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10點,調查小組眾人正閒來無事,聽美惠子講小道消息,門被敲響。
渾身肥膘的唐九龍,領著面帶緊張的黃三魁走了進來,黃三魁此刻確實有點害怕,他沒接觸過日本人,怕一個不好說錯話,從而送掉小命。
「長官好,一月未見,您越來越英俊了。」唐九龍把手中的茶葉、水果遞給橋本志,點頭哈腰上前問好。
「哈哈哈,那是當然,我山下長川可是特高課第一英俊。」劉長川恬不知恥自誇了一句。
特麼的,你真能吹,就你那長相,雖談不上嚇壞小孩,但跟英俊可沾不上邊。唐九龍暗自吐槽一句,隨後指了一下身邊的黃三魁介紹:「長官,這位就是青幫才俊,北區的黃三魁黃兄弟。」
「太君好。」黃三魁趕緊行禮。
劉長川深深看了一眼黃三魁,轉頭對美惠子說道:「把那張走私名單遞給他。」
「是組長。」美惠子轉頭從公文包里拿出一張紙,伸手遞了過去。
黃三魁沒敢多問,接過紙張仔細觀看,好傢夥,上面的人他大部分都認識,不,更應該說幾乎都是大上海有青幫背景的走私商,這幫人可不好惹,背後都有人罩著,沒背景的人根本不敢幹殺頭的買賣。
「黃桑,我的要求唐桑應該跟你說了,現在我需要一個明確數字,你一個月到底能給我收上來多少錢?」劉長川見黃三魁放下紙張,開口詢問。
他可沒心情跟一個青幫混子扯犢子,更應該說,他極為厭惡上海青幫分子,包括那些明面上愛國的人。
「太君,我昨晚計算過上海走私貨物數量,如果這些人全都願意按照份額出錢,每個月能送到您這裡1萬大洋?但前提是,需要太君嚴厲打擊那些不出錢的走私商。」黃三魁想了幾秒,小心回話。
「哼,不出錢的人都得死。」面帶煞氣,冷冷說道。
「太君說的是。」劉長川狠厲的話語把黃三魁嚇了一跳,趕緊應聲附和。
「黃桑,你能不能告訴我,怎麼才能儘快拿到錢。」劉長川點上煙,向黃三魁施壓。他沒想到一個月竟然能收1萬大洋,這比他預期多不少。
「啊這個?太君,這些人都有背景,不好惹,除非……?」
「少廢話,你只需告訴我,怎麼才能拿到錢就可以了。」
「是是是,太君,想要儘快收到份子錢,只能下重手,要不然震懾不住這幫滾刀肉……」黃三魁見劉長川生氣,趕緊把事先準備好的話敘述了一遍。
他的計劃很簡單,抓人、把人都抓起來,願意出錢的人留著,裝B犯全都弄死,只要見血,所有人都會老實。
同時告訴那幫沒在名單上的走私商,以後想要在大上海乾走私買賣,必須徵得他黃三魁的同意,否則別想幹這行。
劉長川對於黃三魁的計策很滿意,翹著二郎腿笑著說道:「黃桑,你滴大大滴忠誠,說吧,還有沒有其他要求,有的話,我現在就可以滿足你。」
「啊……太君,我在青幫地位並不高,上面還有我師父吳爺壓著,不怕您笑話,想要順順利利拿到錢,得取得吳爺同意,要不然他老人家一聲令下,我一個手下都沒有,無法為皇軍服務。」黃三魁對唐九龍使了個眼色,面上做作沮喪回道
「吳爺這人很囂張嗎?」劉長川沒問黃三魁,而是看著唐九龍。
他心中早已明白唐九龍要幹啥,扶持黃三魁上位,為軍統服務,有了這貨,以後軍統往上海運送槍枝彈藥,包括人員,會暢通無阻。
「長官,吳爺是青幫老資格,戰前跟山城關係極好,數次捐獻物資,甚至私下在家喊口號痛罵帝國,皇軍占領上海後,老傢伙搖身一變竟然成了警察廳高官,他就是個無恥之徒。」唐九龍唾沫子橫飛,張嘴胡咧咧。
「好了,你廢話真多,我要儘快拿到錢,扶持黃桑上位,擋路的人都得死,給我一個出手的理由。」劉長川有點不耐煩,面帶不滿掃視了一眼唐九龍和黃三魁。
唐九龍沒回話,黃三魁則咽了一口唾沫,心中發狠,一咬牙從懷裡拿出一張紙上前遞給劉長川,同時從包里拿出5跟大黃魚放到辦公桌上,意思很明白,我想儘快給師父守孝。
真孝啊!
看到桌子上的金條,包括橋本志在內,調查小組幾個人眼神都亮了起來。
劉長川隨意敲打了一下金條,看完紙上內容後,遞給身邊的美惠子,上面的內容很簡單,就一個地址,確切來說是吳爺放違禁物資的庫房。
「小五郎,你現在就去一趟憲兵司令部,要一張北區憲兵分隊調兵授權文件。」劉長川勾了下手,輕聲吩咐。
「是組長。」小五郎依依不捨看了眼桌子上的金條,抬腳出門。
「那個…太君,我要不要回去等著?」站立不安的黃三魁試探問道。他想儘快離開特高課,回吳爺住處等待機會……保護師娘。
「行,你先回去,等著給你師父守孝吧!」劉長川嘴角含笑,擺了一個請的手勢。
……
下午1點,分完錢的調查小組眾人,驅車到北區憲兵分隊,拿出授權文件,下令持槍憲兵突擊檢查吳爺放置違禁物資的庫房。
黃三魁的消息很準確,一逮一個準,西庫房被一窩端,還沒等劉長川下令把違禁物資運走,就接到了長野老賊電話,命令他把貨轉交,並運回憲兵隊。
這貨難道有千里眼?
……
「嗚嗚嗚嗚,師父,你死的好慘。」望著被憲兵開槍打死,躺在院子裡一動不動的吳爺,黃三魁跪在地上大聲痛哭。他身邊是哆哆嗦嗦的三姨太小青蓮。
望著裝腔作勢的黃三魁,劉長川坐在椅子上撇嘴看熱鬧。
自從起獲違禁物資後,他就帶人到了吳爺住處,心心念念想搞錢的憲兵曹長,根本不廢話,還沒等吳爺解釋,一槍就送老東西上路了,接著感人的一幕出現,黃三魁挺起胸膛護在師娘身邊,誓死阻擋日本兵騷擾。
現在的吳宅亂的很,窮瘋了的憲兵四處亂竄,試圖尋找值錢的東西,當然,橋本志也參與其中,這貨向來有便宜必占。
接下來更可笑的一幕出現了,貪錢無度的長野老賊把少佐床上剛派了過來,好傢夥,明顯是要借著吳爺走私的理由,罰沒其家產,想要一舉拿走吳爺所有錢,包括他持有的房產。
在劉長川暗罵長野老賊無恥的時候,憲兵隊特務課一間辦公室里,唐九龍抖動身上的肥膘,思慮著以後該如何潛伏,儘可能為山城收集情報。
他今天從狗二鬼子劉長川那裡看到了一條捷徑,能受日本人信任的捷徑,劉長川為何受信任,無他,第一:資格老,能力出眾,善於溜須拍馬。
第二:能搞錢,更確切來說能替憲兵司令,滬上治安最高長官長野老賊搞錢,所以這貨才能混的如魚得水,特麼的,他能借著日本人的權力搞錢,那我也能。