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事就這樣結束了。¤¸¸.•´¯`•¸¸.•..>> ➅9ⓢ𝓱𝓤χ.Ć𝓞𝕄 <<..•.¸¸•´¯`•.¸¸¤
眾人退去忙碌,隆景帝才是感覺身心疲憊,他直接坐到了大殿的台階上。
這才發現還有一個人沒有走,那就是太子蕭政。
他是太子,可沒有人找他詢問議事,在別人眼中,他還是一個孩子,因而他的存在感很低。
在隆景帝眼中也是如此。
自己這個最小兒子的作用,就是讓他能更久的做皇帝。
「政兒過來。」
隆景帝招了招手。
蕭政走了過去,他開口道:「兒臣有一疑問。」
「說吧。」
「明明是高倉義指揮不力才導致中路潰敗,您為何不問責,只是簡單的喝罵了幾句?」
隆景帝微微一怔,他看著自己的小兒子。
他十三歲了,其實已經不小了,他能問這個問題,說明他已經在思考了。
隆景帝解釋道:「因為高倉義是高廉的兒子。」
「是老師的兒子就不行嗎?」
「高廉可不是一個人,他代表的是整個世家貴族,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只能是冷處理了。」
隆景帝低沉道:「就好像他們明明在這個時候都還在貪污,朕都不能問責。」
「為什麼?」
蕭政很是疑惑的問道:「前線將士們在流血犧牲,後方還在貪污,這不是讓將士們寒心?」
「那政兒你覺得該怎麼辦?」
「殺!」
蕭政幼小的面容閃過一抹殺意。
「把這些貪墨之人,全部殺的乾淨!」
「哈哈!」
隆景帝突然大笑了起來。
「想不到政兒還是一個嫉惡如仇的人,可是你這樣是做不了皇帝的,或者說皇帝不是你這樣做的。」
「父親?」
隆景帝摸著他的頭又問道:「你覺得皇帝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殺誰就殺誰?」
「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
隆景帝低沉道:「很多事情都不是你想做就能做的,世家貴族體系已經在大康根深蒂固,包括文官,軍武都有他們的人,你以為父皇就不知道他們貪腐嗎?」
「拔出蘿蔔帶出泥,這就不是一個人的事情,尤其在這個時候,內部的穩定比外部的紊亂更加重要!」
蕭政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不處理高倉義還有一個原因。」
隆景帝接著道:「歸根結底是父皇任用了高倉義,若追究下去,不是父皇識人不明嗎?」
「你要記住,皇帝能改錯,但不能認錯。」
聽到此。
蕭政抬起頭。
「所以您又重用了宇文雄?」
「沒錯。」
隆景帝似有感慨的道:「很多事情都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朕知道繼續加稅繼續徵兵,會帶起更大的民怨,可若不這樣做,朝廷就會無兵可用。」
「難啊。」
他低嘆了口氣。
「因而父皇只能退而求其次,捨棄其他而暫保皇位,暫保我蕭家統治。」
「父皇。」
蕭政抬起了頭,鎮重的看著蕭成道。
「已經一個多月都沒有見到三哥,是被您安排去了梁國吧?」
「你……」
隆景帝的眼中瞬間放出冷芒。
「你是怎麼知道?」
「兒臣是根據您剛才說的這句話判斷,為保皇位可捨棄一切,自然也包括國土。」
蕭政開口道:「原駐源州的邊境守軍已經更名為天雄軍,您是準備把梁軍引入大康,來對付關寧嗎?」
「好啊。」
隆景帝的眉頭舒展。
「想不到我兒竟然能從這一句話中就能分析出這麼多。」
沒有明說,卻跟承認沒有區別了。
隆景帝終於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當知曉關寧起兵,兵分三路那一刻起,他就開始未雨綢繆。
關寧對他的威脅太大了。
哪怕事先有準備,依舊不敢有任何輕視。
因而便做了兩手準備。
其一是國內軍隊,其二是引外援。
魏國曾被關寧重創,還在休養生息中,所以只能用梁國。
他派三子蕭啟去梁國,就是這個目的。
以割讓源州為條件,引梁軍入康消滅關寧。
在他看來,這既算上策,也算下策。
大魏,大梁,大康這三個國家,只有梁國國力沒有什麼消耗,引其進入,可藉機讓關寧消耗其實力,這對大康也有好處,此為上策原因。
為下策的原因就是,這般行徑必然會遭受無盡唾罵,喪失民心!
到時候必然會有人說,他又在勾結外敵來迫害忠烈。
利與弊。
隆景帝都一清二楚,但他沒有辦法。
皇位都快沒了,還顧及這些有什麼意義?
捨棄一切,暫保皇位。
這一次他會從梁國借二十萬精兵,並且他們還會自帶糧草。
有了這支精兵,消滅關寧必然是不在話下!
此危必解!
他是要做萬古長存的皇帝,這暫時的混亂又算什麼?
只要他在這個位上,一切的問題都不成問題。
啟兒出發已有月余,想必梁軍也該到了……
思緒閃過。
隆景帝又問道:「政兒覺得為父這樣做對嗎?」
「對啊。」
蕭政開口道:「就像您說的那樣,還有什麼比保住皇位更重要呢?」
「兒臣會一直支持父皇。」
他在說這句話時,內心卻在竊喜。
罵名你來背,皇帝我來做。
平息叛亂之後,你就該死了,到時候我這個太子,順位繼承。
簡直完美。
不過怎麼感覺父皇的身體最近好了一些?
是因為太忙了,所以都顧不上吃仙丹了?
隆景帝並不知道,自己這看起來天真無邪的的小兒子,所想的竟然是這些……
源州。
是梁國與大康交界之地,之前,梁軍入侵大康,此處就是主要戰場。
兩年過去,源州已經有所恢復,有農民正在地里忙碌著,趁著霜凍之前,把土地翻好,可來年耕種……
「聽說鎮北王起兵了,朝廷把駐源州的邊境守軍全部調走,你說這個時候梁國再進犯可怎麼辦?」
田地里,一個村婦正問著同在忙碌的丈夫。
「這好不容易才安生下來,再有戰爭可真就活不了。」
婦女是愁容滿面。
男人頭也未抬的道:「那能怎麼辦?還能不種地?」
「我是不想像之前那樣,剛整好了地,戰爭就……」
女人話沒有說完,面色突然變得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