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12點,一輛火車冒著漆黑的狼煙呼呼進站。
「課長火車到站了,我們是否需要下車增援76號的人。」劉長川在汽車前座轉頭對吉本正吾問道。
「不需要,76號那麼多人要是抓不到區區兩個人,還要他們何用。」吉本正吾冷笑著擺了下手。
「課長,要不我帶小五郎幾人到站口看看。」小哲征二有些不放心的詢問。
「不用,我答應李主任此事他們76號做主,哼,總不能說話不算數吧。」吉本正吾眼神灼灼的望著出站口。
「李主任也來了嗎,我怎麼沒看到?」劉長川往車外看了一眼嘟囔了一句。
「他沒來,金陵來了大人物他要親自招待,哼,有奶便是娘的貨色。」吉本正吾不滿的罵了一句。
劉長川沒在說話,吉本正吾說的大人物應該是其中某個超級漢奸吧,也是,如今這幫人正在賣祖宗,李群當然要靠上去舔兩口。
火車到站,乘客陸陸續續下車往出站口湧來,也就在這時,幾個小孩子突兀的喊叫聲傳來。
「不要接頭,不要接頭。」
「白帽子快跑,白帽子快跑。」
「不要接頭,快跑。」
劉長川二話沒說,給吉本正吾翻譯了一下後直接掏出槍沖了出去,吉本正吾聽到劉長川翻譯過來的話後氣的狠狠踹了車門兩下,然後讓小哲征二趕緊下車收攏人群,一個人都不要放走。
萬平肺都要氣炸了,他知道這他麼的一定是出了內鬼,要不然絕對不會有一群報童跑出來大喊大叫,是誰,內鬼到底是誰?
王森剛想靠近站台出口,猛然聽到白帽子快跑的聲音後知道有人泄密,自己可能已無路可走,他看了一眼正向他靠近,眼神不善的幾人後毫不猶豫向自己的領口咬去。
「該死的他要自殺,攔住他。」萬平眼珠子凸起,大聲喊了一聲。
他希望能阻止王森自殺,王森要是死了,想要抓住流沙就更難了。
劉長川領著橋本志衝到萬平身邊一臉「緊張」的喊道:「救人,馬上救人,這人絕對不能死。」
「晚了,救不回來了。」萬平靠在電線桿子上喃喃自語。
劉長川望著口吐白沫的王森內心毫無波瀾,一名特工能有機會自殺也是一件幸運之事,要不然遭受的痛苦會更多,那是身體上的痛苦,也是心理上的折磨。
他反覆搜查了一遍王森身上,從他右兜里搜出一把鑰匙,是萬城旅館的201房間的鑰匙。
「橋本,我們走。」劉長川招呼了一聲橋本志往吉本正吾那邊跑去。
「怎麼樣?」吉本正吾見劉長川回來趕緊下車急切問道。
「戴白帽子的軍統特工咬破毒囊自殺,沒救過來,我從他身上搜出了一把萬城旅館鑰匙,要不要現在就去看看。」劉長川把旅館鑰匙遞給吉本正吾,喘著粗氣問道。
「去,你帶幾人馬上就去。」吉本正吾把鑰匙還回去連忙吩咐一句。
「是課長,要不要把76號那幫人也圈起來,今天這事明顯有內鬼?」劉長川試探的問了一句。
吉本正吾眯著眼睛,眼神陰冷望著站台里的一群76特工回道:「這件事我心裡有數,你先去旅館看看有沒有線索,內鬼的事得讓李群知道再做決定。
劉長川帶著橋本志又叫了兩個行動班人員開著邊三輪往萬城旅館方向而去。
至於火車站旅客的結局,呵呵……審查唄,只要那名軍統特工身家清白,不被抓住小尾巴就能全身而退,日本人總不能把所有旅客都殺了吧,吉本正吾要找的是「流沙」線索,不會無緣無故殺人,特別是滬上這樣租界林立的城市,他根本不敢。
……
啪的一聲,橋本志闖進旅館連問都不問就先給了前台店夥計一個耳光,劉長川對橋本志的所作所為有點無語,狗東西膽子最小,大事不敢上,欺負小老百姓卻凶得很,這種人最為可恨。
劉長川打開王森的房間後幾人開始搜查,其實主要就搜王森的行李箱,但令幾人失望的是箱子裡除了幾件衣服和個人洗浴用具之外,並沒有其他有用的線索。
「白來一趟。」劉長川大罵一句。心裡卻歡喜異常。啥都搜不出來才好呢。
「咦,這裡是什麼?」就在這時橋本志拿著一雙鞋在鞋後跟摸索起來。
該死的橋本志,你逞什麼能。劉長川暗罵一句趕緊走了過去,其他人也盯著橋本志拆解鞋跟,然後從鞋跟里拿出來一張紙。
橋本志看不懂紙上內容,只能遞給劉長川。
劉長川接過來看了一眼大驚失色,上面寫著華中派遣軍18師團各聯隊換防位置,這種情報根本不是一般特工能搞來的,「流沙」到底是誰?
劉長川真想把這張紙給撕碎,但看著一旁幾個興奮異常的行動班同事放棄了此想法,他把紙條放到懷裡招呼幾人拿著箱子回特高課。
幾人到特高課時在門口遇到了剛剛從火車站返回來的吉本正吾,他的臉色很不好看,旁邊的小哲征二可能也看出來吉本正吾心情不好,怕遭受無妄之災,離吉本正吾遠遠的。
劉長川呼了口氣小跑幾步走到吉本正吾身前小聲說道:「課長,我們在旅館有重大發現。」
「重大發現,什麼發現?」吉本正吾雙眼瞪著劉長川。
劉長川咽了口唾沫從懷裡拿出紙條遞給吉本正吾,又把紙條內容說了一遍。
吉本正吾聽到劉長川敘述後,興奮的揮舞了一下手臂,急忙往自己辦公室跑去。
小哲征二也聽清楚了劉長川說的話,趕忙親自拎著箱子往自己辦公室走去,他覺得箱子還可以在搜查一遍,也許能再找出點重要線索。
劉長川暗自祈禱「流沙」千萬不要因為一張紙而陷入危機,從他提供的情報內容來看,流沙甚至比自己都要重要,搞軍事情報的特工從來都是最引人注目的。
吉本正吾回到辦公室趕緊把翻譯山田叫來,讓他又仔仔細細翻譯了一遍紙上的內容,而後一通電話打到駐滬司令部,抓流沙必須得陸軍配合,要不然不可能找出「流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