麼回事,人性是最經不起考驗的,當人都難以果腹,那便會不斷地突破下限。

  這才是最厲害的武器。

  關寧顯然要繼續用到底,有些殘忍,但這是最好的方式。

  「嗯?」

  一眾人皆是驚疑無比,這也太痛快了吧,竟然多話不說,直接放他們離開。

  「說到底都是一個國家的人,本王不會真正的把你們當成敵人。」

  關寧沉聲道:「你們也是聽命行事,不由自己,但我希望你們永遠能夠記住一條!」

  「兵是兵,匪是匪,兵是保護老百姓的,而不是禍害老百姓的,你們明白嗎?」

  他目光落在周邊眾人身上。

  語氣雖然平靜,但卻讓他們感到如是利刃直刺內心,有不少人都因內疚低下了頭,但也有人神情不屑……

  關寧將他們目光盡收眼底,隨即又開口道:「出於敵對關係,本王要收繳你們的武器裝備,卸甲丟武,即可離開。」

  「本王?」

  這時張立抬起頭直視著關寧。

  「你做出造反之事,已背離反叛朝廷,還以鎮北王自居,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適?」

  聽到此言。

  眾人目光也集中在關寧身上,想看他如何回答。

  「換做你是我,又遭受到如此不公,你該怎麼做?」

  關寧平靜道:「我鎮北王府世代忠烈鎮守北方,最後落了什麼下場?」

  「我父親被朝廷同蠻荒勾結而害死,十萬鎮北軍將士永留蠻荒,而我本人又立下戰功無數,幾次救國於危難,得來的又是什麼?」

  眾人沉默無言,不知該說什麼,從這件事情傳出,直到今天為止,朝廷一直都沒有正面回復過,這本身就是一種證明。

  張立略顯尷尬,隨即咬牙道:「這樣的事情不會再有第三次!」

  「什麼?你是指你被俘虜這件事情嗎?」

  關寧淡笑道:「相信我,用不了幾天,我們會再見面的。」

  「不可能!」

  張立說了三個字,然後大聲道:「弟兄們,我們走!」

  「走!」

  西北軍的將士們跟著張立走了,他們每個人都有跟張立同樣的心思。

  被俘被放,再俘再放。

  這種情況實在難堪,有再一再二,不能有再三再四。

  他們都憋了一口氣。

  再有下次,哪怕戰死也絕不能被俘……

  狠話放太早了。

  結果下一次連戰死的機會都沒有。

  當他們離開之後,又去往了泗城,這也是宇文雄布置中的一座,其中有守軍三萬。

  當棲城被一日破城後,這些守城將領們的緊惕性就非常強,派出很多暗探時刻盯著。

  什麼時候就輪到我了,我的上家情況怎麼樣?

  棲城破了以後,樊城就是主要目標,因而盯著的人也相當多。

  沒想到樊城失守的速度比棲城都要快,其中緣由也很快被傳了出去。

  主要是西北軍和天雄軍的不和睦,造成了自相殘殺。

  這兩波人也是有意思,從樊城放了出來,去往泗水的路上還打個不停。

  你埋怨我進城之後太過分,我埋怨你沒把我當自己人,不然怎麼打起來?

  誰也不服誰?

  一直幹個不停,鬧成了大笑話,也在整個區域傳開。

  就這種不穩定因素誰敢收留。

  得,你們還是去別地吧。

  結果等他們風塵僕僕到了泗城之後,守將韓明怕也像樊城那樣,根本就不開城門也不讓他們進來……

  這就難堪了。

  去百姓家搶食?

  百姓家也都揭不開鍋了。

  戰爭爆發後,此地的富家大戶早已南逃,只剩些窮苦人家也走不了……

  這天寒地凍的又能去哪?

  飢餓交困之下,餓死的凍死的也不少……

  真的是太慘了。

  張立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麼個情況?

  不是自己人嗎?

  不是同屬一軍嗎?

  人情難道就冷漠到這種程度?

  這麼多人就窩在泗城外,他們已經餓了好幾天,連動彈的力氣都快沒有。

  饑寒交迫折磨著每個人。

  每天都有人在睡夢中死去,身體失去溫度,徹底變得冰涼。

  到了這個時候,兩支軍隊的人也不打了,因為沒有力氣了,也顧不得相互埋怨。

  「開城門!」

  「快開城門!」

  張立聲音嘶啞的叫喊著,可換不來任何回應。

  「別喊了,沒人給你開的。」

  閻鵬收了收衣領。

  「這泗城守軍不是你們天雄軍的嗎?為什麼連你們都不放進去?」

  這兩人打了一路,此刻竟然同病相憐了。

  「我們的前身是邊境守軍,早前梁國進犯大康,我們死傷慘重,損失極大,後來朝廷進行了補充。」

  閻鵬指著城牆上低沉道:「他們是後來的,守將韓明是勛貴出身,你覺得會在意我們的死活?」

  「該死!」

  「該死!」

  張立不停的咒罵。

  閻鵬問道:「這個時候你能否理解在樊城時,鎮北王跟你說的那番話的含義。」

  「我們現在這處境,跟鎮北王遭遇多麼的相似?」

  他苦笑道:「我們為朝廷而戰,沒有軍需補給,咬著牙硬著頭皮往上頂,結果又換來什麼?跟喪家之犬有什麼區別,誰問了,誰又管了?」

  「你以為這是拜誰所賜?」

  張立咬牙道:「關寧為什麼放我們離開,是他仁慈?一個能起兵的人怎麼會仁慈?」

  「他知道我們的軍需情況,才把我們放走,讓我們自身消耗,自相殘殺,他才是罪魁禍首,他才是最狠的人,他這是攻心之計!」

  「你以為我就看不出嗎?」

  閻鵬低沉道:「可我們自身經不起考驗,也是不爭的事實,若我們真能團結一心,又怎麼會成現在這樣?」

  張立沉默不言。

  因為這話說的沒錯。

  是他們自己給了敵人可趁之機。

  閻鵬又低沉問道:「如果這個時候關寧願意收留你,給你溫飽,你會不會為他而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