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老闆沒回話，拿起茶杯想要喝口水，但因為太緊張的緣故，水杯里的水全都灑了出來，砰的一聲，心情惡劣的戴老闆直接把茶杯摔在地上。
「你說，馬鵬會不會給日本人賣命？」
「這個……？老闆應該不會吧？」毛成不太確定回道。
戴老闆從椅子上站起來，冷冷說道：「我為了把船越壽明安排到山本老賊身邊，付出了巨大心血，甚至讓自己人去送命，借著他認識馬鵬的機會，跟山本老賊相遇，安全無憂進入日軍駐滬司令部知曉軍事機密的核心層。」
「如果馬鵬不是世家公子哥，而是日本特務，那船越壽明這段時間發來的軍事情報，還可信嗎？特別是最後一條，關聯至少6個師的調動，萬一日本人刻意把假情報給船越壽明，我們全都得玩完。」
「老闆，馬鵬雖說跟船越壽明相識，但他並不知道船越壽明是咱們軍統的人，應該懷疑不到他身上。」
「放屁，諜報戰線從來不相信巧合，馬鵬家人邀請駐滬司令部山本老賊在清水洋料理店吃飯，好巧不巧遇到去吃飯的船越壽明，馬鵬要是日本特務，只要他不是白痴，一定會對船越壽明產生疑心，何況船越壽明還坐上了至關重要的軍事參謀位置。」
「駐滬司令部當初在風風火火找內鬼，馬鵬一定會懷疑上位的船越壽明。」
完了。毛成聽到戴老闆的分析，身體一晃差點摔倒。
「老闆，趕緊上報吧！那可是涉及幾十個師的戰役。」
「當然得上報，但「鐵絲網」那邊該怎麼回復呢？」戴老闆說到這裡眉頭皺了起來。
「老闆，我不知道馬鵬為何派人盯著「鐵絲網」，現在也顧不了他，如今最重要是如何安撫老頭子。」毛成小聲提醒。
「是啊，只能指望他能自救了，給他發報，小心馬鵬。」戴老闆說完，出門準備去侍從室親自匯報工作，當然，也得向老頭子道歉，期望躲過一劫。
……
必須要自救了，我劉長川要破釜沉舟。收到總部無意義的回電，他心中下定決心，不惜任何代價保命。
狗東西馬鵬，不管你為何要派阿紅盯著我，手中掌握了何種線索，只要躲過此劫，我早晚弄死你。
離開王世凱的鐘表店，劉長川到隔街騎上摩托，去特高課上班，在路上他復盤了最近幾個月自己的所作所為，是否有把柄被馬鵬抓住。
可想破腦袋，也沒想出來馬鵬為何要針對他。
……
「劉桑，你遲到了。」特高課會議室，南造雅子面帶不滿看著急匆匆進門的劉長川。
坐在首位的吉本正吾並沒說話，但從他臉色來看，明顯對劉長川的遲到不太滿意。
太沒規矩，例行會議竟然遲到。
「抱歉各位長官……課長，我有重要情報要說。」劉長川面帶焦急，喘著粗氣說道。
「什麼情報？」吉本正吾抬了下手，讓劉長川找張椅子坐下說話。
「我犯錯了。」劉長川並沒坐下，而是蹲在地上狠狠敲打著自己的腦袋。
「到底什麼事？趕緊說。」南造雅子氣的站起來，照著劉長川腦袋來了一下。
啊，好疼。
「是這樣的，諸位長官還記得上次駐滬司令部甄別內鬼的案件嗎？」
「當然，只不過一直沒找到內鬼，你有線索了？」吉本正吾面色一喜，連忙追問。
「啊這個？課長，是有點，但我不確定是不是線索？」
「沒關係，劉桑，你仔細說。」板井直道笑著安撫了一下劉長川略顯躁動的情緒。
「課長，山本將軍新任隨身軍事參謀是船越壽明對吧？」劉長川趕緊拋出話題。
「是的，他自從當上軍事參謀，我還派人盯了一段時間。」吉本正吾點頭。
「我說一件事，長官們幫我分析分析，當初調查駐滬司令部內鬼時，我帶著手下去清水洋料理店吃飯，趕巧，山本將軍跟他在上海的親屬，馬鵬一家一起吃飯，而跟馬鵬相識船越壽明，好巧不巧也去了清水洋料理店。」
「接著，剛剛進駐滬司令部的船越壽明，坐上了山本將軍隨身軍事參謀的位子，這也太巧了。」
「很像諜報機關一種常用的手段……」
「對目標山本將軍進行心理暗示。」聰明無比的南造雅子驚呼一聲，拍桌子而起。
「船越壽明才是軍統安插的內鬼，我們上當了。」正端著茶杯的吉本正吾面色巨變。
他又不是傻子，從劉長川話中聽明白了其中的意思，船越壽明依靠馬鵬認識山本將軍，然後藉此機會爬上軍事參謀的位子。
軍統真是太厲害了，乾的都是狠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