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意味著,他們就是要隱藏真相,隱藏到底是誰真正領用了這支千葉刃!
只要查到,那就是兇手。
關寧目光閃爍。
現在可以確定,這不是隆景帝所做。
如果是他,完全沒有必要這樣。
他是一國之君,隨便下令調人行刺,不說別的,就是督武司出動,也能輕易殺死關寧,就是暗中也有很多辦法。
至於為了一支千葉刃而大費周章?
這不是本末倒置?
這就說明,還有一方人,是他們做的,也許他們所防備的不止是自己的調查,還有可能是朝廷的調查!
對!
就是這樣!
在這一刻,關寧的思緒異常清晰!
隆景帝不希望自己好好的活,但絕不會讓自己死。
他不想有一個趕盡殺絕的聲名。
被打壓到這種地步已經夠過分了,再讓關家絕了後,肯定是不行。
那這刺殺的背後會是誰?
又有什麼目的?
這是一個很大的謎團!
「這樣說來,那死的三個人,都有可能是直接經手人?」
這時靳月問道:「是不是線索已經斷了?」
「沒斷。」
關寧開口道:「還有兩個人有可能知情,其一是武庫司郎中,還有就是另外一個員外郎。」
「沒錯。」
李炳開口道:「在完全繞過我的情況下,必然會有兩個人參與,郎中萬正業,員外郎史宏富。」
「他們有沒有可能?」
「看不出來。」
李炳開口道:「萬正業是武庫司的老人,在郎中這個位置有七八年了,按說這樣的事情絕對饒不過他。」
「史宏富一直是我的競爭對手,跟我也不對付,既然我不知情,他肯定是知情的,而且之前就是他負責這方面的事務。」
「不好!」
關寧驚聲道:「如果是這樣,他們兩人也有危險。」
「不能吧?」
「怎麼不能,現在很明顯,就是要所有知情人都死!」
李炳深吸了口氣,面色一陣陣的發白。
這種可能完全是有的。
「幸虧我沒參與,不然可能也有危險。」
「你已經參與了。」
關寧看著李炳。
李炳立即反應過來,現在他已經知情了……
他目光有些幽怨的看著關寧,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
「沒事,你明天就去吏部了,兵部的事情跟你沒關係了。」
靳月開口道:「既然如此,咱們是不是應該採取些非常規措施,比如直接逼問?」
「我也是這麼想的。」
關寧應道。
再耽擱下去,萬一又有知情人死,那線索可就都斷了。
「你知道史宏富的住址嗎?」
「知道。」
「寫下來。」
「好!」
李炳知道現在想退出也晚了,便直接寫下來。
「你去交給吳管家,讓他安排人去。」
「我親自去吧。」
靳月開口道:「吳管家不太了解情況,萬一有耽擱。」
「也好。」
「不過要小心,千萬不能讓人抓到把柄,你可是武人,別惹來督武司就麻煩了。」
「嗯。」
靳月應著,拿著地址就走了。
「你呢?是等信,還是回去?」
「等等信。」
→
李炳開口道:「其實我也很好奇……」
「好奇害死貓。」
「反正也沾染上了。」
李炳很是光棍。
「那等著吧。」
關寧讓人泡了茶,邊聊邊等,原本以為需要很長起來,但沒一會,靳月就回來了。
「史宏富,死了!」
「真死了?」
李炳神色驚疑,站了起來,他的面色都有些發白,身子顫抖。
這也太快了,下午去武庫司交接的時候還見到了史宏富,這就死了?
「怎麼死的?」
「被他妻子的情夫殺的。」
「嗯?」
關寧皺起了眉頭,這又是什麼情況?
「我過去的時候,史宏富的家被圍的水泄不通,京兆府的人已經去了,那個時候應該是剛發生了命案。」
靳月解釋道:「案情並不複雜,兇手也被當場抓獲,我還專門打聽了下。」
「好像是史宏富那方面不太行,他的妻子長期跟隔壁一個王姓的男子暗中偷情,史宏富今日醉酒回家,恰巧遇到,抓了個正著,便鬧了起來,結果他根本不是王姓男子的對手,反而還受到了侮辱……然後他被推到,腦袋磕碰到了硬物,然後就死了……」
「就這?」
「就這。」
靳月開口道:「這是很多人都看到的,我去的時候,史宏富的屍體剛被抬了出來,因為打鬧動靜太大,有鄰居報了官。」
「這也……太巧合了吧?」
李炳神色呆滯。
「可確實找不到任何毛病。」
靳月開口道:「兇手已經認罪,直接交代,他媳婦也供認不諱。」
「我只能說,高明!」
關寧感嘆了一句。
「你還懷疑?」
「越是正常的事情,就越不正常,我不相信有這麼多巧合。」
「那這怎麼解釋?」
李炳問道:「總不能為了殺史宏富故意編這麼一出吧?那隔壁老王呢?」
「他媳婦呢?」
「就甘願擔一個誤殺的罪名,甘願擔一個偷情的名聲?」
「為什麼不呢?」
關寧反問道:「或許他們是受到了脅迫,或許是利益驅使呢?」
「可是這也?」
「這只能說明,背後的勢力很大!」
關寧眼中閃爍著光芒。
這樣反而激發起了他的好奇心和挑戰心……
撥開迷霧,抽絲剝繭,調查真相!
「我問你,史宏富的媳婦漂亮嗎?」
李炳微微一滯,然後開始搖頭。
「不漂亮,一點都不漂亮。」
「跟我媳婦相比,差遠了。」
李炳又補充了一句。
「這也算疑點?」
「任何問題都是疑點。」
關寧開口道:「接下來你就不要插手了,也不用打探,就做好你的考功司郎中。」
「你是在保護我?」
「對。」
關寧沉聲道:「萬一被有心人察覺,你就危險了。」
「好吧,不過你有什麼需要招呼就是。」
「嗯。」
「你先回去吧。」
隨即李炳便離開了。
「現在怎麼辦?線索全斷了。」
靳月也感覺到了棘手。
「還沒有斷,還有武庫清吏司郎中萬正業,不過接下來的調查,要隱秘進行。」
關寧低沉道:「我有預感,若是查出來,可能牽扯會很大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