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8章 追封為王

  這是一場大捷!

  相比較起來只是付出很小代價就取得了相當大的戰果,直接粉碎了敵軍的過江戰役,使其攻戰計劃被破壞,水陸聯合進攻也成了泡影。

  看起來簡單,其實是來之不易。

  這背後是兩年的布局,是周密的謀劃……還有眾多人的犧牲。

  大捷之後,並無慶功,而是在舉行著一場特殊的儀式。

  軍隊全部集結,場面莊嚴肅穆,所有將士的右胳膊都挽著一塊白布。

  在最前方,以孔高寒為首的八位將領抬著一個棺槨,其後眾將士列隊,徐徐行至北岸江邊。

  這裡已經挖出一座空墳,棺槨被放了下去。

  關寧身穿著一襲黑色冕服,他蹲下捧起黃土灑在棺槨之上。

  這一幕令人動容。

  陛下親自灑下第一捧黃土,這對於埋葬之人,可是無上榮耀。

  隨之諸位將軍圍成一圈,用鍬填墳,很快便堆積起來,一塊墓碑立了起來。

  宇文雄之墓!

  這舉行的是入葬儀式,宇文雄戰死,應是被炸的屍骨全無,因而這是一座衣冠冢。

  棺槨里放的是宇文雄生前穿過的甲冑。

  衣冠冢立於此處,是離他戰死最近的地方……

  「傳旨!」

  也在這時,關寧沉聲道:「追封宇文雄為武威王,入凌煙功臣閣,宇文家族為一等功勳世家,享天福受恩澤!」

  陵前封授。

  這已開了本朝乃至前朝之先例,也讓眾人都震驚不已。

  他們都知道陛下定會追封宇文雄,但也沒想到竟然是追封為王。

  大寧爵位制度延續前朝又有改動,能夠得到授封的最高爵位就是王。

  王分親王和異姓王,也就是一字王和二字王的區別。

  宇文雄雖是死後被追封,但這也是王,是新朝建立以來的第一位。

  一等功勳世家,只要不作死,家族後輩子弟就能永享福蔭。

  陛下可真是不吝嗇。

  不過他們也都知道,陛下是為宇文雄正名,兩年來為了這個計劃的實施,宇文雄遭受排擠,現在就要還他一個真正身份。

  這個王實至名歸。

  至於進凌煙閣更是沒有意外。

  眾人思緒間,關寧又接著道:「將宇文雄事跡通傳全軍,所有軍旗戰旗全部降半整月,以示哀悼!」

  這又是開了先例,更是無上的榮耀。

  不過這種榮耀也學不來。

  關寧看著眼前的衣冠冢,內心低嘆道:「朕能給你的也就這些了……」

  宇文雄的功績足以擔的起這一切。

  他任講武堂總教官,這些年來為大寧培育出諸多優秀將官,破軍特戰隊,諜報機構等都出於他手。

  更不用說此次大捷,稱之為戰役轉折點也不為過。

  魏梁聯軍已沒有多少底牌了,現在該是他們難受了……

  昌江南岸,聯軍駐地已是一片狼藉,靠近江邊的營地皆盡被毀,唯有更南邊的營地還有些存余。

  此戰傷亡不計其數,折損之大難以形容,軍隊後撤了近百里。

  魏軍建武帝,梁武帝朱溫暫住於南邊江陰縣。

  二人居於一堂,面色如出一轍的難看,短短几天遭受到從天上掉在地的打擊。

  他們眼睜睜的看著大火洶湧,濃煙滾滾而什麼都做不了。

  

  梁國護邊軍大將軍申屠霄躬著身子小心翼翼的稟報。

  「安邊軍……皆已戰死,只有少數存活者也都被煙火熏嗆灼傷嚴重,安邊大將軍谷玉書戰死,左副將周陸,右副將……」

  「護邊軍因在岸上預備,傷情略好一些,然當時煙霧巨大,我軍被覆蓋其中,受煙燻嗆至死的將士不少……在後撤混亂之際踩踏,主要是受傷的比較多,怕是難以治癒……」

  他吞吞吐吐,還一邊看著朱溫的臉色。

  說實話他能活下來就已經是撞了大運,幸虧是身邊有馬跑的快。

  「你就說還剩下多少人?」

  朱溫聽得不耐煩。

  「還有戰力的十萬有餘。」

  「余多少?」

  「還未具體統計出來,應該是剛出了頭。」

  朱溫面色更是難看了。

  他手緊扣著扶手。

  兩大軍團六十萬兵力,被一把火燒的只剩下十萬有餘,也就是說近五十萬兵力沒了!

  這……這……

  「安邊軍的人都死了嗎?」

  朱溫不甘心,又問道:「現今火已經熄滅,派人去昌江打撈救援,看看……」

  「陛下,當時我們的船隻勾連成片,居於中間的士兵怕是連跳水的機會都沒有。」

  申屠霄小心翼翼的回覆。

  其實若舟船分開可能也不至於如此,就算有火勢席捲,也不會蔓延。

  結果……

  他的潛意思是不要想了,人都死絕了。

  「糧草呢?」

  姬川也插嘴問了句廢話。

  「營地被燒,因而糧草也難存……」

  身邊的左都督張灤同樣小心翼翼的回覆。

  他直接上位了。

  因為大都督辛元白死了,還是屍骨無存。

  「該死!」

  「可惡的宇文雄!」

  「該死的關寧!」

  姬川畢竟是年輕,氣度涵養稍有欠缺,前幾日都陰沉著不說話,到現在終於爆發了!

  他氣的是身心顫抖!

  過江戰役失敗,也就意味著他們的攻戰計劃再難實行下去,這影響的是整個戰局!

  這麼多兵力沒了,連帶著糧草軍需輜重等,損失不可估量……

  兩個皇帝御駕親征,遭遇如此慘敗,怎麼能接受的了?

  姬川直感覺胸口憋著氣,難以舒散出去,他的情緒急需要釋放。

  「如果我們的舟船不勾連到一起,或許也不至於如此。」

  張灤嘀咕了一句。

  戰敗了就要找原因,或者是推責任。

  誰的心裡都不舒服,都想找個宣洩的口子。

  他只是小聲嘀咕,卻被申屠霄聽到了。

  「你說什麼!」

  「我……什麼都沒說。」

  「你說若是不把戰船勾連就不會有這麼大損失,你說了不敢認是嗎?」

  話到了這裡,張灤直接承認了,他大聲道:「怎麼?我有說錯嗎?若不是舟船被勾連,又何至於如此?」

  「你什麼意思?」

  申屠霄冷聲道:「戰敗了就要把責任推到我們這裡!」

  誰都知道提出將舟船勾連的是梁國太子朱鎮。

  「我說的難道不對嗎?」

  張灤絲毫不讓。

  兩人就這樣爭吵了起來,關鍵是姬川竟然也不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