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鎮此刻很慶幸。
幸虧他當時沒有一時衝動。
梁軍自然也是有騎兵的,且數量還不算少。
朱鎮的嫡系天雄軍就是騎兵,還是一支精銳騎兵,完整編制二十萬。
只是之前他浪了一波,意圖進攻大寧,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讓天雄軍也有折損,不過現已補齊!
這天雄軍可是梁國的王牌軍隊,存在已久,乃是舉國之力打造!
當時清陽會盟,梁武帝朱溫跟建武帝姬川交了底。
說是梁國有二十萬天雄軍,還有十萬鐵浮屠。
鐵浮屠也是梁國獨有的強力兵種,本為重裝騎兵。
曾經魏國被梁國打的抬不起頭,就是因這鐵浮屠,實在沒有破解之法!
可這樣無敵的軍隊卻敗於關寧之手。
重騎兵純粹是錢堆積起來的,且對戰馬騎兵都有很高要求。
又怎麼能突然有十萬之數?
可朱溫既然放話,那自然不會是作假。
其實朱溫並沒有完全告知。
這鐵浮屠跟天雄軍本為一體!
天雄軍中,另有一半戰馬強力特殊,這些騎兵都有兩套裝備,一套輕甲裝備,一套重甲裝備。
用輕甲就是天雄軍,換重甲就是鐵浮屠。
他們一人配有兩匹馬,還有一匹是為馱伏裝備。
說是舉國之力打造,毫不誇張。
若是要派出完成突襲也只能派天雄軍了,普通騎兵根本不行。
敵騎為什麼能多次成功。
難道他們就是傻子嗎?
就沒有防禦準備嗎?
一來是敵方狡猾屢次出其不意難以琢磨,且敵方情報探測準確。
二來就是敵騎是鎮北軍!
精銳與不精銳就體現在這裡。
當然,還有更精銳的關寧鐵騎!
要他派出天雄軍?
他還真的怕著了道,那損失可就大了!
兩個軍團都可以丟,天雄軍不能損!
沒兵了可以再征,征不來就強征,可天雄軍折損,就真的補不回來。
至於派出普通騎兵?
不是朱鎮妄自菲薄,就自家騎兵那水準,他也不放心。
梁國的西南馬並不適合做戰馬,幸好是跟西域大宛國引進馬種,又得其支援,才組建了三十萬騎兵。
名為梁武精騎,實則跟原來有很大差距。
真正的梁武精騎早前跟大寧打仗早打沒了。
所以啊,不能隨便浪。
可以說朱鎮是綜合考量。
兩國聯盟也不是他一人就能說了算的。
魏軍大帥樊華藏給他的手書說的已經很明確,魏國會等著魏君到邊境再發起戰爭。
在這之前,正好借著大寧主動進攻的由頭爭得民心爭得輿論。
很明顯,魏國內部對待戰爭的思想也不統一。
這也就是人們經常掛在嘴邊的道義。
每當起戰之前,都會發檄文告天下,即使沒明目也要尋個明目。
要師出有名!
魏國有此打算,那麼梁國自然不能先行進攻。
好在近日提高戒備,做出諸多防禦之策,大寧幾次侵擾,皆是無功而返……
也罷,就讓其得意幾日。
朱鎮放下冊子,淡淡道:「寵辱不驚,看庭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望天外雲捲雲舒。」
本為武將的他此刻還淺吟了兩句,意在形容平心靜氣,倒也勉強適用。
「大寧此番猶如蛇鼠行徑,實在登不了台面,若其真有實力又何必蠅營狗苟,直接攻打就是了。」
朱鎮淡淡道:「我等自當平心靜氣,只當是看小丑一般。」
樊蒼在身邊聽著點頭稱是。
內心想的卻是太子殿下可真會自我安慰。
忘了前幾次那般暴怒的心境了?
朱鎮又接著道:「面臨這般侵擾,我軍將士必然心有怨氣,但也要令其平復,積攢著爆發,才有最大威力……」
「砰!」
他話音剛落,門突然被推開。
朱鎮皺眉。
他最近極其煩躁這種直闖而入的行為,難道就不知道通稟嗎?
正準備喝罵。
卻見進來的二人正是安邊軍大將韓虎,定邊軍大將宗無極。
二人身有積灰,風塵僕僕,想必是匆忙行事。
「你二人不在駐軍地,來這清陽城幹什麼?」
朱鎮皺眉詢問。
戰事期間未得召喚不得離開駐地,這可是擅離職守。
他問話完畢。
卻見二人到他面前直接跪下。
「為得召喚擅到此處,實在是有要務見殿下……」
宗無極的話還沒說完,其旁邊的韓虎已經磕起了頭。
「殿下,末將前來請戰,若不應允,末將長跪不起,末將……就不當這個大將軍了!」
他說著,又從身後背包直接把將印雙手呈遞。
這……是要鬧哪樣?
朱鎮有些懵逼,何至於連將印都拿出來?
還是樊蒼反應快,他問道:「莫非是又遭受到突襲?」
「是!」
韓虎雙目通紅,眼球儘是血絲,又沒睡好覺熬的原因,也有憋氣的原因。
「就在中午,大寧騎兵再次突襲而來,致使我軍傷亡慘重……」
他只說了一半,又大聲道:「還請副統帥下令,我軍應當立即整軍進攻!」
連太子殿下都不叫了,直接用了將稱。
陛下是統帥署大統帥,太子就是副統帥。
「又突襲了?還是中午?」
朱鎮皺起了眉頭。
「大寧有這樣的膽量?」
「殿下,末將以為大寧既然敢主動突襲,那便意味起了戰爭,夜間突襲和白日進攻其實並無區別……」
宗無極開口道:「敵方鎮北軍乃精銳騎兵,來去如風,殺人無蹤,末將第一時間率部支援,依舊晚矣,韓虎所部安邊軍幾番受襲,怎麼承受的住?」
「且大寧白日進攻,影響太壞……」
宗無極知道韓虎也說不明白,便代為詳說。
「韓虎,你先把將印收起來,這樣子不好看。」
樊蒼勸慰著。
執掌一軍的大印豈是說交就交的。
「我的安邊軍都不足十萬兵力,我已不配為大將軍。」
「不足十萬?」
朱鎮聽到這也傻眼了。
「再有這麼一次,人都要死光!」
「該死的!」
朱鎮面色冷厲了下來。
「大寧欺人太甚,夜間侵襲也就罷了,白日竟也進攻,是欺我梁軍沒有脾氣嗎?」
「一而再,再而三,是可忍孰不可忍!」
這話聽得樊蒼目瞪口呆。
說好的平心靜氣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