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子小姐,我家裡的保姆,阿紅抓沒抓到?」等南造雅子打完電話,劉長川試探問道。
「別提了,荒木君派人去抓捕阿紅,沒想到人跑了,連孩子都沒帶走。」南造雅子無奈回道。
太好了。劉長川心中狂喜。他一點都不希望阿紅被抓到特高課,一旦阿紅招供,那樂子可就大了,日本在滬所有強力部門的人,都會知道梅機關懷疑他是內鬼,在秘密調查他,到時他如何自處。
諜報機關有一樣特別不好,要是某個人受到懷疑,哪怕一點點,所有人都會離你遠遠的,緊怕惹上麻煩,特別是老東西吉本正吾,本身就有心理疾病,萬一精神病再次復發,後果不堪設想。
阿紅最好死球,讓此事煙消雲散,從此不再被人提起。
間諜生存守則,永遠不要受到過多「關注」。
「雅子小姐,我真不理解,到底是哪方勢力,派阿紅潛伏到我家,她又為何製作一份假潛伏名單?」劉長川面帶苦色,一臉的不理解。
「劉桑,這麼長時間,你就沒瞧出阿紅有問題?」
「抱歉雅子小姐,我一個月有半個月住在日租界,回家時她一直在廚房忙乎,一個星期都說不上一句話,對阿紅,我並不了解。」
「好了,以後你小心點,沒事雇什麼保姆,你姐姐又不是不能做飯,真以為你是小財閥。」南造雅子可能是心情不太好,沒給劉長川好臉色。
「您說的是,我以後一定小心,不再僱傭住家保姆,真不曉得阿紅逃跑,她留下的孩子咋辦?」劉長川低頭顯出無奈之色。
「那個孩子你先養著。」南造雅子從抽屜里拿出文件,隨口吩咐。
「我才不養呢!小屁孩跟我又沒啥關係。」劉長川嚴詞拒絕。他當然不會養小豆丁,這跟你心眼好壞沒關係。
我他麼是誰?潛伏間諜、狗漢奸,你見過哪個漢奸是大善人。
「你廢話真多,讓你養阿紅的孩子自有原因,我就不信有哪個親娘能拋棄自己的骨肉,阿紅一定會去偷孩子。」南造雅子面色不滿,狠狠瞪了劉長川一眼。
「有補貼嗎?」劉長川小聲問道。
「滾,能滾多遠滾多遠。」
……
下午5點,調查小組跟往常一樣提前下班,劉長川到「死信箱」看了眼林家雙留下的紙條。
上面寫著毛深從特工總部脫身後,向總部報備,準備大開殺戒,列出了一串漢奸名單,總部要求「鐵絲網」小組在時間充裕的情況下,幫助行動總隊暗殺組,摸清部分漢奸活動規律。
摸清個屁,真把我當萬金油用了,哪需要往哪扔,這活可不是「鐵絲網」小組的職責,愛誰去誰去。
…
「嗚嗚嗚,大川,你可回來了。」劉蘭見弟弟進門,大聲哭泣起來。
「怎麼了姐?」劉長川假裝啥都不知道,把劉蘭扶到沙發上坐下。
「阿紅好像是反日人員,今天有警察來問詢,還有日本人呢!多虧她跑得快,沒被抓住。」劉蘭被今天的陣仗嚇壞了,哆哆嗦嗦回道。
「姐,這世道活著不易,阿紅是否是反日人員跟咱們無關,好好養小豆丁,說不定哪天阿紅會回來把其接走。」劉長川能說啥,只能拿過毛巾幫姐姐擦眼淚,並試著安撫。
「嗯嗯嗯,我曉得了。」劉蘭抹了把眼淚,牽著眼睛哭腫的小豆丁去廚房做飯。
她可不知道阿紅真實目的,只知道阿紅為人很好,做菜挺香,內心還有點小佩服,連日本鬼子都要抓她,一定是做了好事,要不鬼子和二狗子何必興師動眾。
……
山城軍統總部
整整一天,戴老闆都難下抉擇,他現在恨死情報處那幫廢物了,這幫貨是真廢,連他麼背景調查都沒審核,就把日本諜報部門通緝要犯,唐九龍派回上海執行任務,都他麼這麼做,軍統早晚完球。
「老闆,您消消火,那名沒審核資料的上尉,已經被處罰,事已至此,還是想辦法補救為好。」毛成見戴老闆心情不愉,開口勸解,
「補救,你說說咋補救?」戴老闆放下手中文件,看著毛成。
「啊這個?老闆,法租界並不是日偽勢力範圍,實在不行讓上海站派人保護唐九龍小組撤離如何?」
「哎,只能這樣了。」戴老闆嘆息一聲。
他還真沒啥辦法,唐九龍傳回消息,向特高課主動投誠,明顯是在拖延時間自救,自己這邊要是不去救他,必死無疑,你他麼在日本人那邊沒價值,怎麼可能活下來。
「老闆,我馬上去給上海站發報,讓他們去救唐九龍。」
「去吧!」戴老闆扶著額頭,輕輕擺了下手。
「等等。」毛成剛拉開門,看著保險柜的戴老闆猛然把人喊住。
「老闆,您還有事吩咐嗎?」
戴老闆沒回毛成的話,而是起身打開保險柜,從裡面拿出一份文件,這份文件上全是人名,更確切來說,這份文件上的人跟老頭子不和,上了黑名單,翻開第三頁,找到了一個叫黃進的人,這名上校長得很沉穩,看著就像「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