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敵軍那邊停止添柴了。」
正打著瞌睡的高倉義聽到稟報迷迷糊糊的起來。
「終於停了麼?」
「是啊,還看到他們準備了好多木桶,好像是要澆水滅火了。」
「什麼?」
高倉義直接坐了起來。
「快去看看。」
他很快就上了城牆,已經有不少將領都在這裡看著熱鬧。
「大將軍。」
「大將軍。」
高倉義點頭示意然後看向了遠處,只見對面敵人營中已經準備了不少木桶,還有不少水車……
「這不是有病嗎?」
高倉義錯愕道:「先是放火燒牆,又是澆水滅火?」
「就是有病!」
「這不是多此一舉?」
人們議論紛紛都覺得新奇不已。
這時他們看到對面營中有人騎馬而來。
「高將軍可在城上,我家王爺請你答話。」
原來這來的是一個使令。
「本將在此,讓反賊關寧過來!」
高倉義探出身子,他也著實好奇關寧到底要做什麼。
雙方約定好。
不一會關寧騎馬來到城下。
他抬起頭大聲問道:「高倉義,本王最後問一遍,是否開門投降!」
「哈哈!」
高倉義大笑道:「關寧,你不是揚言要在五日內攻破關隘,本將就在此等著你。」
「如你這般紙上談兵者,又怎能阻止本王大軍,既然如此本王便不再手下留情!」
「你……」
聽到關寧此言。
高倉義神情立即變得難看。
主要是因為一個詞。
紙上談兵!
他從無大規模領兵經驗,也因此受人詬病,說是紙上談兵並不為過。
而今被關寧說出,明顯感覺到身邊將領神情古怪。
這個用詞可是相當準確了。
高倉義說起來頭頭是道,可一旦真正做起來,卻差強人意。
攻打武安城失利,是中了關寧計謀。
可真正潰敗的原因是他對新兵的不公,才導致軍中譁變……
高倉義面色羞怒大聲道:「你不是揚言要五日內破關,你敢不敢跟本將打個賭!」
「什麼賭?」
關寧淡笑著。
自己這句話可真的是扎到他了。
「你若在期限內破不了關,那你就要甘願投降,隨本將回京!」
「若我能破城呢?」
高倉義又大聲道:「若你能破城,本將甘願投降任你處置!」
「我們的條件是對等的,你敢不敢賭!」
關牆上的眾將聽之,皆是猛然一怔。
這個賭注太大了!
直接賭兩軍將領之未來,若真的約成,那關寧就要直接投降。
他們都覺得關寧不會答應。
如此大的事情,怎能用這一紙賭約來決定?
而且在他們看來,關寧根本就沒有贏面!
五天期限,這已經是第四天,其實也可以說是最後一天。
時間上就來不及。
而且關牆經過三天三夜的炙烤,溫度不知道高到什麼程度,只是單純的靠近,就讓人受不了。
這種情況下如何攻城?
所以這個賭約必贏!
高倉義也是看準了這一點,故意激將關寧!
他太清楚自己的目前的處境了。
想必他大敗退守的消息已經傳回上京,那時必然丟盡顏面,這會讓整個高家,包括他父親都顏面無光。
而且現今平章關內糧草補給即將用盡,根本無法長時堅持。
這些可都是問題。
他也是靈光一閃,才想到這個賭約。
為了激將成功,他可是把自己都放了進來。
他是多麼惜命的人啊。
思緒閃過。
高倉義又問道:「你敢還是不敢?」
在問話的時候,他相當緊張,期盼著關寧能夠答應。
這時那幾位將領也反應過來。
王湖探前身子大聲道:「你也是大康響噹噹的人物,既然敢放出豪言,難道不敢答應嗎?」
「是啊,不是說五日破關嗎?」
「我們大將軍可都提出了那樣的賭注你都不敢嗎?」
一眾人都在不停的說著,簡直就是在群體激將。
關寧搖了搖頭,回應道:「說實話,對於你這個紙上談兵的將領,本王沒有絲毫興趣。」
「不過既然你要自取其辱,本王也會滿足你!」
「好!」
聽到最後一句話,高倉義心是徹底安了下來,面容的喜色毫不掩飾。
其周邊將領也皆是如此。
他們沒有想到關寧竟然真的會答應下來。
都是有頭有臉有身份的人,尤其是這種賭約,一旦應下就不能反悔。
高倉義大聲道:「守關將士就是見證人,誰若違約必遭受無盡唾棄,你可明白。」
「這話還是跟你自己說吧!」
「哈哈!」
高倉義大笑道:「你不可能贏的,今天已經是第四天,也就是說你只有一天的時間,你怎麼可能攻破平章關,是想要燒破嗎?」
「哈哈!」
關牆上眾人大笑著,只覺得痛快無比!
他們並不擔心關寧毀約,畢竟身份在這擺著,臉面大於天!
誰都不相信關寧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破關,曾經有蠻族大軍進犯,幾乎入侵了整個北方,最終面對平章關也是無能為力……
「不需一日,甚至不需半日,只需一會!」
關寧抬頭說了一句,而後轉身離開。
「開始吧!」
他平靜下了命令。
「是!」
龐青雲領命去安排。
不一會,十多輛特製的水車出動,在水箱裡安裝了有井用壓水裝置,能夠使水直接澆射到高處。
同時又有不少人提著木桶沖了過去,直接把水潑在城牆上。
本處於高溫狀態的城牆直接澆上了冰水,使得立即冒出了大片的白汽,發出嗤拉嗤拉的聲音。
這水都是從附近河裡取來,因入冬的原因,河水異常冰涼,這正是關寧最需要的。
眾多士兵提著木桶來回奔波,一桶桶水澆了上去,同時水車壓出的水澆到了略高處。
已經被連燒三天三夜的關牆溫度不知達到多高。
極冷極熱之下,立即有了反應。
咔嚓!
咔嚓!
有崩裂的聲音密集響起,使得正在關牆上看好戲的一眾人立即色變!
「牆要崩裂了嗎?」
「好像真的要崩裂?」
「怎麼感覺還有些晃動?」
「不可能,這不可能!」
高倉義聲音尖銳,面色一片驚恐。
「沒事,好像沒事。」
雖說已經開了裂縫,但關牆並沒有坍塌。
「沒事!」
高倉義長呼了口氣,剛才短短的一瞬間,他感覺自己的心都到了嗓子眼。
也在這時,他看到不遠處的關寧拉開長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