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劉桑你今天來的真早，到我辦公室坐一會？」新任行動一班班長南廣倫也，見劉長川上班，連忙笑著上前打招呼。
他這兩天算是開了大眼，劉桑帶著他去日租界，撫慰從本土來滬上討生活的姑娘，好傢夥，那臉蛋，那腿，簡直……不可描述。
更不要說他作為行動班長，還能額外從特高課，每月多拿250日元分紅，這些錢可比工資多多了。
這他麼才是他想要的生活。
舒服。
劉長川暗自撇了下嘴，上前跟南廣倫也打了聲招呼。
他這兩天對這傢伙的性格已經摸透，這就是一個貪財好色的雜碎。
戴個眼鏡，表面上看著有點像謙謙君子，可私下玩的可瘋了，花樣不斷，把幾個剛從本土來的媽媽桑折騰夠嗆。
口味跟橋本志有的一拼，不喜姑娘，對中年婦女情有獨鍾，歲數在大一點也沒關係，他就好這口。
「雅子小姐還沒回來嗎？」劉長川走進南廣倫也的辦公室，隨口問道。
「沒有，我聽憲兵隊那邊的朋友說，好像是雅子小姐轉道去了杭城。」南廣倫也遞給劉長川一根煙回道。
咚咚咚……
「進來。」南廣倫也見有人敲門，喊了一聲。
「呦，劉桑也在。」秘書中村進門笑道。
「中村君，您怎麼有空過來？」劉長川趕緊拉過一張椅子。
「我過來告訴你們一聲，中午會過來一位前輩，資格很老，課長要求所有人到樓下迎接。」中村坐到椅子上隨口回道。
「讓特高課所有人興師動眾，是誰？」南廣倫也十分驚訝。
他真沒想到，到底是誰能有這排場，難道是派遣軍大將級別長官？
中村見南廣倫也驚訝的表情，笑道：「南廣君你想多了，來的前輩是一名老資格特工，如今已退休，只不過在本土軍校做過教官，很多將軍都曾經是他的學生。」
「原來如此。」南廣倫也點了下頭，這純粹是因為資格太老，跟權勢無關。
上午11點左右，劉長川帶著調查小組下樓。
他們站在人群最後一排，主要原因是防止橋本志惹禍，這傢伙有時候總做些讓人無法理解的事情，得防著他點。
劉長川望著身材枯瘦，坐輪椅的老頭搖了下頭，這老傢伙看這樣離入土已經不遠，真不理解，都這樣了，還要跨海來滬上，腦子不會是缺根弦吧？
吉本正吾規規矩矩把老頭讓進自己的辦公室，又親自給沏了一杯茶水。
「咳咳，別忙了，我過來主要跟你說一件事，很重要。」麻生直已咳嗽兩聲，吩咐推他過來的後輩出去。
「前輩您請說。」吉本正吾叫秘書中村也跟著出去，小心站在麻生直已面前。
「我老了，得了重病，醫生說我最多活兩個月，我手裡掌管著一支情報網，準備轉交給你，這支情報網是我畢生心血，你一定要謹慎對待。」
「前輩放心，我一定不負您的重託。」吉本正吾心中大喜，連忙鞠躬感謝。
「哎，25年了，當初那些熱血沸騰的年輕人，早已邁入中年，他們現在一定非常痛恨我。」麻生直已喃喃自語了幾句。
他的手一個勁在顫抖，眼中有決絕，也有對當初那些年輕人的愧疚。
「日升計劃到底是對還是錯呢？」麻生直已又自顧自嘟囔了一聲。
隨後拍打了一下輪椅上的鈴鐺，房門外後輩趕緊開門進來推起輪椅往外走。
「吉本課長，你好自為之，不要讓我失望。」麻生直已到門口時，冷冷說了一句。
「請前輩放心。」吉本正吾45度鞠躬。
等麻生直已走後，吉本正吾興奮的開始觀看文件，文件上寫著如今能聯繫到的5名潛伏特工，其中一位自己可以親自跟其接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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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怎麼回事？自己去好像不行，對，讓南造雅子去，她符合一切條件。
可南造雅子如今不在滬上，難道要劉長川這個外人去接頭，這好像不符合規矩吧？
……
鈴鈴鈴……
劉長川正跟幾個廢物手下吹牛，訴說自己往日的雄風，電話就響了起來。
「你好，這裡是調查小組。」美惠子抓起內部電話說了一聲。
「組長，課長叫你立刻去他辦公室。」
劉長川不敢怠慢，趕緊收拾一番出門，他最近這段時間，一直向直屬上司南造雅子匯報工作，見吉本正吾的面比以前少了不少。
看這樣一定是有重要任務。
……
「課長。」劉長川敲門進來後，直接鞠躬。
「劉桑，我有重要任務給你，兩個小時後化妝去一趟閘北，你記住，千萬不要讓人認出你，一旦出現差錯，我拿你是問。」吉本正吾面帶冷意，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劉長川。
「是課長，我不會讓您失望。」劉長川見吉本正吾如此重視，心裡一跳，急忙規規矩矩回道。
「這是接頭暗號，你記住，他要是問你的姓名，就用你那個日本名字，千萬不要用本名，知道麼？」吉本正吾遞給劉長川一張紙，並叮囑一句。
他讓劉長川去接頭也是沒辦法，在特高課只有兩個人最符合條件，一個是南造雅子，一個是劉長川，至於向其他部門求援，笑話，特高課的機密怎麼可能讓別人知道。
「我明白。」劉長川老老實實答應。
……
下午4點，劉長川按照吉本正吾交代，化裝來到閘北南街一戶空置房子，這裡明顯是當初轟炸的廢墟，至今也沒能修復。
他走過房間走廊，跨過窗台走到後院，見到牆角的一塊X字接頭標記，趕緊揭開地上的木板，裡面露出了一排土台階。
劉長川走進昏暗的地下室，就見到一張桌子旁坐著一人，是男是女他看不出來，這人全身被一塊黑布罩了起來。
「你來了？家鄉的櫻花開了嗎？」黑衣人聲音低沉問道。
「前輩，京都的櫻花十分美麗。」劉長川連忙對暗號。
「不要跟我說日語，25年了，我離開故土已經25年，早已不會說母語。」黑衣男人語氣中帶著憤怒，明顯十分生氣。
「抱歉前輩。」劉長川趕緊用中文重複了一遍。
「你叫什麼名字？」
「前輩，晚輩山下長川。」
「麻生直已那個老傢伙死沒死？」黑衣男人憤怒問道。
「啊這？抱歉前輩，我接到的命令是跟您接頭，其他我不了解。」劉長川老老實實回答。
「老東西這是不敢來見我，哼，把我扔到這裡25年，他一定心裡有愧，整整25年，你知道我是怎麼過得嗎？」
「我離開家鄉，告別父母，連母語都已不會說，付出25年，值得嗎？」
劉長川見黑衣人暴跳如雷，不敢回話，這傢伙明顯是日本人，只不過有點悲催，被派過來整整潛伏了25年，這他麼的簡直倒霉透頂，連日語都不會說了。
潛伏間諜真特麼不是個好活。
黑衣男子怒罵了兩分鐘，略微舒緩了一下情緒，從懷中拿出一張紙放到桌子上。
「山下君，一會我先走，你把眼睛用布蒙上，等我走後在拿下來。」
「我聽前輩吩咐。」劉長川答應一聲。把紙張放到兜里，
等劉長川蒙住雙眼，黑衣人站起來往外走去，走到台階前，回頭輕聲說道：「山下君，下次見面，你可以稱呼我的代號，我叫裁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