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你啊。」
「我算是明白了，為什麼別人都竭財而破，為什麼你陳掌柜卻越來越富，這腦瓜子就是好使，這是從朝廷的嘴裡搶食啊！」
「這三個方法，一個比一個高明，既報復了朝廷，又賺到了利益……」
「好，真的是太好了！」
眾人讚嘆不已。
他們已經完全明白其中的套路。
簡單說就是炒作擠兌。
先把寶鈔的價值炒下來，再把大寧錢莊的信譽炒沒。
再然後以低價回兌大寧寶鈔再以原價或更高的價格兌換回來。
這來錢可比賣鹽要快多了，手法也更高端。
「該有今日，去年朝廷廢除鹽引制改為票鹽制，我們因補繳巨額稅款損失了多少？說實話，還能維持到現在已經不容易了。」
「袁掌柜如何？現在全家都在乞討！」
「沒錯。」
說到此處。
幾人是義憤填膺。
這也是他們能相聚到這裡的原因。
「這樣做是不是有些不合適，咱們是在跟朝廷作對啊！」
一直聽著，直到現在才開口，坐在末端的鹽商彭木森帶著幾分憂慮。
「有什麼不合適？」
陳曲不屑道：「老彭你就是太死板了，曾經我們江淮巨賈，聯合開設錢莊銀號，現今都被那大寧錢莊搶了去，擠兌的我們根本就無法生存，你們難道還看不出嗎？咱們這位陛下最擅長的就是與民爭利！」
「你們想想，從新朝建立，咱們商人被剝削了幾茬？」
陳曲不停的拉仇恨換概念，把別人的情緒引動。
「我們必須要抱團，才能成事，才能賺大錢！」
「說的好，我們都聽陳掌柜的。」
「還要拉攏一些商人。」
人人出策商議大事。
之前是朝廷剝削他們，現在他們要從朝廷這邊謀財。
「只是要抵制寶鈔，就必須要停止鹽業生意，我跟你們可不同，除了這鹽業，可沒有別的生計了。」
名為謝茂的鹽商話鋒一轉。
「陳掌柜你近來是越來越富，生意做的是越來越大，能不能給我們也提供點門路，你吃肉，我們喝湯還不行？」
「是啊，咱們現在是一夥的，就提點提點吧。」
眾人都開始奉承。
這陳曲本是個名不經傳的鹽商，最開始都進不來這個圈子，可不知怎的就突然發了起來。
他也受到了兩淮鹽引案的牽連，補繳了大批鹽稅，別人都是徹底廢了，可他卻顯出了豐厚的家底，好像沒受到影響一樣。
並且在別的生意越來越火熱，成為大賈。
誰都知道他另有門道，今日藉機詢問，想要其提點半分。
在這般吹捧之下，陳曲也並未異樣，依舊保持正常神情，他淡問道：「看來諸位都想發財啊！」
「那你不是說廢話，誰不想發財，陳掌柜提點提點。」
見得陳曲有鬆口之意，幾人更是吹捧更是火熱。
「你們知不知道，魏國跟我國邊境已全部解禁，可自行通商，且魏國那邊關稅降了五成！」
「這個知道。」
「解禁也是不長時間，你發財也不是這一時吧。」
「是啊，陳掌柜休要糊弄我等。」
幾人又都是附和著。
經商的怎麼不關注這些呢？
他們已經得知魏國降低關稅的消息，都準備藉機行商，或許能發大財。
「我一直都跟魏國行商。」
陳曲說出了秘密。
「我售賣運送的可不是普通的商品，而是藥物！」
「藥材？」
「不，是藥物！」
「什麼藥物？」
陳曲低沉道：「是一種名為奢香的藥物！」
「奢香？」
聽到此，幾人微微色變。
他們都聽過奢香，也知道是什麼東西。
因為在大寧官報上出現過，是被列為違禁的東西。
「陳掌柜竟然有渠道搞到奢香？」
謝茂兩眼放光。
「能不能轉賣一些，我願溢價三成，哪怕五成都可以。」
「謝掌柜就不怕擔罪責嗎？」
陳曲看向了他。
「那可是違禁之物啊！」
「哈哈，陳掌柜說笑了，規規矩矩的做生意哪能發了財，違禁的才能掙錢啊，再說咱們鹽商，誰沒有賣過私鹽？誰沒有犯過罪。」
這話說沒毛病。
其他人也像謝茂一樣。
奢香這個奢字，說的就是奢侈的意思。
就是珍貴！
它並未在民間流傳，可卻極受上層貴族富商喜愛。
一香難求，堪比黃金。
甚至有所超越。
他們終於明白陳曲是怎麼發了大財。
有這樣的渠道，還愁賺不到錢？
不過奢香極少，且很難買的到，自然也就做不了這樣的生意。
「喝點湯，讓我們喝點湯。」
「陳掌柜，你就行行好吧，現在都難成什麼樣了。」
眾人從吹捧到了祈求。
那可是錢啊，誰能夠拒絕呢？
陳曲不為所動。
「這種違禁的事情還是少沾染為好，等這次抵制寶鈔的事情結束再說吧。」
眾人明白。
這是陳曲不放心。
畢竟嘴上說跟實際拿出來畢竟不一樣。
奢香是違禁物，私自售賣就犯了大寧律法。
陳曲也不敢隨意的拿出。
但抵制大寧寶鈔之後就不一樣了。
他們都做了對抗朝廷的事情，就是自己人了，自然不用擔心。
想到這裡，他們也就不說什麼了。
「那回去後就開始籌備，我們先跟朝廷打一仗！」
謝茂拍著胸脯。
「陳掌柜可不要忘了剛才說過的話啊。」
顯然奢香的誘惑還是很大的。
「放心吧，擠兌大寧寶鈔的事情做好，不會比奢香賺的少。」
陳曲的話讓眾人都笑了起來。
就要連發兩筆橫財了，這可是真的要賺大錢了。
「那就預祝我們成功了。」
「但要保密，誰敢外傳出去，別怪別人不客氣，其他人聯合起來打壓，可不會有任何活路！」
「那必須！」
幾人還約定了規章，又商談了一些細節。
就要散場時，陳曲開口道：「看在我們能聚在一起的份上，我再給你們提點幾句。」
「什麼？」
幾人眼睛一亮。
現在他們可是把陳曲當成財神爺，其隨便說幾句，就能發財。
「趕緊想辦法存儲銅鐵，越多越好，只要存到，絕不愁賣，且能發大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