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既然躲不過,就只能反抗了

  「薛大人!」

  關寧喊住了正準備離開的薛懷仁。

  「有什麼事情?」

  薛懷仁表現的很冷淡。

  「多謝薛大人剛才稟公諫言。」

  關寧其實也很意外,沒想到薛懷仁竟然會為他說話,而且他還聽說,他的死訊傳回上京後,很多人落井下石,但薛懷仁並沒有這樣做,反而還約束了薛家……

  「本官只是稟公而已。」

  薛懷仁依舊錶現很冷淡,公事公辦的樣子。

  「不要如此疏遠啊,其實……」

  關寧話沒有說完。

  其實薛懷仁都算他的老丈人了,畢竟薛芳已經跟他有了肌膚之親。

  想起臨行前的瘋狂,關寧就感覺身體燥熱,得趕緊再約一波,以祛火清熱,解饞身之苦。

  有了這層關係,跟薛家的關係就複雜了。

  給你整沒一個大孫子,還你一個重外甥,不對……應該是好幾個。

  薛瑤也有望拿下。

  關寧想著,可這神情落在薛懷仁眼裡就覺得很古怪。

  對著我傻笑什麼?

  「鎮北王如果沒什麼事情,本官就告辭了。」

  薛懷仁開口打斷關寧的思緒。

  「另外本官勸告你一句,趁早交出兵權,私人掌軍的藩王永遠是朝廷霍亂的根源!」

  關寧皺起了眉頭。

  他跟薛懷仁鬥爭到現在,也算是有些了解。

  薛懷仁是一個有原則的官員,比如他先前幫自己說話,是稟公而為,出發點也是為了國家!

  這就涉及到他提出的削藩之策,所為的也是國家。

  擁兵自重的藩王,能夠威脅到皇權,這會導致國家動盪……

  所以他依舊會阻止自己掌兵,並且他可能看出了自己的不安分!

  思緒閃過。

  關寧平靜道:「你說的這些我都認同,但人有例外,事無絕對,鎮北王府忠心耿耿這麼多年,可有過僭越之舉?」

  「沒有嗎?」

  薛懷仁淡淡道:「傳承百年之久世襲王位掌握實權,這樣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僭越!」

  「鎮北王府的忠烈我不否認,但誰又能保證每一代都忠烈?」

  薛懷仁別有深意的看著他。

  「比如你……」

  「我?」

  關寧冷笑道:「我以為薛大人是有格局有信仰的人,原來也是愚忠!」

  「本官可不是愚忠。」

  「不是愚忠?」

  關寧又反問道:「按照你的邏輯我這個剛挽救了國家,剛立了大功的人就因為我的身份,應該被立即處死嗎?」

  薛懷仁說不出話了,這顯然是個矛盾。

  「刀都架在脖子上了,我總是要躲的吧,如果躲不開,那也只能反抗了……」

  關寧說了一句,然後直接離開。

  「跟你說不明白,我找你孫女說去,看誰吃虧!」

  關寧內心想著。

  總體來說這次是賺大了,在他的逼迫下,鄭譯將會被懲處,鄭家倒台……同時也保留下了關家軍。

  這是他剛立功回來,不能太過逼迫,等過段時間,因為這件事情還要扯皮。

  他也不在意。

  現在他的實力越強,別人顧及也會越大!

  至於鎮北軍?

  遲早會掌握!

  他剛才已經聽歷修說了,並且得到了準確的消息,北方確實出事了,只不過一直要壓著……

  他現在更好奇的是隆景帝會有何反應?

  應該是很氣吧。

  關寧不再多想,出宮回了府上,走了八個月,這個時間也不短了,都在等著他回去……

  「砰!」

  「砰!」

  御書房內,響起噼里啪啦的聲音。

  提前離場的隆景帝回到御書房就開始瘋狂的打砸,桌上的文書奏章被攤了一地,精緻名貴的花瓶被砸了好幾個。

  皇帝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慾。

  隆景帝太需要發泄了。

  事實上從最早的捷報傳來時,他就一直憋著氣,到今天終於憋不住了!

  「他竟然挑動滿朝文武來與朕對抗!」

  「他還搬出世宗皇帝來壓朕!」

  「他還有什麼不敢做的?」

  隆景帝咬牙道:「你說,他還有什麼不敢做?」

  被詢問的人,正是在他身邊有著黑衣宰相之稱的玄心法師。

  「他真是好大的膽子,敢這樣跟陛下對抗。」

  玄心也只能附和著說。

  「只是沒想到他能轉危為安,並且立下大功,已經成了氣候……現在想要動他怕不容易了。」

  「鄭譯都被拉下馬!」

  隆景帝咬牙道:「他逼的朕自己打自己的臉!」

  「該死!」

  「陛下,申國公,鄂國公,荊國公等幾位求見。」

  馮元走了進來。

  他看到滿地狼藉,立即示意旁邊的小太監打掃。

  「不見。」

  隆景帝知道這些人都是來求情的,可他根本就沒有辦法,鄭譯只能棄了……

  「陛下,還是沉不住氣嗎?」

  這時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走進來的人是當朝首輔陸泰淵。

  能不經稟報進御書房的人,在大康也了了無幾,但陸泰淵絕對是其中一個。

  因為他是隆景帝蕭成道的老師。

  在蕭成道還是皇子時,就被其父皇指派指導,直至他被封秦王,也一直在秦王府。

  隆景帝繼位後,陸泰淵為太師,正名為帝師。

  其實兩人的關係遠比外人所知要親近的多。

  因為陸泰淵在蕭成道很小的時候就開始教授,管教甚嚴,他的生活起居,甚至娶妻納妾都是陸泰淵操辦。

  對蕭成道,陸泰淵比自己的兒子還嚴格,還要管的多。

  「陛下是忘記了,曾經老夫教授過陛下一句話,每臨大事有靜氣!」

  陸泰淵艱難的蹲下來,收拾著散落的奏章文書。

  「朕該怎麼做?」

  隆景帝反問了一句。

  「關寧之所以能有慶功宴上的那般威勢,其實就因為一點!」

  陸泰淵開口道:「他占了公義,而你沒有……」

  他的語氣加重。

  「我早就跟你說過,不要做那件事情,不要那麼極端,你偏偏不聽!」

  陸泰淵竟然開始訓斥了起來。

  「你聽信這個佛不佛道不道的妖僧,整天想一些虛幻縹緲之說,你……」

  「夠了!」

  隆景帝直接打斷,他握緊了拳頭,沉聲道:「我問的是,該如何解決關寧的問題!」

  「怎麼解決?」

  陸泰淵低嘆道:「想要拉攏已經不可能了,因為你做了那件事,永遠不可能調和,因而只能打壓,但……我已經老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他說著,轉身就走了。

  「你……」

  眼看著陸泰淵離開,隆景帝眼中閃過一抹怨毒的神色。

  「既然老了那就去死吧,傳令給耿良平,讓他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