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玫瑰開始針對趙海帆,嘴唇微翹道:「你一直盯著我,看個雞毛?」
「你是雞毛嗎?」趙海帆笑問。
「娘希匹,你找打?」
看到野玫瑰生氣了,身邊的打手就要衝過去幹了趙海帆。
野玫瑰揮手攔住了他們,笑道:「敢走進百樂門舞廳的,身上必然有點錢財,客人來消費,我們也要適當客氣。」
幾個打手都退後了。
他們見慣了野玫瑰跟客人打情罵俏,其實也沒怎麼當回事。
趙海帆和高有志幾人,坐到了大舞池旁邊的沙發上。
高有志翹著二郎腿,拿出了那根在身上藏了很久的雪茄,叼在了嘴裡。不喜歡抽雪茄,可是看到了百樂門舞廳紙醉金迷的氛圍,就非要點燃一根雪茄不可。
野玫瑰幫他點燃了雪茄,笑著說:「幾位都沒帶舞伴過來,那我就幫你們安排幾個舞女。生意越來越不好做,大牌舞星要價都降了,百樂門對多少錢幾首曲子的限制也放鬆了。」
高有志有點不耐煩,笑道:「跳舞只是開胃菜,重要的是,跳舞之後能幹什麼。野玫瑰,你去找幾個可以隨便摸來摸去,也可以巫山雲雨的舞女。」
「有啊,但是貴著呢,比長三書寓都貴,百樂門那可是尚海灘一等一的歌舞廳,這裡常駐的舞星和能聯繫過來的舞星,都不是妓女。」野玫瑰滿是風韻的傲嬌。
「曉得曉得,你快點去安排。」高有志嘖嘖道。
野玫瑰帶人走開了。
趙海帆忽然感應到了危險。
他朝著二樓入口看了過去,暫時還沒人衝進來,但是應該快了。
「高隊,也許煙雨歌舞廳的人快找過來了,如果你覺得自己擺不平,我們儘快離開這裡。」
「趙老闆,你多慮了,當時我讓張山他們出去,只是喝退了那群癟三,並沒有下手打人。
就算那群人回去告訴了曹逵,說有人提到了我的名號干涉他的人手辦事,曹逵也未必動怒。
一來,我沒傷他的人;二來,我背後是吳老四。曹逵見了吳老四,也要喊一聲四爺……」
高有志正說著。
樓梯的方向傳來了嘈雜的腳步聲,似乎有很多人沖了上來。
「高隊,不妙啊!」張山恐慌喊道。
「不一定是衝著我們來的……」
高有志話音未落,就有一群人衝到了二樓。
為首的人,他認識。
煙雨歌舞廳,曹逵麾下金牌打手黑子剛。
黑子剛身邊跟著二三十個人,手裡提著棍子,刀子,盒子槍。
轟隆隆。
一陣騷動,便是將大舞池給圍了起來。
高有志顫巍巍站了起來,目標立馬就更大了。
「在這裡……」
有人發現了他,喊了一嗓子。
圍著大舞池的人快速聚攏,跟著黑子剛,朝著高有志衝過來。
黑子剛個頭超過了一米八,五大三粗,手裡提著電棍,鄙夷看著高有志。
「我該怎麼稱呼你,高副隊,地痞還是雜種?」
「黑子剛,你是曹老闆的人,你叫我什麼,我都不生氣。剛才外面的場面,其實是個誤會……」
臉上挨了一巴掌,高有志捂住了臉,鼻血滴滴答答。
整個人趔趄幾步,摔到了沙發上。
「你們……」
張山吼出來兩個字,立馬就閉嘴了。
因為,一把刀子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黑子剛拍打著高有志的臉,戲謔笑著:「我的人在外面辦事,你吩咐你的人,嚇唬我的人,為什麼?」
「當時我請朋友吃西餐,看到外面一群人圍著一對男女打,那個女人像是我以前一個情人,所以我就……」
高有志的下盤被黑子剛的膝蓋撞了一下,痛叫著捂住,然後慢慢蹲在了地上。
