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條件很簡單,在吃飯前要跪在地上感謝隗剛大人,然後就能去那邊領取了,不止是這一次,以後每次吃飯前都要這麼做!」
黃敬說出了自己的要求,這讓在他身邊的西域武士又是滿臉驚疑,對於把這些人交給黃敬,他們都提出異議,本為同族必然會有私心,也難以下手,可隗剛卻是自己人更會整自己人。♘🐺 ➅9s𝕙ⓤx.ᶜ𝕠M ඏ🐉
現在看來還真是這樣。
「畜生!」
申泰忍不住低聲怒罵。
他豈能看不出黃敬的想法,這是在給這些人洗腦,給他們打上隗剛的烙印,把他們變成西域人。
黃敬是打定主意做西域人的狗了。
「那你吃不吃饃?」
韓崇的問話讓申泰無言,又過了一會他就跪下來高呼感謝隗剛大人,還連磕了三個頭。
「真香!」
申泰囫圇吞棗,全然忘記了剛才說的話。
「我們可以先在這裡待個十天半個月,把身體好好養養,磕頭就能吃饃的話,我能一直磕!」
「你想多了,我看這就是斷頭飯。」
韓崇聲音低沉,他總覺得沒這麼簡單。
果然在吃飽喝足後,黃敬就把所有人都集中起來,他要進行一場選拔。
「想要繼續吃到饃,就要通過選拔,成為隗剛大人麾下僱傭軍合格的戰士,是的將來你們都要上戰場殺敵,可跟原來做苦力不同,所以這選拔也會很嚴格。」
黃敬大聲道:「現在我宣布選拔的條件,其實很簡單,只有一個條件,你們共有三百零二人,現在你們要進行戰鬥,不管用什麼辦法,只要殺死一個人就算合格!」
「我會給你們一個時辰,留下來的人還有沒動手的,都會被殺死,那麼現在開始吧!」
聞言,所有人都驚呆了。
就連在他身邊的西域武士都驚然連連。
「黃大人,你這個辦法可真是好啊!」
他都用上了尊稱,因為這樣的人肯定會被隗剛大人重用,要成為一個合格的戰士最大的難處不是訓練, 而是敢不敢殺人,很多人都過不去這道坎,殺了人就不一樣了,殺了同族更不一樣,連梁人都能殺,跟大寧作戰又算什麼。
這是殘酷的選拔,是讓他們自相殘殺!
申泰終於忍不住,大聲問道:「你也是梁人,你讓我們自相殘殺,你的良心能過的去嗎?」
「梁人?」
黃敬大聲道:「國都被攻破,皇帝棄城而逃不知所蹤,太子也不知道在什麼地方,直到現在都沒有一個人站出來驅敵,梁國已經覆滅了,既然梁國已不復存在,那又何來梁人?」
「你們還是梁人嗎?反正我不是,現在的我沒有國家!」
這話說的很直接,即使是申泰也啞口無言,連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或許黃敬曾經也像他們這樣嫉惡如仇,他們能聽出語氣中蘊含的不甘與憤怒,明知無可挽回,可又無力改變,最終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你們別無選擇!」
人群中一片死寂,這樣持續了近兩刻鐘還是沒人動手。
「黃大人,看來是不會有人動手,我想問的是,如果最終真的沒有人動手,你要把他們都殺了嗎?」
在黃敬身邊的西域武士開口道:「大人要的可是一支軍隊,不是一堆死人。」
「把你的武器給我。」
雖然不明所以,但這名西域武士還是把武器給了黃敬,然後黃敬把武器扔了過去,氣氛立即變了,有好幾個人盯著武器不放,終於有人按捺不住動手,離這把彎刀的最近的三個人同時去搶。
只有一個搶到,他拿到武器下意識的把離他最近的人殺死。
人群中響起一片驚呼聲。
「我....我不想殺人的,我不是有意的......」
「恭喜你,你合格了!」
黃敬示意把這個人帶走,那柄沾著鮮血的彎刀留在了地上,這時有更多的人去搶,甚至還沒到刀跟前就扭打在一起......
「看到了嗎?」
「你......」
西域武士帶著複雜神色看著黃敬,心想這個人還真可怕。
「我們怎麼辦?」
張誼神色緊張的看著周邊,人群中徹底亂了起來,已經有很多人都廝殺打鬥在一起,有第一個人被殺就有第二個,就有更多的人.....」
「我們三個一起,不殺人也不能讓別人殺了!」
韓崇緊咬著牙,他沒想到黃敬竟然會想到這樣的辦法,但無論如何也不能殺人,這是底線,他們還想要堅守著。
亂鬥開始了,真要殺人的話不一定就要用刀,還有很多辦法,整個場面一片狼藉,慘叫聲痛哭聲響成一片,天下沒有白來的午餐,對很多人來說吃的就是斷頭飯,想要活命就要殺一個人交出投名狀。
韓崇三人不想殺人,但這並不妨礙他們成為別人的目標。
都曾是文官,年紀也不算小,他們根本就不擅長打鬥,好在三個人同仇敵愾, 此刻倒也拼了命,雖是滿身傷痕,但性命尤在。
只是還能堅持多久就不一定了。
有人被帶出去,有人沒了命躺在地上。
被黃敬扔過來的彎刀被所有人爭搶,因為拿到刀是最容易殺人的,幾經易主,刀身已沾滿鮮血,他們原本只是流民卻被逼成劊子手。
這時刀落在一個年近六旬的人手中,他手都在顫抖。
「我不想殺人,但是我不想死,所以我必須要.....殺人!」
原本的他看起來慈眉善目,可此刻面目猙獰。
好死還不如賴活著,誰都不願意死,為此能做出任何事情。
而這個人恰好離韓崇很近,此刻韓崇已被打倒,他躺在地上已經沒有反抗的力量。
「我不想殺人!」
「我真的不想殺人!」
「你不要怪我!」
「不要怪我!」
他走到韓崇面前,雙手笨拙的握住刀柄,嘴裡不停的念叨著。
此刻,申泰張誼二人也救不了韓崇,他們兩個也是強弩之末沒有半分氣力,只是韓崇運氣不好離得最近,沒有人敢靠近都躲得遠遠的。
就在這時,黃敬突然大聲道:「夠了,可以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