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將近５點，調查小組開著滿是槍眼的防彈車回到特高課，受到了不少人關注。
眾人都在想：這他麼的難道調查小組也遭到槍手襲擊？太倒霉了吧!
劉長川並沒去吉本正吾辦公室匯報工作，而是找到剛剛從外面回來的小哲征二上交了這一天的工作記錄，他不想去吉本正吾面前觸霉頭。
「劉桑，今天不是個好日子。」小哲征二一臉沮喪。
「是啊，我也沒想到小林君被殺，要不是有防彈車，我的小組可能也會出現傷亡。」劉長川遞給小哲征二一根煙苦笑著回道。
「小哲君，密電組的小林君玉碎，咱們課長不會為此擔責吧？」劉長川見小哲征二辦公室無人小聲問道。
「哈哈哈哈。」小哲征二聽到劉長川的話笑了起來。
「劉桑，有的人犯錯會上軍事法庭甚至進監獄。」
「有些人可能會被免職回家養老。」
「但有一種人就算他犯了錯，不光不會受到責罰，還有可能升職加薪。」
「你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劉長川順杆爬柳。
他知道也不會說，領導既然問，你就得假裝不知道，讓領導留有虛榮心。
「因為有後台，你不用擔心課長受處罰，就算梅機關、憲兵隊或是派遣軍向本土打小報告也沒用，他們沒有駐滬特高課任命權，只要咱們課長後台不倒，犯再大的錯也沒關係。」小哲征二小聲回道。
「那就好，我一直在擔心課長。」劉長川長長呼了口氣，假意回道。
心裡卻對小哲征二的話嗤之以鼻，吉本正吾可能內務省的後台很紮實。
但在華說得算的是駐華派遣軍，人家要是真發飆要求內務省撤換吉本正吾，你也沒辦法。
實力決定一切。
甚至在劉長川看來，在華特高課的人事權早早晚晚會落入派遣軍的手中。
雙方實力根本不對等，只不過現在派遣軍直屬上級是陸軍部，因為隔一級跟內務省說不上話，而本土陸軍大本營根本沒在意這點小事。
等他們真的盯上在華特高課，吉本正吾的位子……危。
……
憲兵隊會議室
特高課課長吉本正吾，憲兵司令松本進，梅機關清水大佐全都到齊。
他們商議的內容只有一條，密電碼專家，小林澤泰的死必須要有個交代。
「諸位都說說，到底是誰給軍統通風報信？」軍銜最高的松本進率先開口。
小林澤泰被狙擊手盲狙簡直離譜，就算軍統牛ｂ，可小林澤泰每天都要去台階上抽菸放鬆心情，總不能軍統的人猜到的吧？
有內鬼，而且百分之百有鼴鼠藏在憲兵隊或者特高課。
吉本正吾接過話無奈回道：「這事太難調查，整個憲兵隊大院的人都有可能知道小林君的習慣，沒法查，另外不少來往外人也可能知道這件事，範圍太大。
「難道不能縮小範圍？」清水大佐試探問道。
「不可能縮小範圍，就連外面每天送菜的人都有可能知道此事。」吉本正吾搖了下頭。
「你們特高課不是有一個外人嘛，他會不會是內鬼？」松本進開始找茬，目標指向劉長川。
「他嫌疑很小，是內鬼的機率不大。」吉本正吾還沒回話，清水大佐在一旁直接說道。
「清水君為何如此說？」松本進面帶狐疑的看了一眼清水大佐。
「特高課劉長川的背景資料我翻看了好幾遍。」
「他加入特高課沒有透露過一件特高課機密，另外數次立有大功，不說他從中牽線英國特工理察，為帝國做出過貢獻。」
「包括駐滬司令部內部軍事間諜，領事館偷膠捲的叛徒，這些都是他一手經辦的案件，他有一百種辦法給山城傳送情報，但他沒做。要知道，那些可都是重要絕密情報。」
「更不要說頭幾天他經歷了梅機關殘酷甄別，不是什麼人都能承受特殊藥劑跟水刑的。」
清水大佐的話讓吉本正吾十分認同，劉長川確實嫌疑極小，而且經歷了特高課跟梅機關數次甄別，對帝國如此忠誠的人怎麼可能是內鬼？
「難道特高課目前為止沒出現過泄密情報的事件？」松本進看向吉本正吾。
吉本正吾想了一下點頭說道：「有一件，我們特高課在山城有個村上小組，這件事泄密了，結果造成情報組一名特工被軍統綁架，但那時候劉長川還沒在特高課任職。」
「那他在哪？」松本進追問。
「警察署別動隊當翻譯。」吉本正吾思慮幾秒回道。
「那就不是他了。」松本進嘟囔一句。
心裡卻有了其他心思，他的憲兵隊特一課也有一個中國人，那人叫谷從信。
只不過這人的堂叔是保安二師參謀長，有點小後台，也經過了上次甄別。
殺是不能殺，沒證據就殺人，這會讓某些人寒心，要不要把其攆走？
「還有沒有其他人有嫌疑？」清水大佐揉了下鼻頭問道。
「上哪去找，難道審訊、甄別憲兵隊士兵？他們也有可能知道小林君每天坐檯階的習慣。」松本進抿著嘴，一臉無奈。
大範圍審訊憲兵隊士兵，這事連在金陵的派遣軍司令官閣下都不敢幹，誰干誰是傻子。
「你頭些天說的那件事怎麼樣了？」清水大佐撇開這件腦袋疼的破事，對吉本正吾問起其它事情。
「清水君說的是ｋ先生帶來的密電碼情報？」
「對，這件事很重要，我不懂密電碼，但涉及軍隊和各部門通信我不得不關注。」清水大佐點頭。
吉本正吾面帶苦澀回道：「這件事很複雜，本來密電組的專家有信心在半個月之內解碼山城的密碼規律，可小林君被殺，對後續工作產生了阻礙。」
「小林澤泰這麼重要嗎？」松本進驚訝問道。
他知道特高課４名密電碼專家都是高知識分子，但沒想到小林澤泰作用這麼大。
「他是一位對數學有深刻理解的人，沒有他我只能從本土篩選這方面的人才，要不然密電組的工作肯定要拖後。」吉本正吾攤了下手，無奈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