「高有志,今天如果不親手廢了你,我就不是黑子剛,我就連煙雨歌舞廳和曹老闆的名頭都對不住!我要你知道,極司菲爾路到底誰說了算!」
黑子剛揮舞電棍,要重傷高有志。
趙海帆起腿一腳,踢飛了他的電棍,又是一腳踢中了他的頭部。
黑子剛旋轉著起飛,身體撞到了幾個手下。
多個人摔到了地上,亂作一團……
趙海帆奪了一把盒子槍,瞄準了黑子剛的頭部,冷聲道:「我不但是高隊的朋友,也是皇軍的朋友!我來百樂門跳個舞,你不允許?」
「請問這位兄弟,你是……」
「閘北趙海帆。」
「沒聽說過。」
「我是廚子,我做菜那麼好吃,你都沒聽說過?」
趙海帆故意像個不懂事的孩子一樣呼喊。
盒子槍一直瞄著黑子剛的頭部,高鞭腿卻踢向旁邊一個瘦高個。
瘦高個頭部挨了一腳,嘴裡沒發出任何聲音就栽到了地上,鬢角上方汩汩冒血。
對方人多,但是都被趙海帆的身手給鎮住了。
關鍵是,黑子剛的腦袋一直被槍指著,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野玫瑰觀戰之後,帶人快步走了過來。
「讓我看看,這倒在地上,被盒子槍瞄著腦袋的人是誰?黑子剛,怎麼會是你?煙雨歌舞廳和百樂門大飯店舞廳,從沒有發生過這麼嚴重的衝突。」
「野玫瑰,你不要誤會,我帶人過來,要對付的是高有志,不是百樂門。煙雨歌舞廳曹老闆有交代,抓了高有志帶過去,但是不要打砸百樂門。」
「好吧,我答應了,你帶走高有志算了。」
野玫瑰很痛快,雙手抱胸退後三步,也讓身邊的人給黑子剛讓路。
可是,黑子剛被打得夠嗆,腦袋又被盒子槍瞄著。
甚至都不敢爬起來,又如何能帶走了高有志?
高有志等不來黑子剛服軟,於是蹲在地上,擰住了他的耳朵,冷聲道:「76號特工總部的實力,你可知曉?」
黑子剛點了點頭。
高有志輕笑道:「你可知曉,隨後吳老四是什麼職位,而我又是什麼職位?」
黑子剛沉默不語。
高有志怒聲道:「你信不信,我用百樂門的電話,把日本憲兵隊滬西隊部叫過來,就地處決了你?」
「高隊,我認栽了,放過我,我也是拿人錢財,幫人辦事……」
黑子剛可算服軟了。
自身有點實力,靠山也硬,所以這服軟的速度明顯有點慢。
高有志朝著趙海帆看過來:「趙老闆,法租界和日本人都要給你面子,你來說,如何處理黑子剛?」
「放了他算了,不要讓這麼一個雜種,影響了我們玩耍的好心情。」
趙海帆看著手裡的盒子槍,笑道,「這玩意兒不太時髦,但是我喜歡,歸我了。」
「趙老闆,你這麼大派頭,就連盒子槍都沒有?」
黑子剛爬了起來,很苦悶的看著趙海帆。
「我有,但我就喜歡你這個,你能把我怎麼樣?」
趙海帆就是要先表現寬容,然後及時把局面給攪亂了。
煙雨歌舞廳背後的靠山是特高課,這就有點奇妙。
他忽然提起一瓶酒,朝著黑子剛的肩頭砸了過去。
酒瓶碎裂,黑子剛的左肩明顯下沉,整個人歪斜著倒在地上。
有兩個地痞蠢蠢欲動,似乎想對趙海帆下手。
趙海帆邦邦開了幾槍,幾顆子彈都沒打中了誰,卻把舞池裡和周圍觀戰的人,嚇得雞飛狗跳,狼狽逃竄。
「滾……,半分鐘內,滾出百樂門,否則,我給皇軍打電話,抓人!」趙海帆吼道。
黑子剛歪斜著肩膀,帶著二三十個人,狼狽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